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到~”
一口菜还没吃这尊大佛就来了,她捞捞裙摆慌扒拉两口饭就往屋里跑。
阿娘不解:“吃饭呢?跑什么?”
嘴里包着口饭含含糊糊地回应道:“九皇子来了!京城里流言蜚语传那么厉害你不知道?我得躲起来,他要是问,你就说我还在修养。”
然后一溜烟地不见。
来者也是有意让人去通禀,等她跑了方进去,且故意装作不好意思:“本皇子来的不是时候啊?”
她爹客气道:“九殿若是不嫌弃,可否一同用膳?”
他倒不客气:“好。”
沐书颜嘴角抽抽,答应的可真爽快,这种行为不得又在你媳妇儿的小黑簿上又记一笔。
他佯装才发现,问沐书颜道:“白掌舵呢?”
他这不故意刁难她?她至谦至卑地回答道:“白掌舵她……今日扭了脚,所以臣女一会给掌舵大人送些午膳。”
他连忙起身,欢喜道:“那我同沐小姐一起,探望一下白掌舵。”
“别了”
“别了”
“别了”
“别了”四个人异口同声地阻住起来,他饶有兴趣地问:“哦?这是为何?”
沐书颜真的不好意思说她这会披头散发,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活像大街上的叫花子,尬笑起来:“白掌舵她……她大病未愈,还在阁中修养,莫要将病气染给殿下。”
他不是没来过,在她夜间熟睡之际探望几次,但还是想她想得发疯,才抑制不住来了白家。
她在若落阁都快饿的翘蹄子,胳膊腿抬起来伸老高,嗷嗷着:“我好饿啊,沐书颜怎么还不给我送饭啊?
“我这不来了嘛?”
救星!希望!曙光!光明!
她眼巴巴地看着沐书颜:“走了?”
“没走,留下来吃饭了。”
她轰然倒下,戳着西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下午从后门回一趟蕴漆阁。”
沐书颜问:“干嘛呀?”
“我去看看。”
沐书颜把那串红豆交给她,语重心长道:“你呀,悠着点。”
她摩挲着那串红豆上的小字:一寸相思一寸灰,心中思绪万千。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待到日落西陲,街边还是午日留下的余热灼的人出汗,她去南大街买了份凉糕边走边吃。
她端着凉糕走进蕴漆阁,沐书颜早就让姑娘们拾掇好了,她问:“慕洛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寻常?”
“慕郎君很少出门,阁主走的这段时间只见过慕郎君一次,还是拖芷溪和希芸两位姐姐给阁主带东西。”
难不成临走怒斥他让他对她到现在还心存芥蒂?
愧疚感顿时油然而生,她拿着冰糕往对面走,这个点没什么人,只有一层三三两两的小厮,她上了二层径直走向他的房间。
窗没关严,她看见他整换衣裳,最佳答案:他的背脊直挺,身躯凛凛,松柏一样挺秀的身材上挂着未擦拭干净的水珠,衬得性感魅惑。
一个入神脑袋往前倾,牙磕在窗上,疼得她想哭,她捂着腮帮子坐在廊边。
他推门而出带出清淡的竹香,宛若清冷谪仙,他顾不得礼数托起她的下巴,勒令她张嘴,还好没出血。
他教训道:“想看敞开了看,何必偷摸还伤着自己。”
她不服,什么叫偷摸?争执道:“明明是你不把窗户关好,我只是不巧看到了。”
他伸手勾过她的脑袋,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低沉,却很磁性性感:“怪我。”
她一低头便能瞧见他走光的胸肌,老脸一红,引诱道:“想摸便摸。”
她眼中尽是盈盈秋水,略有试探,得到肯定,她伸出小手戳戳她的肌肉,戳完就捂着脸鬼嚎欲哭无泪。
他轻笑,就在她耳畔。
他拿开她的手,见她小脸红扑扑的,故意把唇瓣有意无意地磨蹭她的耳垂,她身体一颤,他便把另一只手压在她腰上。
他像只奶猫一样蹭蹭她的侧脸,声线撩人心魂,却委屈的不得了:“我听说九皇子又去你那儿了。”
“嗯~只是同我父亲闲聊对弈。”像是抚慰他的情绪,又像解释对方的来家中的原因。
他低语道:“你真的不会嫁给他吗?”
“那我嫁给你?”
他双瞳剪水,眸若星河:“好啊。”
她本不该去调侃他,他出自风月反将了她一军。
“白绾落,你在干什么?”
忽而两人顺着声音望下去像是沐书颜带着四个小丫头在楼下看着他俩,小丫头们都把眼睛捂起来。
两人像是约好,她一把扯住他的衣襟遮住,他一个横抱把她抱进屋。
她进了屋她从他怀里跳下来,扒着门缝往外看,他把她圈在她怀里,下巴垫在她颈窝。
她掏出那串红豆,问:“真的是你送的?”
他好不委屈地糯糯地应一声,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问:“为何不顺便再捎一封信?”
他低头不语,她晓得他还在生气她临行前的那番话。
她转过身对上他的眸,好笑地看着他。
他见她笑,嗔怪道:“笑什么?”
“笑你像阁中新妇一般。”
他索性拉她入怀,她手支着他胸口拉开一些距离:“莫要生气。”
“阁主一句莫要生气便将这两月来的担心忧愁抵消干净?”
她低头盘弄那串珠子,阴阳怪气地问:“那怎样慕郎君才能消气呢?”
见她如此轻浮还成心调戏撩拨他,他推开她背过去穿衣服:“小人可不敢。”
他越是这般,她越是心痒痒想逗他:“看来慕郎君不能大人不计小人过咯?”
内衬方穿好,她就说这一句,他耳根都气红:“你……”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门外叽叽喳喳地窃笑声,还没等她去开门,门受不住外面几人的挤压一拥而入。
沐书颜直接因为后面四个挤得太厉害,一屁股摔到地上。
她抓起衣架上的外袍将他抱住,她蹙着眉:“出去。”
沐书颜懵,盯着她:“啊?”
“出去!把门带上。”
片刻,她一人出来,薅住沐书颜的耳朵:“堂堂相府大小姐往嘉轩坊跑,你这传出去还嫁不嫁人了?”
“疼,疼,疼!”沐书颜疼得腰都不敢直,要说跟她打架,怎么可能打得过,不过是她让着自己而已。
况且这事儿,传出去当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沐书颜还有理:“我这不是担心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你吃亏才在外面守着呢嘛?”
她们俩的共同爱好之一就是打架的时候喜欢踹对方屁股,这不又踹上了。
沐书颜怒目切齿:“白绾落,你嫁不掉了。”
“我娶。”如清风明月,凛凛江海。
沐书颜哑言,她笑得眼都没了。
“不跟你们玩了!哼!”说完小手绢一挥就走了。
她倒是乐开了花,回头对他比个大拇指,然后一蹦一跳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