吴迪怒气冲冲的站起来就要走,可是一阵头晕差一点晕倒,那盲人与此同时伸出手一把将吴迪的胳膊拽住,嘴里大声的喊着:“快来人呀,这个人算命不给钱,他欺负我一个瞎老头啦!”
市场挺空的、这盲人的嗓门也够大的,没片刻的功夫,从远处风风火火的跑来两名联保队员,这俩人都是又高又胖的架势,他们一来到现场根本就不问怎么回事,俩人一人一条胳膊将吴迪拽住,然后托起就走,吴迪也没挣扎,他像鸡崽子一样很顺从的被这俩联保队员拽到联防办公室内。
联防办公室空空荡荡的挺大的一个房间,一个站炉里正冒着红红的火苗,三月的东北还是很冷的,需要这种取暖设备。
俩队员将吴迪往屋子当中的一把椅子上一按,其中一个好像当头的绷起脸,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算命不给钱?”
“我事先说好了,算准了多给钱,算不准一分钱都没有。”吴迪回答道。
“呵呵,”那队员从办公桌上拎起一条警棍,来到吴迪前打量了一番,冷冷的说:“你这种人我看的多了,人家怎么算你都会说不对、不准,你玩的就是一个赖账,这点小把戏能瞒得住我们哥俩吗?”
吴迪看着他们十分的不解,可是自己也实在不想在分辨什么,因为现在脑袋晕乎乎的难受,实在是没有力气去和这两个人分辨,他站起身晃晃荡荡的就要往外走。
“妈的,就这么不把咱们哥们放在眼里!”
“啪!”
吴迪就觉得后背被实实惠惠的打了一下,多年的习武让他立刻反应了过来,吴迪迅速的双手抱头、两腿紧闭,然后深深的吸上一口气往地上一蹲,这时,警棍就像雨点一样的打在了吴迪的身上。
吴迪在有本事也架不住这个,好在练过拍打工和有气功底子,否则的话就这一通乱打也会被打个半残,痛打了一会,这俩队员都觉得出了气了,其中一个伸手就掏吴迪的衣兜,那几百块钱很容易的被收了去,俩人相视一笑,然后拽起吴迪扔到外面,房门“咣当”一声关上。
吴迪挨了打反而觉得浑身轻松好多,他晃晃肩膀摇摇胯骨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联防办公室,然后大踏步的向市场外走去。
联防队办公室里,两名联保队员和那个算命老头有说有笑的,站炉上已经坐上了一锅鸡肉炖蘑菇,满屋子的香气飘飘荡荡。
算命先生看着其中一人说:“大侄子,今天没少赚钱,咱们好好的喝上一顿,下午的时候我再去坐一会,看看还有没有秃鳖过来,嘿嘿。”
“老叔,你就放心去,有我们哥俩还怕啥?”
“真的么?”随着一个南方浓重的口音的出现,办公室的门口赫然站着俩人,这俩人一个又高又胖、一个略微矮一些瘦一些。
“你们是谁?”算命的冷冷的问。
“你们是不是刚才打了一个人,我就是来替他报仇的!”这人说完话,就见一把软鞭同时抡了起来,另一个高大的胖子也抡圆了手里的软鞭,两名联保队员欺负欺负老百姓、吓唬吓唬外乡人还可以,对付这两个下山猛虎就显然傻眼了。
两个联保队员此时也傻了眼,他们挣扎着拿起警棍准备反击,可是警棍还没等抡起来,软鞭已经狠狠的抽在了他们的脸上,紧接着一连窜的“啪啪”声响起,两个联保队员已经放弃了抵抗,因为抵抗下去也是徒劳。
两个联保队员挤在一个角落,互相抱着脑袋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那个盲人也吓得得得瑟瑟的站了起来,戴着的墨镜“吧嗒”一声掉在地上,一对眯缝眼露了出来。
“你******装瞎!”高大的胖子鞭子一扫,紧接着就是一个眼炮,这招最普通但是最实惠,因为这一拳实实惠惠的打在了算命先生的脸上。
“啊!”算命先生惨叫一声,跌到在那两个队员的身上,这三个人现在成了叠罗汉造型。
“妈的!”随着话音,高大的汉子抡起一腿将站炉上炖着鸡肉的锅踢了出去,整整的一锅冒着热气的汤一点没剩的浇在了三个人的身上。
三个人被滚烫的鸡汤烫的满地乱滚,龇牙咧嘴的惨不忍睹,打人的哥俩互相看了一眼,觉得事情不小,他们瞬间便脚底下抹油溜之大吉了。
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张莲蓉狠狠的数落着曾塞和任洪峰。
“我说你们哥俩也不怕出了人命,那么一大锅鸡汤浇在身上还不把人烫死?”
“张姐,谁让他欺负迪哥的呢,活该!”任洪峰不屑的说。
张莲蓉看看他,说道:“我们是来打探消息的,不是来玩命伤人的,再说,刚才我看见吴迪好像没什么事情了,你们没看出来?”
“好像是,那接下来怎么办?”曾塞问。
“怎么办?先到县里安顿下来,明天直接去吴楼子村打探,佳琪还急着等消息呢。”
......。
吴迪挨了一顿打之后,感觉身上轻松了许多,他沿着市场溜溜达达的往外走,来到存放自行车的地方一看,自己那辆没铃没闸的自行车不见了踪影,真是妈的妈姥姥的,没办法,只好一个人慢慢的往家溜达了。
下午三点多钟,吴迪才晃晃悠悠的回到家,他刚刚推开大铁门就听见大屋里传来争吵之声,其中,李婶的声音最大,吴迪心中疑惑,便急忙的穿过院子走进大屋。
“二小子回来了,你问问你这个宝贝儿子今天都做了什么?”一个中年妇女见吴迪回来便站起来气呼呼的说。
吴迪看看她,不认得。
“你谁呀?”吴迪问。
中年妇女憋红了脸,大嗓门喊道:“我是翠花的大嫂子,我们今天是来退婚的,咂咂~就你这样的穷鬼也想娶我们家翠花,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嘿嘿!”
吴迪一笑,问:“李婶,她不是看上我这个穷鬼了吗?”
一旁的李婶刚才说话声还挺大,可是见到吴迪就不吱声了,她听见吴迪在和自己说话,只好硬着头皮说:“二小子,今天我在乡里看见你欺负一个算命的了,而且还看见你被联防队员打了一通,哎呦呦~现在怎么样了,好没好?”李婶上前摸着吴迪,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
最关心儿子的要算爸妈,尤其是妈妈更是严寒热泪的看着儿子,看看儿子有没有受伤,吴迪攥着妈妈的手和李婶说:“今天是挨打了,你们这是来退婚的吗?”
“是他们、是他们。”李婶尴尬的笑笑闪到后面。
吴迪顺着李婶所指的方向看去,呵呵,好家伙,在炕沿上齐刷刷的坐着连男带女七八个人,这些人一个个的瞪着眼睛唬着脸,就像谁欠他二百五十块钱似的。
其中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站了起来,他向前迈了一步晃晃手里的户口本,阴阳怪气道:“我是咱们乡主管民政的副乡长,今天接到老丁家的离婚申请,特意来进行调节的,我发现你这个人确实不咋地,这样吧,只要你点头同意,我立刻就批复你们的离婚申请,再说了,你们也没什么婚姻事实,是不是?”
“您是乡长,您说了算。”吴迪愁眉苦脸的说。
“哼!”这位副乡长白了吴迪一眼,心里不住的暗笑,就这样的一个人还******副总裁,难怪这两年牛肉涨价,感情都被他吹死了。
农村婚姻一般都是媒妁之言、乡政府盖印,现在女方通过媒人进行退婚、男方没有任何的意见,作为主管民政的副乡长自然同意,他回头告诉一个年轻人,让他马上办理手续,那个年轻的办事员点头应允,然后拿着户口本等相关文书,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吴迪心里暗暗高兴,可是爸妈却无可奈何、一脸的悲哀,李婶赸不答的凑到妈妈跟前,貌似安慰说:“老王太太,我说了不少的好话,你看看二小子也太不争气了、好好的工作是不是因为腐败了?以后有好姑娘我在给你介绍...好好休息吧,咱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吴迪坐在板凳上看着这些人呼啦呼啦的走了,心里痛快的无以言表,他往炕上一看,只见在炕上摆放着两瓶五粮液、两条烟、一条大鱼和一大块猪肉。
“妈、爸,这炕上的东西是他们家退回来的吧?”吴迪问。
吴广才瞟了儿子一眼,鼻子里轻轻的“哼”了一声,然后掏出旱烟准备抽上一袋,吴迪连忙将炕上的软包中华打开,抽出一支递给爸爸,高兴的说:“爸,你抽这个...妈,今天晚上咱把这大鱼大肉都炖了,庆贺!”
“还有心思吃?”妈妈在坐在炕沿上一脸的哭丧,爸爸也在一旁抽着老旱烟,因为他根本就没接儿子递过来的中华烟。
吴迪抽着中华烟,想了想,很认真的问:“爸妈,你们也以为我是个穷光蛋吗?”
妈妈没说话,爸爸抽了口烟说:“二小子,明天开始就跟着我好好种地,咱家还有十来亩田地外加一个大棚,我估摸着年吃年用应该够了。”
“我不,我想把带鱼沟凤凰岭包下来,开发旅游产业!”吴迪斩钉截铁的说。
“这孩子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