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回到大堂果然有很多女子斜着眼偷偷地瞄她,她虽然作为男人不够高大,甚至可以说是矮小,但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竟能被看作是还未发育完全但长成风流阔少的好苗子。
她能感觉到很多手中拿着酒杯的少女都蠢蠢欲动,向她缓缓踱着步子,她赶忙找一处美食多,人少的地方,向口中不断塞着食物来打发她等待着有些焦灼地时光。
突然,有人在不断敲打着话筒试音,过了几分钟终于有一声喂清清楚楚地从喇叭里传了出来荡漾在整个大堂。
喂。然后是第二声,话语声传进话筒从喇叭里传出来的却是震耳欲聋的话筒噪音,过了几十分钟话筒才被修好,台上的人开始讲话。
“今天,我感谢大家能来参加我的五十大寿,”
喇叭传出的声音虽然还伴有些稀稀拉拉地杂音但也还算清晰,凌云循着声音去看高台上了那个老头。
一看却有些愕然,那哪是什么老头明明是一个意气风发,精神凛然的青壮年,看起来最多也就三十六七岁。
凌云摆了摆头,这样的青春的样貌却已经有了像秦堔秦臻这样一对已长成人的金童玉女。
秦堔二十二,秦臻虽然看着小但也应该有十六了,这样算起来这位秦伯汉应该是二十八岁有了秦堔,三十四岁有了秦臻,不知是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么晚才有孩儿,不知是不是他那一张永远显小的脸。
凌云想到这儿不禁再看了一眼高台上的秦伯汉,英挺的鼻梁,两道苍劲有力的剑眉,和一双炯炯有神的星目,和秦堔不是完全相似,但看得出秦堔继承了他的优良传统。
光凭这样一张脸就使多少女子为此心旷神怡,再加上他的万贯家财,不知有多少女子为其发狂,心碎。
因为凌云此时看见一个女子静静地站在他身边,穿着“罗素斋”的锦缎旗袍,旗袍上绣着点点清荷,粉白色花瓣绽放在她那绿底子的旗袍上更显得清雅脱俗。
看这年纪约摸二十几岁,定跟秦堔秦臻没什么关系,但看这秦爷这么紧得将她带在身边想必是秦爷心尖子上的人,绫罗绸缎享之不尽,那有没有名分又有什么紧要呢。
这女子的容貌自是天上有地下无,美得倾国倾城,祸国殃民。
但让凌云看得眼睛发尖的是那女子手上戴着的那副黑色丝绒手套,那手套戴在她手上和她那身绿段子旗袍一点都不搭,更离奇的是凌云曾因这副手套见过这个穿绿缎子旗袍的女人。
一刻钟前凌云在洗手间,那女人脱下手套来洗手,临走那女人将手套忘在洗手台上,凌云大声喊住她,她回过身,凌云看她的手发现她右手的虎口处烂了,大拇指和食指被圈得又红又肿,凌云感到奇怪,秦堔的家宴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女人。
因为她不是没看过那样的伤口,她曾经在申帮新来的人手上看过,那是短时间学习打手枪弄出来的伤口。
凌云那时就有疑问,现在看见那女人在台上,就有些明白了,她转身找秦臻想让秦臻提醒她爹身边的女人。
可人群中突然出现一阵骚乱,让她明白已经太迟了,一辆装载八层蛋糕的蛋糕车被推上高台,那女人借着去切蛋糕那会儿功夫从蛋糕里掏出一把枪来,转身抵住秦伯汉的太阳穴。
大堂着便衣的警察和他们自家养的护卫都掏出手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那个女人,那女人却越发地镇定。
她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呵斥着那些警察和打手放下手中的枪械,不然她就能轻易取了他们主人的狗命。
台下众宾客的表情也是精彩纷呈,有的屏息凝视,紧张异常,有的冷笑着观望,不动声色,还有的女宾客直跳脚,只想往身边的男人怀里钻。
凌云望着这群表情各异的人,心想明天上海都市报的头版头条算是有了,但不知这一场该怎么收尾。
因为秦堔秦臻的关系,凌云合着手祈祷,希望在这场灾祸中秦伯汉能全身而退。那女人的枪紧贴着秦伯汉的头,只要那女人一扣动班机秦伯汉就一命呜呼,警察和护卫们都不敢造次都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枪。
虽然我方是以多敌少,但奈何敌方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要再没有人打破这僵局,敌方又是个舍命成事的主儿,估计这场战事会以上海第一实业家于五十岁寿宴当场丧命告终。
但看样子那女人似乎还有话要说,没有急急取秦伯汉的性命,那女人轻抽了两下,大声道
“我年纪轻轻地跟了他,我要什么他都给我,如今我怀孕了,他就是不肯给我名分,我没有名分不要紧,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也变成野孩子,将来没爹疼像我一样受欺负。
与其这样我们倒不如一起下黄泉,了结这段孽缘。”
听完这话台下一阵唏嘘,又是一段风流艳事要人性命,三年前黄绅黄老板那段还不够轰轰烈烈,如今那人好端端地当着姨太太,在黄府里享着清福,看来这又是一出戏,一出逼宫的把戏罢了,众人嬉笑着紧张地气氛瞬间松快了下来。
就在众人转身准备顺应形势地忘记这一小插曲的时候,众人清清楚楚地听见咔嚓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
气氛又瞬间凝固,感情这梦天堂的头牌是来真的啊。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那女人的食指扣动了班机,只一秒这震动整个上海滩的新闻就会会成真。
就在这时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僵局,秦堔高喊道
“蓉蓉,是我们两父子对不起你,我们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能弥补你受到的伤害,可是,你有想过你得父母,你兄弟么,你这么做,他们要怎么办”
面对这一场越演越乱地豪门家庭纷争大戏,台下看客也越来越有精神,本来是情人为上位枪逼大佬就范,现在竟然儿子跟老子的情人也有关系,看来今天秦伯汉死不死明天上海的头条新闻都会很劲爆。
“秦堔”
绿衣女子有一丝慌神,显然她没有预料到秦堔会来,为此她曾专门到秦堔的诊所,告诉他在他父亲的寿宴上她会公布她怀上了梦天堂下一任继承人的消息,威胁他如果不想那些小报记者挖出他们以前的一些花边新闻让他父亲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就千万不要来,不然他们秦家在整个上海滩的的好名声都会被他毁于一旦。
然而有人趁她没缓过神来的那一瞬间开枪把她手上的手枪打掉了,她迅速地被埋伏在后面秦家的护卫控制住。
秦堔想要挺身上前被秦臻从后面一把抱住,她覆在秦堔的耳边说:
“哥,不要上去,现在全上海滩的人都在等着看我们秦家的笑话,这事儿你不能出面,我去。我答应你我一会儿去找父亲一定把连姐姐救下来。好么,信我,好么。”
秦臻慢慢将秦堔拉到一根大柱子的阴影处,轻声细语地平复着秦堔的心情。
秦臻看见走过来的凌云,忙将秦堔推给凌云
,“云哥哥,拜托你现在马上带哥哥回去,其他的一切交给我。”
秦堔还要挣扎被凌云和秦臻连拖带拉地塞进车里。
回了诊所凌云还不放心,一直陪秦堔坐到深夜,直到秦臻托人带话回来说连姐没事了,秦堔这才松了气伏在办公桌上沉沉睡去。
一大早凌云怕小院里的人担心便告辞回了小院,独留秦堔一个人,他展开刚在门口送凌云时向报童买的报纸,秦家的新闻果然铺天盖地。
新闻的标题却是:
“红舞女利欲熏心闹家宴,秦大少现身机智救场”
内容写的是梦天堂当红头牌舞女风荷乘在秦伯汉大寿之际,大闹会场,以舞场之龌蹉手段谎称自己有了秦伯汉的孩子,想要逼宫,结果被人当场拆穿,现场多人证明风荷与梦天堂老板秦伯汉只是老板与雇员的关系并无其他任何关系,风荷见事情败露想要自尽,结果鲜少出现的秦家大少秦堔出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使其放弃了愚蠢的想法。”
秦堔愤怒地将报纸揉成一团,他知道秦伯汉在上海的影响力,没有哪方势力不忌惮他三分,但将一件事扭曲到如此程度,秦堔嘴边流露此一丝愤懑的冷笑
,“真是有水平”,
他想起那个曾经视为一生珍爱的女子。,“
“这样一来,连蓉将如何生存,连蓉的父母会如何看待她,他们一家要怎样在这个众人吐口唾沫都能淹死人的大上海存活下去”
”秦燊打定主意向华格迪路的大宅走去。心想
“如论如何,我要见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