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诸多黑衣男子的翻箱倒柜,原本整齐摆放着生活物件的小屋内变得无比凌乱,任何有嫌疑的地方皆是被颠倒过来,再被补上一剑。
而在不起眼处的角落上,在诸多杂物的掩盖之下的地板,链接着一个小小的倒勾,倒勾连着墙壁上一副字画。
字画已经被撕成两截,这令其看起来更加平凡,不见得有什么出奇之处。任诸多的黑衣男子猜搜查,怕是都没发现在这地板之下竟是连着一架爬梯,直通数米之下的一处地下室。
地下室内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打造,地面的夯土弄得非常结实,以及干燥。
在远方虽然看不见详细情况,但是从那边传来的阵阵凉风便知道此处的通风也非常完善。甚至是里面还有诸多的水,食物等生活用品。
云沐雨显然对这个秘密之所也不清楚,跟着云牧渊下来后便对眼前所见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以及惊奇。
时不时跑来这边,跑去那边,触摸着这些自己没见过的工具,发出惊奇的感叹。
“哥哥,你怎么弄出这么一个的地下室?”
云沐雨环顾一周,没想到生活在这有了如此之久竟然是没有发现这个秘密。
“当然是挖出来的。”云牧渊笑了笑用力地搓着她两边的头发,说道,显然没打算告诉她真正的答案。而后便转向脸色还有些许苍白的南宫流苏:“在下云牧渊,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以云牧渊耳濡目染之下得到的学识,先前拿在手中只是稍微打量番,便轻易知道眼前这位绝色少女的佩剑不是凡物。
“父亲那个恋剑狂应该也会很欣赏那把剑吧,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得出来。”云牧渊暗暗说道。
“南宫流苏,云公子叫我流苏即可。”南宫流苏微微一笑,说道,“谢谢云公子得救命之恩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至少沐雨这丫头若不是姑娘出手相助。恐怕便要遭受他人毒手。”云牧渊脸上窘迫之色划然而过,而后恢复正常。
“嗯嗯,对啊对啊。”一旁的云沐雨拼命地点头说道。
“那.....不过是巧合罢了。”南宫流苏苦笑着在心里说道,却是没有将其说出来。
“要糟!”云牧渊猛地一拍后脑勺,想起自己先前安置在山谷内的白羽,“你们先留在此处,我先去把白羽接回来。”
而后他又抬起头来往上看了下:“对方现在应该还在附近,你们最好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
听到“白羽”二字,复杂之色在南宫流苏眼中闪过,而后便是宛如常时的那般平静,如一片宁静的星空。
在云沐雨的“哥哥你也太粗心了吧,快去快去。”的催促中,云牧渊打开了地下室的另一个出口,而后跃身而出,留下南宫流苏,云沐雨二人。
地下室内虽然光线并不怎么好,但是通过微弱的光线,还是能看到南宫流苏这名这紫衣女子宛如精雕细琢如玉的脸庞,连着精致的五官直叫一旁的云沐雨移不开目光。
最终,云沐雨还是有点犹豫地说道:“姐姐,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忐忑之下得到了南宫流苏点头的回应,云沐雨脸上露出笑来,“那我问了喔,姐姐是怎样才那么好看的。”
“这个吗?”南宫流苏一愣,显然没想到面前这个小女孩会突然问出跟目前情况完全不相关的问题。
下意识地抚摸过自己如玉般的脸颊,南宫流苏答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呃。”
“这样的吗?”云沐雨瞪大自己的眼睛,好奇的问道。
“对啊,也许你要是明白自己为什么长得那么可爱,那我觉得原因也差不多吧。”南宫流苏答道,“你要是知道了就告诉我吧,好吗?”
“好啊,等我知道了我肯定告诉姐姐。”云沐雨眼睛眯成两道月牙,说道。
通风口处忽然一阵冷风吹过,划在透气的洞口上发出一些声响,在地下室内久久的回响。
云沐雨脸上的笑容一僵,快速地打量了四处有些黑暗的地方,却见不着那处到底有着什么,不由地朝南宫流苏身边靠了靠。
南宫流苏对眼前的小女孩突然的举动有些意外,忽然好像又明白了什么:“怕黑吗?”
见挨在身边的云沐雨点点头,南宫流苏心里莫名地一动,而后伸出手来将其揽在怀里:“现在不怕了吧。”
“嗯。”在南宫流苏怀里,云沐雨点了点头,“现在不怕了。”
“姐姐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啊,这里离外面好远好远的。嗯,按照我哥哥的说法,这就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嗯,就是这样。”云沐雨忽然说道。
“姐姐是因为接了任务才来这里的。没办法啊,再远也要来的。”南宫流苏想了下,答道。
忽然觉得眼下的情景有点熟悉——就好像自己小时候在南宫紫苏身边那般。
“任务?那完成了吗?”云沐雨抬起头来,“我听我哥哥说,任务是最烦人的事情。”
“是有点烦人。”南宫流苏想了下,赞同说道,“应该说还没完成吧。”
“那要不要我叫我哥哥帮下你?我哥哥很厉害很厉害的。虽然他一直说自己就是个打猎的。”云沐雨说到自己哥哥,一下子便有点高兴起来,仿佛远方传来的风响便没有那么可怕了。
对此南宫流苏只是笑了下,并没有说多什么。
猎户?她并不这么认为,先是不下于四岳堂统领的功夫,再有临危不乱的表现,有更何况在这地下室里隐隐藏着的诸多物件——那些好像都是锻器才用得上的器物罢,虽然光线太暗并没能看得多清楚。
即使是猎户,也是不凡的猎户。南宫流苏默默地说道。
风很大,伤口很疼,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屋子里面的情况。
从云牧渊的离开,到小屋内的打斗,尤凌春的仓惶,到黑衣男子冲进小屋这些一一皆是不落地让藏在一处近半人高的草丛的白羽眼里。
眼下的情况究竟如何,南宫流苏拿到了卷轴吗?那个善良的小丫头有没有事?这些问题在白羽脑海中不断地盘旋,哪怕是不远处的黑衣男子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
“自己究竟干了什么?”白羽忽然问自己,好像自己这一趟走来什么都没得到,反而是损失了很多很多,那个人的失望,她妹妹的愤恨,南宫世家的追杀,四岳堂的拦截。
“那自己是为了什么?”白羽又有些想不明白,忽然又想明白了,自己是为了父亲,以及白家。
“但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可能是觉察到自己的时间不多,白羽的思维忽然活跃起来,首次对聚仙阁对自己出示的信物产生了怀疑。
“这要是假的呢?这要是假的......又该有多好。”
体内的潋波剑气已经是压制不住了,纷纷从体内经脉涌出来,宛如是一场狂欢,在他体内四处奔走,留下一道又一道伤痕。
而这近三个月的所受的伤,连着薛银风那致命一掌,还有拷打时的剑拍,拳头,哪怕他的身体骨子再好,修为再精深,此时都是有点撑不下去。
“来吧,小爷我就在这,等着你们。”白羽看着远方四处搜寻的黑衣男子,心里默默地说道。
正当此时,白羽觉得身旁似乎有人靠近,心中一紧,转头一看却是云牧渊。
“云兄弟......”白羽一缓,开口说出声来便是被口中狂涌出来的鲜血打断。
“现在你还是别说话。”云牧渊眉头一皱,显然没想到白羽的伤势竟是重到如此境地。
伸手将体内的真气缓缓渡了一些过去,感到他的状况好了些,云牧渊便继续说道,“我先带你回去。”
白羽趴在云牧渊背上,见其背着自己仍然是速度不减,轻若无物般,忽然又觉得惊奇起来,他这身功夫又是谁教给他的,这真是一个谜。
好像自己曾经问过,但好像又没有,还是算了罢,省点力气也好的。白羽如此想道。
地下室内,入口内忽然响起了一阵开启的声响。南宫流苏警觉地握紧手中的潋波,同时将云沐雨往自己怀里揽地更紧了点,哪怕她自己都没注意自己这个动作。
“难道这被发现了?还是?”南宫流苏紧紧地盯着入口那段阶梯的动向,暗暗将自己的真气都调动起来。
最终,地下室的入口还是被打开,外面的光线突然照进来让里面的两个人都下意识地眯上了眼。再然后便是云沐雨一声“哥哥”打破了空气中的沉寂,而南宫流苏也暗中松了口气。
下一刻心里又变得复杂,显然云牧渊此时回来还带着另一个人——白羽,她此行的任务之一。
云牧渊将背上的白羽放下来后再次关上了地下室的入口,地下室便再次变回之前的黑暗中。而后他便往地下室里面堆放着的诸多物件走去,经过一阵的翻找,云牧渊最终还是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夜明珠安在地下室顶上原有的装置上,地下室瞬息变得明亮起来。
“啊,哥哥,他怎么受伤了,而且还伤得好重。”云沐雨有些吃惊地看着地面上躺着的白羽,问道。
“嗯,小雨你赶紧地帮我准备下药物。”云牧渊无暇与她多说什么,而是蹲在白羽身旁,仔细地检查着他的伤势,头也不抬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