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漆阁。
她像一条咸鱼一样瘫在贵妃榻动也不动,两眼无神目光呆滞。
“你说他们一家三口怎么就不能放过我呢?”
约好了一起来整她的吧。
沐书颜广袖一卷抽在她屁股上,见她没有反应又脱鞋踹了踹她。“差不多得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她气不打一处,回头瞪沐书颜一眼,脸都气成了包子样。
沐书颜恨铁不成钢地又踹她一脚:“我说的不对吗?”
她有声无气地怼沐书颜一句:“敢情被整的不是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皇恩浩荡,你们白家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呐!”
沐书颜一来就知道搜刮她的吃食,还吃还吃!“福分给你要不要?”
沐书颜吃到噎,噎到两眼翻白。
她一边端了口茶,一边给沐书颜顺气,好一会沐书颜才缓过来。“你在家你爹不给你吃饭吗?怎么像个饿死鬼。”
这刚一口气顺归来,沐书颜又往嘴里送搽酥饼。“这福分给我我还真要不来。”
她一个白眼飞过去:“那你还说风凉话?”
沐书颜嘴里包了一大口,含含糊糊地回应:“我只适合在你家吃搽酥饼,况且我不像你,我有喜欢的人。”
没错,沐书颜喜欢白轩之,很喜欢很喜欢。
两家曾经有一纸婚约,但是白轩之是个榆木脑袋只知道读书,根本不把儿女情长放在心上。
沐书颜想慢慢培养感情,所以一直没有提婚约的事儿。
天天骂她欺负她,见着白轩之跟旁的姑娘说一句话还不是来她这哭。
“那你说怎么办,皇后娘娘都说了要到你这来,你还能跑了不成?”
对呀,她还能跑了不成?!
她愁眉不展:“你倒是替我想个法子呀,我叫你来不是吃搽酥饼的!”
沐书颜又翻了个白眼,她以为又被噎着了:“又噎着了?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沐书颜拍走她要来顺气的手:“不是,我是被你气的翻白眼,我要是有法子我跟白轩之能才到这一步?”
交友不慎啊!
次日小晌午了,外头在下雨。她抱着汤婆子对着外面发呆,心想:在下雨,皇后娘娘应该不会来吧。
想啥来啥!
“皇后娘娘驾到。”
她吓得一激灵连忙穿好鞋去迎驾,“皇后娘娘大驾,臣有失远迎,皇后娘娘赎罪。”
“快起快起。”声音如清泉甘甜,春风细雨的温柔。
皇后是西域面孔,与中原人长得略有差别,但是确是一种异域风情,那双眼灿若繁星。
她别过脑袋:“快点去给瓜子皮收拾收拾,被子叠好,丢死人了。”又阳光灿烂地对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请坐,快给皇后娘娘请茶。”
茶碗是江湖上一种特别的瓷器,叫珐琅捏叶瓷,加入茶水碗底的鱼就像活了的一样。
也算“投其所好”。
墨羽看见碗底的鱼,惊喜万分:“这茶碗竟这般神奇。”
她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回禀:“禀皇后娘娘,是臣早年间在江湖寻得的小玩意儿,不值钱的。”
“白大人也喝龙井?”
“臣喝毛尖。”知道皇后喝毛尖,所以从家里“搜刮”来的。
“白大人可否能替本宫寻一只这样的茶碗?”
“臣阁中还有几只未启封的茶碗,皇后娘娘若是不嫌弃臣着人给皇后娘娘送过去。”
墨羽感觉她不太想理自己的样子,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本宫?”
好大一个雷呀,差点没把她劈死。“臣惶恐,臣不敢。臣所处烟花买春之地,玷污了皇后凤驾,还请娘娘移步白府。”
她真的怕被那群大臣戳脊梁骨啊,戳的生疼。
“无妨,我出来没有几个人知道”装着星子的眼里尽是狡黠,像她养的那只小红狐一样。“况且我出门可以带幂蓠,那今天晚上可以带我出去吗?”
呸呸呸,罪过罪过。
皇后在这她真的好为难啊。“臣遵旨。”
今日皇城里来了一批马戏班子,听说远近闻名,皇后娘娘是死活都要她带她去那儿看,说没看过中原的马戏。
她可是为了这次出行前前后后部署了三百护卫。
“绾绾,这是什么?”像个孩子一样刨根问底。
皇帝带皇后出行都是出了京畿出巡,要说这皇城内还真的没有好好逛过。
她耐心地同皇后解释:“这是搽酥饼,咸咸脆脆的一种酥饼。”
店家见这位戴幂蓠的姑子对自家搽酥饼好奇,便推销道:“这位夫人,不如让小公子买给您尝一尝,我家这搽酥饼在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
她出行是一身男装,乔妆易容了一番,除非很熟悉的人不然也认不出她。
“要尝尝嘛?”她挑挑眉峰,轻浮的很呢。
墨羽轻快的答应了:“好啊。”
她用油纸包好搽酥饼递过去,问:“好吃吗?”
“好吃”墨羽突然凑到她耳边道:“不过我以后想吃了总不能天天出宫买吧?”
皇帝对这个小妻子难道不是有求必应?她一脸质疑:“想吃还不容易?出来买”
“会落人口实的。”突然墨羽撩开皂纱露出两个眼睛“要不你常来,给我做吧。”
……
皇后想吃,皇帝未必不允。这一进宫跟九殿碰面的概率就大,更何况她去的是中宫,且不说是九殿生母,长此以往别人在背后怎么猜忌。
不成不成。
就在她思虑怎么把皇后搪塞过去的时候,皇后宫里的人来报说九殿往这边赶。
完了,完了完了。
这……咋整啊……
要不她现在先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