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谨慎地保持着与郑泽之的距离,见到伸过来的手,警惕地后退半步。郑泽之见状,只好把警察证扔在地上,也向后走了几步,女仆这才放下心,上前小心翼翼捡起警察证。
将警察证上的黑白照片同郑泽之比对一番之后,女仆稍微相信了郑泽之的话,为自己刚才的攻击向郑泽之歉意的微微鞠躬,不过本着安全为上的原则,她还是继续质问道:
“警察先生来这里做什么,您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郑泽之点头表示肯定,
“嗯,我知道,这里是肯特家族的府邸。”
“那您能解释一下您为何会出现在肯特大人府邸的中吗?”
“这个嘛……”
郑泽之露出无奈的表情,
“其实我来这里,是因为我正在追捕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
女仆闻言,眼神再度警觉起来,
“你是想说肯特大人的府邸中有人犯罪了吗?”
郑泽之连忙说:
“不不不不,女士,您别误会,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只是无心之举,纯属是意外,我的缉捕队在抓捕犯人的时候分头行动,我是一直追踪我的目标才到这里的,并不是说犯人是肯特家族的人。”
女仆还是没有相信郑泽之的话,
“那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是肯特大人的家?”
【啊,谢特,这个女仆怎么这么多话】
郑泽之心中暗骂,表面上不动声色地继续编瞎话:
“哦,当然,我们的警局有一项特殊的训练,就是要熟记各大贵族的居住地,以免无意中闯入打扰各位大人的生活。”
“但你还是闯进来了。”
“这是为了保护肯特家族,”郑泽之脸不红心不跳,“因为那个手持管制刀具的可怕罪犯先闯入贵府,我担心他会威胁肯特大人的安危,不得不闯进来,实在是抱歉。不过不用担心。”
说着,郑泽之把手上的唐刀展示给女仆,装出一副得意的姿态,
“我已经把他的武器夺过来了。”
女仆点点头,面色明显缓和不少,手上的扫帚也放了下去,继续问道:
“那您为什么会躺在那里呢?而且我们”
反正都编到这里,郑泽之编故事的瘾逐渐被勾了上来,这个时候就算是女仆不问,郑泽之都想说,何况女仆也在问,于是郑泽之装出尴尬的表情,不好意思的说:
“那些犯人的力量不俗,而且我的配枪,”
郑泽之两把左轮,不等女仆有什么反应就把弹轮弹出来,展示出空空如也的弹轮,
“子弹也耗尽了。”
“他用刀打晕了贵府两名守卫,我害怕肯特家族向警局举报我办事不利,想将功赎罪,就不等队员,自己冲上去。
走运的是我夺下了刀,不过我夺刀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墙上,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犯人也没有把刀拿回去,我猜或许是什么人把他吓走了吧。”
警察的身份加上郑泽之半真半假的说辞,女仆看上去已经放下了对他的怀疑,她将警察证面带微笑地交还给郑泽之,
“原来是这样,刚才误会您了,家里的仆人们还正在为后门晕倒的守卫担心,您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刚才不好意思啦。”
郑泽之假装痛彻心扉地认错:
“是是是,我下次一定改进抓捕计划,绝对不会再打扰到肯特大人和他家人们的生活了!”
女仆被郑泽之夸张的表情逗得捂嘴轻笑,还想再说些什么,一道女人的喊声从郑泽之身后传来:
“喂,埃斯特拉,你在干什么呢!”
郑泽之转过身,看见一位衣着与女仆——似乎是叫做埃斯特拉——相近的中年女人,不过她的衣服明显比自己刚刚骗过的女仆更精美一些。
【大概是女仆长吧,或者是一位有cosplay爱好的家族成员?】
郑泽之恶意十足地猜测面前女人的身份,还是埃斯特拉证实了他最先的猜测。
“凯瑟琳小姐。”
埃斯特拉微微弯腰俯首,名为凯瑟琳的女仆长目不转睛地盯着郑泽之满脸无辜的表情,询问道:
“请问您是哪位客人?和肯特大人有约吗?”
郑泽之刚想解释,埃斯特拉便抢先替他说道:
“这位是警察局的队长,来这里抓犯人的!”
凯瑟琳对埃斯特拉的抢话非常不满,她皱紧眉头,当着郑泽之的面怒斥埃斯特拉道: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我需要你替我解释?我不会自己问吗?真是没规矩!”
老女人痛心疾首地摇摇头,一副为主人惋惜的样子,
“肯特大人花钱养你们这些笨蛋真是浪费,清洁清洁不会,待客待客不会,规矩规矩不懂,让我失望!”
埃斯特拉被凯瑟琳突然的发怒吓了一大跳,但她还是弱弱的辩驳了一句:
“可是那些客人都好没有礼貌……还要我们配睡……”
“客人们喝醉了!失礼情有可原!你懂什么!当年我刚当上女仆的时候……”
长舌妇的长篇大论眼看就要开始,埃斯特拉耷拉着小脑袋委屈的不再说话,只是眼圈越来越红,嘴巴撅的老高,委屈巴巴地侧着眼睛盯着郑泽之,仿佛在埋怨他害得自己挨骂。
郑泽之被埃斯特拉盯得头皮发麻,而且凯瑟琳和埃斯特拉的对话让郑泽之回忆起故乡的灰暗岁月,每一句话不像是在责骂埃斯特拉,更是在骂自己,从自己无意中握紧的拳头看来,天下乌鸦一般黑,四海小弟一样惨。
本着这样的心态,郑泽之轻咳几声,将凯瑟琳的注意力拉回自己这里,凯瑟琳也意识到自己在外人面前如此发怒有失分寸,于是迅速平静下来,仿佛刚才那个废话连篇的泼妇不是自己,故作优雅地再次询问道:
“请问您是?”
郑泽之面无表情地拍拍胸口,大拇指指向下巴,仰着脖子,重复了一遍原话:
“这位是警察局的队长,来这里抓犯人的!”
“噗嗤!”
凯瑟琳被郑泽之一句话呛得难受,脸色一沉,却碍于郑泽之的身份不好还嘴,埃斯特拉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于是凯瑟琳狠狠剜了埃斯特拉一眼,按照郑泽之的经验估计她是在考虑今后怎么给可怜的小姑娘穿小鞋,凯瑟琳这种欺软怕硬的傻逼想法满心不屑,心里对她的轻视更甚。
凯瑟琳不愧是四五十岁的老女人,身经百战的脸皮很快就处郑泽之嘲讽的窘迫中恢复正常,她假装没有听出郑泽之话语中的嘲讽,继续问道:
“请问您有肯特大人的邀请函吗?”
“哦,其实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