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后太阳虽不是太过燥热,然而却晒得人无处躲避,午后明晃晃的照在人的脸上,使人如同吃了酒一样,时间一长也不知是太阳晒的,还是酒吃多了,让人感到眩晕。
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宣旨的太监,但见为首一人骑坐于枣红色的马匹上,眼睛微眯,似乎是因为午后太阳太晒使人睁不开眼,而后那匹马从石桥上缓缓走了下来。
那为首之人腰间身穿绯色官服,头戴四梁冠,腰上带金涂银带,那人下得马来,对着柴进,柴邵说道:“咱家谭稹,忝为入内副都知,今日给诸位宣旨”。柴邵,柴进忙下将那诏书接了,诏书中并未提多余之事,只说前几日柴氏一族于京中的族父去世,需的使柴氏派嫡系一人前往汴梁为那族老带孝守节。
那人宣完诏书,柴进便把他迎进府中招待,柴进,柴邵皆陪坐在旁,席间谈话时柴进便问了汴梁城中的情况,那宫人倒是甚是健谈,对汴梁的风土人情颇为熟悉,与他交谈倒是别有一番意味,那人言语之中对柴氏一族之富倒是羡慕,言语中倒是颇为艳羡。
柴进知他意,便让庄客取了箱子过来,里边却是黄澄澄的铜钱,钱上篆书刻有“政和通宝”四字,这道君皇帝做皇帝虽是差了点但书法却是大家,钱上那四字便是来自于他写的篆书之上,这箱钱怕是有千贯之多,饶是那谭稹见过皇帝赐赏,自己也没得过如此之多的礼物,他这一月俸禄外加罗绢棉及外出打赏也不过百贯,今日一日之间得的赏钱可抵一年之用,心道不愧是前朝皇室子孙,且这钱都数新钱,发行不足几月,颇有价值,只是这铜钱颇为沉重,搬运起来甚是不便,他又不好与柴进说,只好看了一看柴进,柴进看他表情,便问他有何事。
谭稹指了一指箱中的铜钱,说道:“官人却是好意,然此物十分沉重,临行恐不便携带”。
柴进闻言,心中却是十分烦恼,心道打点却也能打点出这么多事。
但也不便明说,知道说:“原是我想差了,贵人若是携带此物进京确实颇为不便,只是乡野村庄缺少银钱,只得用此铜币,还望贵人勿怪”。
便让庄客又取了一千贯的纸币送于他,又说道:“此物颇为拿来颇为方便,然沧州地方偏僻,想要兑换确需去别地,想那汴京繁华,人杰地灵,定不缺兑换之所”。
那谭稹也是机灵,说道:“大官人所言甚是,然有一处说错了,沧州虽是偏僻,但有柴氏居于此地,也可谓是人杰使地灵了,却不知府中哪位“人杰”随我前去汴梁?”
柴进正欲答话,柴邵先道:“我家兄长为一家之主,还需总理家中之事,却是走不开,我自幼长于庄中,正想看一看京中繁华,自当我去”。
柴进进正欲回叱,柴邵以目示意,柴进只得作罢。
于是那谭震说道:“那便过几日让小郎君随我去京中,我当好好做一次东道主,让小郎君看看东京繁华”。柴邵自无不允,酒后散席,便情那谭稹去休息了。
入夜,柴进房中,两人正在私语,柴进眉头微皱说道:“兄弟,你怎的如此不晓事,那京师之地可是龙潭虎穴你怎可轻去”。
柴邵闻言便说道:“兄长,我为柴家之人自当尽一份心力,且我尚年幼,我若去了便是那人对我也只担心,不会忌惮,若是兄长前去,知兄长年岁较大,却是不好控制,必是要加强戒心,定致树大招风,反倒为那人所忌,若是在京师处事不当,反而会授人以柄,甚是不便,倒不如兄弟我在京师无人注意,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柴进听他说完,知他已然想好主意,便告诫他说:“东京不比其他,你在京中不可与他人争强,须得小心行事,切不可意气用事,便是诸事当忍则忍,切莫为自己招来祸事”。
柴邵点头称是,又对柴进说道:“我看此事甚急,怕是旬月便会启程,我本想等时迁兄弟前来,只是他昨日刚走,却不知几日能回,若他回来,烦请兄长好生招待,切不可怠慢了他”。如此小事,柴进自无不允。
柴邵又道:“我观兄长一向喜爱文事,却不知这几月为何频频招揽庄客,做些武夫之事”。
柴进闻言不禁冷笑道:“舞文弄墨,若不是那黄袍欺我祖上孤儿寡母,他又怎能得这天下,如今形势比人强,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怎会在此地无所事事,整日舞文弄墨,且当今朝廷,立国已有百余载,世人早不知柴氏为何物,我等先祖皆是弃武从文,我本意行文事,学前人广济天下,却不想朝堂无名,却成名于江湖,只是前几日,京城来信,我想那京城藏龙卧虎,却想学几手以作防备,便召集了几名庄客,却不成想闹得如此大”。
柴邵闻言道:“兄长这几日延揽宾客,却是颇有些大张旗鼓,若是这些宫官传于那人,我等不免些挂落”。
柴进闻言便道:“却是为兄唐突了,只是这几日之相怕是早落去他人之眼,不免要被诋毁”。
柴邵闻言沉吟了一会,说道:“不妨事,我观兄长招揽的这些人多是来混酒米钱粮的,并无十分本事,既然如此那就把这些宾客都招揽起来,等到明日告诉那人,我等请他去看看我沧州景致,顺便散一散心,一来让他知晓训练这些庄客不过是用来打猎消遣所用,以消那人的忌惮之心,二来却可校验这些庄客水平”。柴进颔首称好。
到了第二日去请了谭稹,便告诉他今日为他接风洗尘,请他去饱揽沧州美景,柴氏一族出庄,却是浩浩荡荡。
却说沧州城外有一山,名盐山,山生险恶,景色优美,却是一个游山玩水,逐马行猎之所,然此山前几年为强人所占,却不时有强人出没。
却说那盐山距那沧州城不过七八十里,众人走走停停,到下午方走了五六十里,那庄客中十有六七人都是滥竽充数,还未到山边便已是累的气喘吁吁,倒地不起,柴进脸色铁青但道:“似尔等这样的蠢才,真真该打”,那谭稹看到此处虽有些鄙夷柴进识人不明但也还是劝慰道:“大官人休要着恼,不过一二庄客,何必为此事着恼”。柴进道:“今日在贵人面前献丑了,还请勿怪”。
正说话间,忽有庄客来报,说前方盐山之上有贼下来打劫,似是冲我等而来,柴进,谭稹听了虽是有些担心,却不害怕二人虽未经过真正厮杀,却都也见过强人劫道,由是到不惊讶,二人只是有些恼,柴进恼的是他堂堂肖旋风名号,河北山东皆是闻名,却不想打劫打到了他的头上。
谭稹恼的是在这城郊之外竟有人明目张胆行劫道之事,看来是该好好在圣上面前为这沧州知府美言几句了,当下几人纷纷纵马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