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叶楚泠攥紧了手指的骨节,手心沁出细密的汗,一颗心七上八下不安的跳动。都二更天了,不晓得清逸道长是怎么和子书说的,怎么这个时候都不见他回来?
越发的坐立不安。
黄赤之道即是男女交合、采阴补阳之术,是必男女双修。无论是对修为的提升亦或者是延长寿命,都能做到推波助澜的作用,自是不能小窥。
稀里糊涂就应承了下来,当下想来是有些草率荒唐,对于女儿家的名节,何止是奇耻大辱?不成婚先行房,哪门子的道理?
但清逸道长说过,这对子书的修行能起到不小的帮助。
叶楚泠只觉得脊背发凉,石床上虽然铺了厚实的褥子,寒意仍是源源不断涌起。从没想到这青城山上居然有这么个山洞,昏暗的红烛光忽明忽灭,石刻的案几上有雕花,都是些活色生香的图画,看的人面红耳赤。
叶楚泠低下头想瞧个仔细,奇怪的姿势都是男女双方交合在一起的。正看得入神,听见一声咳嗽,转身刚好就撞进来人怀里。
宋子书怒气冲冲,不由分说就将叶楚泠推开。
方才他被师傅叫去上清宫,本就窝了一肚子火。师傅说,黄赤之道虽不被名门正派所认可,但确实是一条捷径,那些终日叫嚣着黄赤之道是旁门左道的人,又有几个真心实意不愿意的?
可他宋子书便不是那样的。
倒不是他多清高,参透了人世间的情情爱爱,但在他看来,若是真心喜爱一个人,也未尝不可,可他明白自己心中总有个挥之不去的影子左右自己。尽管从前的事情悉数忘却了,那影子却没有散去。
况且女儿家的贞操,又岂是开得玩笑的?
一夜无眠,和衣而卧。
叶楚泠望着宋子书的背影,心头一寸寸凉下来。
曾几何时,不也是两情相悦的?如今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要人如何接受?明明自己已经委屈的紧了,还不知晓人家心里是怎么样看低自己的,想着想着,难过的厉害,抽抽嗒嗒个没完。
宋子书心中本来就是恼怒的,此时也没心情去关心叶楚泠了,捂了耳朵,片刻才勉强入睡。
一出洞口,清逸道长果然已等候在此。
“昨夜,如何?”一个道士,又是长辈,有些话自然是不好问出口。但一瞧见两个的模样,多少也猜到事情并未如此顺利。拨开两人往洞内走去,石床铺的整整齐齐,被子一掀开,什么痕迹也没落下。
竟没落红?
“你们这是为何?”清逸道长气恼的一巴掌拍了子书的脑袋。
“子书自问向来尊崇师傅的意愿,但还请师傅适可而止,有些事情子书本就不愿,请师傅不要勉强。”说话的时候腰板挺得笔直,理直气壮。
叶楚泠站在一旁,咬着嘴唇,不知所措。
兴许是从来没见过子书忤逆自己,清逸道长撂下狠话:“一日不成,我便和你耗上百日,总之你不若不按照为师所说,就不要踏出洞口一步!你还是好自为之。”清逸道长扬了扬拂尘,转身离去。
(二)
因为先前说好了,为了保住名节,此事除三人晓得以外,就无人知晓了。叶楚泠只说是闭门炼药,为防药方流出,任何人不得干扰,而清逸道长则为子书瞒过了众人。
在洞内坐了三日,清逸道长只在用饭的时候送了食物和水来,余下的时间就只剩叶楚泠和宋子书大眼瞪小眼。时间好像难挨的很,反正怎么都觉得太慢,又呆坐了一天,又不敢和他对视,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般,叶楚泠都闹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两人一人盘坐在石床,一人趴在石桌,空气里静的只剩下呼吸的声音。
“子书......”叶楚泠斟酌一天,还是开口。“你不需介怀,只当做是为了提升修为便好了,不必多虑。”
宋子书闻言冷哼:“一个女子还是矜持的好。”
一句话堵得叶楚泠半天没缓过神来。
从一开始,她就心心念念记挂他,为了他以身犯险,为了他险些命丧黄泉,为了他连名节都不顾,就换来他的唾弃?怎么就忽然翻脸不认人了呢?
他到底是觉得她有多下贱?
既然如此,那反正都没有辩驳的机会了,索性吐个痛快!
“你以为我当真愿意厚颜无耻?你以为我真的就那么不在乎名节?我叶楚泠不管如何还算个暮云山上的毒手医仙,我用得着追着你下山,为你赴汤蹈火换的你冷言冷语?我不过就是落入了所有女子都会沉沦的深渊,不过就是爱上你罢了,你何必将我说的如此不堪?”气的横眉竖眼,语速都加快了几分。
宋子书饶有兴趣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真不晓得是谁吃亏,你居然还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真是道貌岸然!”
好像有什么被勾起了,宋子书的耳朵里乍一听见“道貌岸然”四个字,忽然勾起了些许记忆。其实说不上究竟,但自从没了记忆开始,叶楚泠在他面前一直是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可宋子书潜意识头总觉得那并非她的本性。
她的模样就是俏皮的,不该是一副幽怨的性格。
果然,这一次把她的本性给激出来了。
叶楚泠本来就在气头之上,却瞥见宋子书正对着自己笑,更气不打一处来。
“反正在你眼里我都是那副模样了,再说我俩不怎么样也出不去,我豁出去了!”说完便跳上石床,蛮横无理。
(三)
宋子书本想再度推开,但不知为何,当叶楚泠的香舌探进他口中,与他的舌头像两条滑腻的泥鳅一样交织缠绕在一起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就闭上了眼睛。温软的双瓣轻轻吮吸着他的唇齿,吐气若兰,呼吸打在面上,微热。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呵,怪不得让人心驰神往,手指一寸寸攀上她的肌肤,衣衫尽落,他俯身吻住她的肩头,轻咬,她不自觉一声嘤咛,双颊微酡,手臂勾了他的脖颈不肯撒手,蛇一般缠住,****半露。宋子书似有些醉了,手掌抚上双峰盈手一握,她娇嗔,他于是将她护在身下,用力一送,她吃痛皱眉,在他肩头咬下深深浅浅的齿痕,发丝随着身体的摆动而舞。宋子书低头将叶楚泠的舌头含住,任凭她冰凉的指尖在背脊游离,在摇曳的烛光里,洒下一片春色。
许久,方才全身而退。
叶楚泠浑身香汗淋漓,滚烫的身体贴住宋子书。
他揽她入怀,她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而宋子书却难以入眠。
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