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百万掏出一张卡,递给他身边的人说:“找个银行,提十五万现金来。”
草根张拉住那个人说:“不用这么急,治不好病,我不收钱。”
牛百万却急了,“我从来不欠人钱,赶紧让他去提。”
不到半小时,那人提了一兜钱回来,牛百万打开看了看,扔给了草根张,“正好十五万,不用找了。”
牛百万走后,草根张拿出五万,递给了陈姐,“提前给你开工资了。”
陈姐吓得直摆手,说什么也不要。
吴二替她拿了过来,“怕什么,不就是多干几年活嘛。”
剩下的十万,草根张扔给了吴二,“你拿着进药吧。”
司机打了个电话,来了一辆车,把王富强拉到了一个地方。进大门时,王富强注意看了下,这里叫药监局。
他被送到了一个办公室里,有个人坐在桌子后面,正专门等着他。
让他坐下后,那个人提起笔来问:“你要反映什么问题?”
王富强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张一针嘱咐他的话,才说:“我们村有个张有根,跟县医院里的领导合伙,卖他自制的假药。”
那个人抬起了头,“你凭什么,断定他卖的是假药?”
“国家没有批准的药,算不算假药?”这个话儿,是张一针教给他的。
那个人点点头,“应该算假药。”
草根张走进药店,对吴二说:“该把那个竹简取回来了,牛百万带走的药,应该吃完了。”
吴二笑着说:“你跟我去拿吧,咱最好在外面,加工好了,再拿回来。”
草根张抱起了药臼,跨上了吴二的摩托车。
摩托车一路狂奔,回了石窝乡。在一片庄稼地外面,吴二停下了车。
这里,正是乡中学的围墙外面,那个大化粪池,就在这里。
路边有一大片蒿草,吴二伸进手去,摸出了撬棍,他来到了化粪池边,把一块盖板,掀了起来。
草根张看到一根铁丝,勾在化粪池边上。他拿住铁丝,拎了上来。下面挂着的,正是那个竹筒。
“呸呸,臭死了,”吴二扣下盖板,把化粪池盖住了。
草根张拿出一包纸,把竹筒擦净后,打开了。
里面的甘草,散发着浓烈的呛人气息。
吴二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他擦了把眼泪鼻涕,问草根张:“以前你让我们兄弟俩闻,咋没觉着恶心呢?”
“那时你俩体内有毒,得用这个化解,”草根张把甘草倒进了杵臼,扔掉了竹筒。
他们来到路边,找了个荫凉地儿,轮番捣了起来。
这回泡的时间长,味儿特别冲。
吴二捣的时候,总把脸扭向一边,“这个能吃下去吗?”
“上次的,日子太浅,这次的,才能去病根,”草根张笑着说。
吴二忽然“哈哈”笑了起来,“牛百万要是知道,咱给他吃这个,会不会疯掉?”
草根张想起了一句话,是祖师爷在修身录里说的:“目的在于行善,不必在乎手段。”
两个人回到了药店,陈姐说:“牛百万来了,还是自己开车来的呢。”
“他人呢?”草根张问。
“看你们不在,说出去逛逛了。”
草根张拿出纸袋,把甘草面儿,倒进了盘子里。
陈姐捂着鼻子,跑开了,“这是什么味儿啊?”
“你那病刚好,受不了这个,你也出去逛逛吧,”草根张挥着手说。
他把一瓶蜂蜜,倒进了盘子里,“趁老牛不在,赶紧把药丸子做出来。”
他俩团完最后一个,牛百万哼着小曲,走了进来。
“哎呀,兄弟,你的药太好了,就是……”
“就是什么啊?”草根张抬起头来问。
“就是只能吃软饭,稍微硬点的,还是消化不动呀,”牛百万说。
草根张指着盘子里的药,“吃了这个,什么饭都能吃了,就是不能乱吃药。”
“那可太好了,我先吃一丸,”牛百万拿起一个药丸,扔进了嘴里,他嚼了几下说,“味儿有点怪,但吃着挺香。”
吴二转过头去,捂住了偷笑的嘴。草根张偷偷踢了他一脚。
陈姐端来一杯水,递给了牛百万。
吃完药后,过了十几分钟,牛百万说:“还真是胃口大开呢,我得去吃饭了,你们去吗?”
李春萍走进教室,肖仙妹正和几个女生窃窃私语,看到她进来,她们立刻闭了嘴,四散走开了。
李春萍想:“这几个人,又在背后嘀咕什么呢。”
她坐到杨倩倩旁边,用胳膊肘捣了她下。
杨倩倩正在看言情小说,“大姐,你捣我干什么?”
李春萍朝肖仙妹努了努嘴。
杨倩倩却撇了撇嘴,“听她们瞎叫唤,还能不种庄稼了?”
“鬼鬼祟祟地,招人烦,”李春萍气哼哼地说。
杨倩倩合上了书,“她们说大姐夫要栽了。”
李春萍站起来,要往外走,杨倩倩拉住了她,“你干什么去?”
“我得找友根去。”
“她们的话,千万别当真,当真就上当,”杨倩倩又翻开了小说。
李春萍想想,觉得很对,是不能再上当了。
王富强回来了,很得意的样子。
高雅对草根张说:“我怎么看着,他又没干好事呢。”
草根张说:“他干了好事,会很难过。”
高雅使劲点了下头,“你说得太对了!”
王富强找柳依依消假,还带了箱省城买的礼品。
柳依依问:“你不是回村看你爹了吗?”
王富强嗫嚅了半天,说这是别人从省城买的,拿着来看他爹的。
柳依依狡黠地笑了,“富强同学,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干啥去了?”
草根张正和吴二配药,柳依依走了进来,“你们这里,赶紧关门吧,不能再开门了,”
“为什么?”草根张问。
“上头派人下来,要查你们做的烧烫伤药膏”
“我做的是良心药,不怕他们查,”草根张说。
“他们可不管这一套,只要来了,就先把你的药全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