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焕章闻言便道:“未成想你这等年纪却也有如此想法,却是知道棒打出头鸟的道理,只是你若不反,如何建立功业,须知那赵官家对你等虽不是日夜提防,却也是颇为打压,若是靠积累战功,你终生至多不过是一州都监。”
柴邵看了一眼闻焕章,颇有些替他着想,赶他上架的意思,自己本来是要拉拢与他的,却不知自己反过来要被他撺掇了,却不知他是何意思。
看到此处闻焕章便道:“你刚才却言道:学会文武艺,卖于帝王家,既今日这赵氏帝王不肯收我,却不知这柴氏帝王肯不肯收留于我?我自负大名二十余年,却是朝堂诸公与我相交密切,却从不举荐于我,真真是要人冷了心肠,我今三旬有余,还不及四旬,那曹孟德五十有余尚还吐: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之语,我又怎肯落他人之后?自当在年轻之时建些功业,以流传后世,只是不知你有何规划”。
看到此处,柴邵便是想到此公在征讨梁山之时,听得那高俅征召,便是去了高俅大营,却还未息建功之志,只是此公颇为正直,高俅却是不听他的建议,致使征讨大败。待到后来被俘放还之后,却是又隐逸了起来,怕是真的冷了心肠。
却看今日他在酒楼却是颇为失意,定是那樊楼灯火勾起他的回忆,凡人在失意之时,所想定是他往日最为得意之处。却是他自己一生,空负二十载大名,年近四旬功业不建,心情最是低落之时,却不想柴邵过来与他一番言语,却使他另起建功立业之心。
柴邵闻言便道:“我一京中质子,又有何规划,如今只想早日归故里,此地离那皇宫太近,怕是说话声音稍大一点,便传到皇帝耳中了,待到回到州中再作打算。”
闻焕章闻言沉吟了一会便道:“此事却需慢慢谋划,担着天大的干系,却不可鲁莽,更何况现如今你还尚在质中,需先逃出牢笼方可行事。”
柴邵闻言便道:“却不知如何逃出这牢笼?”
闻焕章道:“想那陛下提防柴家,却是担心你等后人打着柴氏之名做善事,与那百姓行些方便,以塑金身,到那时柴氏既有前朝大义在手,又得民间之望,怕是真真要成了天子的大忌了”。
柴邵听得此言,便将许多的事情想明白了,祖,父为何抑郁而终。便是柴进怕也是没给自己说透彻他为何要弃文从武,广开大门迎进天下好汉,那些好汉虽有倜傥之人,更多的却是作了恶逃到庄上来的,朝廷却也无人询问处置,却是要将自家名声自污,来减少猜疑。
又心想道:本以为在汴京之中低调些便可保证自己平安,却不想歪打正着,正合了那道君心意,想到此处便是不得不佩服起闻焕章来,真真是国士无双,一两句话便点透了事情本质。
那闻焕章又道,欲要逃出这牢笼,还需有一人方可济事。
那闻焕章便提到一人,两人私语了一会,便已是到了半夜,柴邵却看到屋外瑞雪飘飘,再看屋内闻焕章却不复酒楼之态,却是衣带飘飘,气概非凡,颇有硕学鸿儒之态。
那闻焕章便说道:“今日交谈半夜,怕已是到了子时了,我却该回去了,不然我那老妻怕不以为我去喝花酒了,却该告辞了。”柴邵苦留不得,只得说道:“便该送先生一送”。闻焕章推辞不得,便只好让他送,两人推推送送,却是到了城门前,那城门早已关闭。
两人相视愕然,闻焕章不禁笑道:“却是忘了时辰,此时却是子时了,怕是回到家中,免不得一阵责骂了。”
柴邵闻言便道:“怕不要做了房文昭公就好”。
闻焕章闻言,先是一愣,继而笑道:“仲昌何须如此狭促,我夫妻自是相敬如宾,却无吃醋撒泼之理”,于是二人便又回到家中坐下吃起酒来。
却说这房文昭公者,初唐名相房玄龄是也,只说房玄龄之妻是个醋坛子,仲昌者柴邵之字。
两人正在饮酒,柴邵却想宣赞,张传禹二人不知为何却还未回来,正欲让家丁去找,却不想宣赞遣人回来,告诉柴邵,只说他们不回来了,柴邵原以为他们是喝的尽兴,却又在那间客栈睡下了。
不过却有想到两人从不在外宿醉,柴邵暗想道:莫不是两人真看上了樊楼里的那个小娇娘。
正在想时,却是那家丁说道,却是二人喝多了酒,便在街上说教起了武艺,正待走时却遇一教师走了过来,却也是有些微醉,却是不服二人武艺,自要较量了一番,便引着那二人走了。
柴邵便问那教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