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暖一向觉得自己天生就有些小聪明,可这一回却有些猜不明白,鹤渊这个“都”的含义,莫非还有些旁的?初暖想了一会还是放弃了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看着初暖一副憨憨的模样,鹤渊没做声,只是又将目光移到了手中的书卷当中,嘴角却暗自划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偌大的藏宝阁只有鹤渊与初暖二人,气氛着实有些怪异,没事情做初暖便开始一圈又一圈地替鹤渊磨着砚台上的墨。
鹤渊来时并没有点燃所有的烛火,如今的光线甚是昏暗,倒让初暖忽然完全没有了时间的概念,眼下竟然开始有些困倦了起来。
“困了就睡一会,看完这些我就送你回去。”估计是鹤渊这话初暖只听到了前半句,还没说完便倒头睡了起来。
初暖这一睡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时辰,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被盖了一身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皮毛,这藏宝阁终日不见光还是有些阴冷的。一转头初暖忽然发现自己的脑袋此刻正搁在鹤渊的肩膀上,好像……还流了口水在鹤渊的衣衫上。初暖的这一动作好像也令鹤渊注意到了自己,扭头看到功夫,四目相对,初暖竟然忘记了移开眼神。
“醒了?我带你回去,天已经黑了。”见初暖已然醒来,鹤渊便将手中的笔搁了下来。
“有没有什么收获?”初暖擦了擦嘴边口水的痕迹,探头看了看鹤渊案前的记录,确认了是自己看不懂的东西。
“已经有一些眉目,不过还有一堆没有查完,还得再来上个几天。”初暖的眼神忽然有了些佩服的意味,看着鹤渊的眼睛似乎都在发着光。
“真的?想不到你还懂医术。”
“年幼时师父教过我很多,不过对于你来说还是远远不够的,这不,我还是在学习。”
鹤渊说着将初暖身上的兽皮挪到了一边,又将初暖身上的长衫重新披了披好。想着将其抱起来,却被初暖拦了下来。
“别别别,我自己能走,又不是伤了腿。”起身起的太急,初暖竟然不争气地头晕了一下,还好被鹤渊及时扶住,不然又要眼冒金星一头栽倒在地。
“确定?”鹤渊扶着初暖,再一次向她确认起来。
“嗯,我可以的。”
鹤渊说的没错,出了藏宝阁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初暖的肚子也开始叫了起来,算起来今日还一口饭都没吃过,就被灌了一堆药。
“饿了?”看着初暖一旁捂着肚子,鹤渊这才想起来这丫头修为还没到不用进食的程度。
“不然呢?”初暖这才明白自己为何刚才头晕目眩,果然道行高的人就是理解不了自己作为一个凡人挨饿的痛苦。
回到初暖的住处也没用多久,檀儿早已在院门口等候多时了,见初暖是被鹤渊送了回来,如此才放宽了心,走上去将二人迎了进来。
“暖暖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见初暖披着一身长衫,檀儿似乎已经明白了个大概,只是嗔怪了一下。
“哎呀檀儿,饿死我了。”见鹤渊还在,初暖并不打算此时就跟檀儿仔细解释,只是用眼神示意檀儿快去弄些吃的来。
“还知道饿,早就准备了,等着我去帮你热一热菜。”见二人正站在院中有些尴尬,檀儿还是知趣地回避了起来。
“来都来了,吃完了再走吧?”初暖心中自知鹤渊是不吃饭的,眼下只是没话找话说客套一下,并没有真正打算将其留下。
“好。”好?初暖心中暗道不好,没想到碰到了这么个不客气的主,没办法只能招呼鹤渊坐了下来,顺便还帮着倒了一杯茶。
“也不知鹤渊掌门的口味……”见鹤渊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初暖只能赔着笑说道。
“我都可以。”
初暖心中一下子没了脾气,毕竟身上还披着人家的衣服,想到衣服,初暖便将衣服从身上脱了下来,叠好后说道:“这衣服我洗干净再还你。”
见鹤渊一脸赞同的表情,初暖这才将衣服收到了一旁。不一会檀儿便将饭菜端了上来,早就料到了会是这种情况,碗筷自然也多了一份。今日初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胃口,放在以往就算是自己最喜欢吃的摆到面前也是没什么胃口。
想来鹤渊也是真客气,吃完了饭便早早离开了,留下了初暖一人独自面对檀儿审问的目光,说真的,这着实看得初暖心中有些发毛。
“说,你们两个做什么去了?”初暖看着檀儿忽然很想笑,如今真的越来越像老母亲了。
“他带我去藏宝阁查阅典籍而已。”说到底檀儿也只是关心,初暖倒也没有胡诌,便如实说道。
“藏宝阁?他带着你?”檀儿自然是知道藏宝阁至于尧光山的地位,鹤渊竟然能带初暖一个外人去,倒也是一桩奇事。
“就是遛弯碰到,就顺便拉我过去打下手而已。”初暖没好意思说自己除了睡觉几乎啥都没有做。
看初暖一脸一本正经你要相信我的样子,檀儿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得收拾了收拾提醒初暖早些休息。
“掌门师兄,打探到了,有人说在晦暝阁碰见过玄若尊上,不过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听到晦暝阁三字,鹤渊忽然有些迟疑了起来,晦暝阁乃天底下打探情报的重要之地,阁中可以打探黑白善恶各种情报,不过也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是个只赚不赔的买卖。
“有打探到所谓何事么?”看到小弟子面露出了无可奈何的难色,很显然是一无所获。
“继续找。”如今晦暝阁已经是一个重大的发现,鹤渊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该要如何对付那晦暝阁阁主。
如今颜闰夏已然被软禁起来,状况也是越来越疯癫,自那次相见之后,鹤渊便再也没把希望寄托在此人身上。
思虑万分还是希望从初暖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毕竟玄若在初暖的心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位置,初暖还是有知情权,不过也仅仅只是知情权了。
次日清早,鹤渊的到来便将初暖从被窝里捞了出来,被檀儿叫醒的时候似乎还有一些起床气,嘴边嘟哝着些什么,这一幕也被鹤渊全然看到了眼中。
“有重要的事情,关于你师父的,你可还偷着骂街?”听到师父二字,初暖瞬间清醒了起来,心想这鹤渊还真是耳朵好使,连自己偷着嘟哝骂街都能听见,以后还真是只能在肚子里说他坏话了。
“快说快说,跟你赔不是了,我师父在哪?”
“有弟子在打探到玄若尊上去过晦暝阁打探消息,不过,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鹤渊照实说道,只见初暖原本兴奋的表情似是在一瞬间暗淡了下来。
“有线索也是好的,你说对吧?”初暖自顾自地安慰自己道,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起身匆忙地穿起了衣服,却被鹤渊一把按下。
“你不能去,晦暝阁中鱼龙混杂,你不是对手。”鹤渊心中还是清楚初暖究竟要做些什么,直接开门见山地阻止道。
“那怎么办?!”初暖语气有些着急,手中还不断拉扯着方才一把抓起的衣服。
“我先派人去打探,过几日我亲自前往。”鹤渊的语气还是安抚的成分更多,见初暖眼眶红了起来,却还是倔强地低头不语,只得将掌心附到了她慌乱的手上,良久又说道:“我还是有些问题希望你知道一定告诉我。”
听到这里,初暖忽然抬起头来,眼神正好对上了鹤渊的双眸,一瞬间心中忽然感觉到了些许的安定。
“师父其实有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的,总是拿我当小孩子,我觉得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初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遗憾,自己终归还是不够了解师父。
“玄若尊上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你的母亲?”玄若的这句话倒是将初暖问得有些懵,自己还是出来才知道身世,关于母亲也是从那白寒的口中得知了一星半点,可师父只是将自己捡回来,又怎么能知道关于母亲的事情呢?
“没有。”初暖仔细回忆了一番,却还是摇了摇头道:“师父跟我母亲又有什么关系?”
初暖心中也有些疑惑为什么鹤渊会这么问,莫非是已经有了什么自己不能知道的秘密?
“没有也无妨,你最重要的任务还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知道么?”见初暖实在是提供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鹤渊还是将话题转移了开来,顺便再一次将初暖叮嘱了一番。
初暖总是感觉今日的鹤渊怪怪的,师父的失踪再加上自己身中剧毒,这些莫名的压力已经有些让初暖喘不过气来,初暖心中暗想这一次一定要有所行动了,无论鹤渊是否同意。
“知道了,我很惜命的。”心照不宣的回应,初暖不知道鹤渊是否能看得出来,心中自有自己的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