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他人呢?”
沐书颜回道:“在嘉轩坊呢,这会还不知道你醒了呢。”
她哦了一声,把身子背过去说了句困了又睡下了,直到夜里她醒了嘴干得不行。
身上还带着伤又发着烧,她扶着腰一步一步地挪到桌边,茶水凉了但是她又喊不出声只能小口小口抿。
许是嗓子润些,又躺下对着窗外的星子发呆,这几天让身边的亲近人都忧心坏了。
听说连帝后都亲临白家探望,皇帝也是流水一般的补品往家里送。
她起得早,一大群人都围着她转生怕她又有个闪失,沐书颜说她昏迷之后连陛下都来了,晕了之后开始大口的吐血,太医说是郁结攻心所致。
若是伤及心脉,是要命的。所以所有人都围着她,怕她因为忆起郑恪之事又伤心过度。
她却不然,让芷溪和希芸一个扇扇子一个喂西瓜,精神好多了。
某日,沐书颜顶着大太阳跑到白府来,她在悠哉悠哉地趴在桌上小憩,沐书颜进来恨不得整个人钻进冰鉴里。
她换了个姿势,闭着眼问:“今儿这么热跑出来,蹭饭呐?”
“我还不是担心你,今儿一下睡过头了。”
她恹恹地问:“我店里最近咋样?”
“只赚不亏!放心吧,我给你坐镇呢!”
她已经十几天没有出去过了,天气热她也懒得动,朝中也没什么大事,皇帝也给她开了假在家修养。
按理说三十大板对她来说不轻不重,但是心中郁结不缓家里没人敢放她出去。
还好有沐书颜来跟她侃大山逗闷子。
银烛是个活泼性子,在沐书颜身边叽叽喳喳跟个喜鹊似得:“大人,小姐。太常寺秘书监家的小姐来了。”
沐书颜不解:“常家那位?你跟她很熟?”
她摇着团扇,瘪瘪小嘴:“只见过一面。”
步步生莲,秀雅绝俗,真不是她们这等粗人能媲美的淑女风范。
“白大人万安,沐小姐安。”
“坐吧坐吧。”沐书颜一副当家人的样子,招呼人家坐下,然后挤到她的美人榻上。
她一把朝沐书颜的肉拧过去,沐书颜疼的面目狰狞:“白绾落,你掐死我得了?!”
她嫌弃极了,伸出一只手指使劲去推沐书颜:“过去坐,热死了离我那么近。”
沐书颜一下子扑过去,死死地抱住她:“我不但离你那么近,我还抱你,你能把我怎么着?”
“得得得得得得,起来!人家看到多不好?”心里暗骂,沐书颜是个疯婆娘!
她张罗着人上茶添水果,笑眯眯地:“常小姐是同常夫人来的?”
常令仪见沐书颜环着她的腰,面露难色,她也察觉到对方的目光,戳戳沐书颜的腮帮子:“大小姐,起来!热死了,青天白日你看谁像你?”
“那就晚上继续!”
流氓!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今儿轩之休沐,你去瞅瞅?”
沐书颜两眼放光,一个起身胳膊肘子撞在她下巴上,这一下差点没把她送走。
常令仪慌忙跑来:“怎……怎么样啊?”
“哦~对不起白大人。”看那有没有想道歉的样子?
她捂着快要被撞掉的下巴:“赶紧走!”
下巴被撞得火辣辣的疼,常令仪想个法子把冰块装在汤婆子里冰敷着。
她竖起个大拇指,常令仪还是那样羞赧,动不动就脸红。
她突然问道:“常小姐芳龄几许?”
“十岁有七。”
是适婚的年龄了,在大宣朝女子婚配年岁一般在16-18,男子婚配在18-20,但还是民风较为开放不强制成婚,但女子青春也就那几年,所以婚配要比男子早。
她也是个爱瞎操心的主:“还未定亲?可有钟意?”
这个姑娘就是一害羞就喜欢拧手帕:“未曾定亲……也……没有钟意之人。”
她开始一一罗列京城中各个年轻官员或者品行端优的世家子弟,但却被对方一句暂时不想婚配堵死。
她眨巴眨巴眼,有些不知说什么:“不……不着急婚配啊,那……我替你留意着。”
常令仪脸色不太好看:“小女谢过白大人。”
她问:“身体不舒服啊?”
“没有,谢白大人关心。”
这时候沐书颜那个疯婆子披头散发的跑回来,累的吭哧吭哧的:“白绾落,轩之回来了……”
活脱一智障!她扶额头痛,对常令仪致歉道:“不好意思啊常小姐,她……就这样,别见怪。”
常令仪起来福福身:“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告辞。”
“她……她咋了?”
“不知道,女人是个复杂的生物!”
她拿着扇子挡着太阳被兴奋的沐书颜往栖书轩跑,听着沐书颜分析轩之的那个牌匾。
栖书轩,是书颜和轩之的栖息地……她翻了个大白眼,当年这牌匾真的是随便取的。
“唉唉唉唉,轩之!”
她一瘸一拐地蹦跶过去,白轩之十分嫌弃的不想扶她,她毫不心软地拧向对方的腰窝。
“二姐,你干什么?”
她掐着腰活像平时西街那群斗嘴的大娘:“扶我进屋。”
抛开白轩之的样貌,以他现在的德行,一辈子都讨不到老婆,天天把四大皆空,无欲无求这几个字写在脸上,恨不得告诉全天下他白轩之不娶妻、不生子、不成家。
也只有沐书颜这个颜狗,天天对着她的脸臆想白轩之对她动手动脚。
白轩之厌弃地问:“怎么每次你都要受伤?”
她不乐意了,指甲抠进白轩之肉里:“你问我?我还没问你为什么每次见到你之前都要受伤呢?!”
她这个弟弟就是跟她相爱相杀:“那你不要来找我了!”
她恼羞成怒一脚踹过去:“白轩之,你做个人吧,你这样除了沐书颜是没人愿意跟你在一起的我告诉你。”
话没过脑子,噌地就说出来。两人面红耳赤,白轩之躲闪的眼神被她逮住:“哟哟哟,老和尚还会害羞呢?脸红什么?”
“晒的!带沐姑娘早些回去,外面热。”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她呼啦一下额前的乱发,对着白轩之的背影吼道:“白轩之你个老和尚!”
若落阁。
“没出息的败家娘们儿!”她翘着二郎腿看着还沉浸在白轩之怕晒着自己的沐书颜,嘴角抽搐。
她用帕子拭了拭手上的西瓜水,起身扭扭腰动动腿:“走吧,该用午膳了。”
夏季的衣衫是蚕丝薄纱的面料,清凉舒爽。
但就感觉她不跟人在一个季节,袖子撸老高,外袍被整个打成结吊在屁股上。
她爹娘都见怪不怪的,只有那个榆木疙瘩不正眼瞧她,她怒:“白轩之,你什么眼神?”
“看智障的眼神。”白轩之一点面子都不给。
她拍拍桌子,脸都气鼓:“白轩之,我是你上级,下了朝也是你姐,你学的规矩呢?”
白轩之头都没抬,冷嗤一声:“你把衣服穿成这样又是哪儿的规矩?”
气得老血一吐不知道说啥!
“九皇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