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旋风”者,旋风二字即旋风炮,肖者相仿之意也,所谓肖旋风即是说柴进行事如同旋风炮,做事犀利,嫉恶如仇。
柴进听到有人敢在自己身上找事,那已于老太太吃耗子药—嫌命长,当下一匹马走出立定在一旁,对面那贼看柴进怎生打扮,但见:身穿鸦翅青团领,腰系羊脂玉闹妆。头戴鵔鸃冠一具,足蹑珍珠履一双。
规行矩步端详士,目秀眉清年少郎。礼贤好客为柴进,四海驰名小孟尝。
那贼人不知是柴进,便暗想道:“好一个富家哥儿,若是将他捉上山去,使他换些柴米,怕不是爷们天天大鱼大肉了”,想到此处那贼便纵马上前道:“我乃盐山的好汉人唤毒火龙杨烈的便是,此山是我的地盘,今日尔等到我山下若无些买路之钱,却不好过去,识相的话将钱财通通留下,我不害尔等性命,不然莫怪爷爷的刀口不利”。
杨烈说完,还未等柴进说话,便有庄客壮着胆子说道:“狗泼才,瞎了你的眼,这乃是我沧州的柴大官人,瞎了你的眼敢把注意打到大官人头上,还不快下马请罪,不然攻上山去,将你等通通捉去官府定罪”,盐山属沧州境内,肖旋风的名号在沧州,河北东路大名鼎鼎,杨烈听说是柴进先是自软了三分,早有机灵的小喽啰报到了了山上。
却说这盐山之上有七八百强人,为首的有四人,一个叫做金毛犼施威,本是个私商头脑,因醉后强奸他嫂子,他哥哥叫人拿他,他索性把哥哥都做手了,逃来落草;一个叫做毒火龙杨烈;一个叫做截命将军邓天保;一个叫做铁枪王大寿。四个都是狼躯虎背的好汉,擎山倒海的英雄,同心合意,那施威看到小厮慌不择路跑了上来,便问道:“何事这么慌张”,那小喽啰累的气喘吁吁,嘴里不停念叨:“大王,祸事了祸事了,刚才二大王下山本想抢那下山走路的行脚商人,不成想却抢到了太岁头上,打劫了柴大官人,柴大官人声言要将我们通通抓去罪”。为首三人听了大怒,终日打鸟却被鸟啄,今日打劫的却被被劫的威胁,不能说这不是一个山贼的耻辱,想到此处不禁着恼,那施威对那两人道:“二位兄弟好生把守山门,待我点起儿郎去会一会那肖旋风柴进”。
说话便提起一把朴刀骑上一匹黄膘马来到山前,立定之后,看到对面二三百人,便冲着对面道:“哪个是柴进,速速到阵前来,好好识一识你施威爷爷”,柴进闻言大怒,有道是君忧则臣辱,君辱则臣死,在听到这施威说这话的时候,那些庄客早就听不下去,但见柴进庄园中一教师从柴进营中冲出,那教师头上顶一头巾,身着灰色单衣向施威冲去。
却说那施威也是不虚半分,戳了一支长枪便来和那教师抢攻,一个是巨蟒巢中出,一个似巨鲸翻出海,双方相斗不过十六七回合那教师便败下阵来,柴进心中不快,败了事小,但在外人面前却是落了面子,自己家中教师竟如此不堪打,正欲喝骂,却见柴邵拦住他,对柴进说道:“待小弟去会一会这厮,好涨涨吾家志气”。
说完便提铁茅枪出阵,那施威刚败了那教师,正志得意满,却不想从冲出一少年,心中更是不屑,便道这柴进真是无能,自家教师都是败下阵来,却又派出这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能有几分本事,怕也是和柴进一样的公子哥。
于是便提枪来迎,战不到二十回合,那施威便觉得柴邵枪重,暗思不可恋战,便拖枪向后败去,正败走间不意从柴邵阵中射出一箭,那施威并无铁甲护身,一箭正中他的左臂,施威突然受箭,吃不住痛,从马上滚落下来,被柴邵一枪刺中,肚子上好大一透明窟窿,一魂向西飘去。
那贼人看老大死了,虽是丧胆,但那毒火龙杨烈尚在,四人关系虽不算太好,但毕竟共事时间不是太短,几人虽无十分感情,却也一块落草,难免兔死狐悲,于是便提枪向柴邵冲去,那些喽啰看到首领冲了过去,便一股脑向柴邵冲过去,柴邵挺枪跃马,抵住杨烈,那些庄客和谭稹带来的随从冲向那些山贼。
柴进看到此处,便向谭稹告罪道:“今日本欲带贵人来此山游玩一番,却不成想出了这种事情,不想此处贼人竟如此大胆,白日之内竟公然袭击我等,是进之失也”。
谭稹听到此话,便说道:“不知者无罪,吾竟不知沧州之贼竟厉害到如此地步,竟公然于白天袭击,若说有罪,也不是大官人之罪,当是沧州知府治理地方无能,致使群贼遍地,公然抢劫,日后吾必到圣上面前参他一本,但如今该如何决断,还请大官人决断”。
他虽也从征过军伍,知道些兵法,但这毕竟不是军队,而是柴氏庄客,自己不好直接指挥。柴进听完此话,便对庄客问道:“我等还有多少人?”
有一庄客回答说我等加上贵人所带仆役不过二百余人,能战之人不过八九十,不足百人”,柴进闻言便对谭稹说到道:“还请贵人带领自己一哨人马前去州中求援,我当为贵人缠住贼寇,便让知府派出大兵将这支山贼剿灭”。
谭稹闻言沉思了一会,他虽然宦官,但也是有军功在身,对阵仗之事也是颇为熟悉,便道:“若是请那知府发兵,行军调令,再加一来一回,怕不得一两个时辰,怕是大兵到此,你等也要尸骨无存,我观山下贼众堪堪有三百之数,山上怕也不少,若是山上之贼下来怕是不好收拾,且这些贼人主将新丧,未免要狗急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