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针冷笑两声,“大侄子,你甭吓唬我,我只认钱,不以人。”
“好,那我给你钱!”草根张掏出一捆钱,放到张一针手里,“以后只要有货,你就送到我爹那里,我回来拿时,再按量算账,绝不赊欠。”
张一针把钱揣了起来,脸上乐开了花,“你放心,我不会再卖给别人了。”
回到家,草根张搬出一坛地瓜烧,把蚂蚁倒了进去。
他告诉老爹,以后张一针来送蚂蚁,一定要全留下,直接泡进酒里。
他爹不明白,“你花这么大价钱,买这些东西,有用吗?”
草根张苦笑,“用处不一定有,我不买下来,他会卖给别人,别人再拿着,去害人,那就麻烦大了。”
老爹叹口气,“你这孩子,操的闲心,也太多了。”
草根张走出车站,迎面碰上了李春萍,“春萍,你要去哪里啊?”
“我正要去找你呢!”李春萍一脸激动,跑过来,给了草根张一拳。
周围路过的人,都扭头过来看。
草根张抓住了她的手,“两天不见,就想我了呗。”
李春萍抽出手来,又给了他一拳,“少臭美,是我爸找你呢。”
草根张想起李德勤说的话,有点不愿见他,就没吱声。
“咋了?”李春萍看着他的脸问。
“没咋,”草根张啥也不想说,因为那些话,李春萍不知道。
“没咋,赶紧跟我走吧,”李春萍挎起了他的胳膊,“你老丈人说,他要亲自下厨呢。”
李春萍刚拿出钥匙,门就从里面开了,李德勤站在门里,“友根啊,事业再忙,也得常来家里坐坐啊。”
草根张心说:“您要不是有事,不会这么上赶着我。”他瞟了眼桌上,有两瓶好酒,“我怕给您添麻烦啊。”
李德勤拿起了围裙,“萍萍,你泡茶,我去做菜。”
草根张纳闷:“这老丈人,啥时候学会做饭了?”
不大会儿功夫,八个菜瑞上了桌,大多是从外面买的熟食。
李德勤拧开瓶盖,斟上了三杯酒,“萍萍也喝一杯。”
“我妈呢?”草根张问。
“她今天值班,不回来吃饭了,”李春萍说。
李德勤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萍萍她们,这次遭了大难,多亏你啊,友根。”
草根张端起酒杯,舔了一下,“都是我惹的祸啊。”
李德勤脸红了,“友根,我那时说的话,有些过头了,你别……”
李春萍端起酒杯,跟草根张碰了下,也一口干了,“看你,一点也不爷们儿!”
草根张捏着鼻子,把酒倒进了嘴里,“我说的实话,爸,您别想太多。”
两杯酒后,草根张的脸,变成了红布。
李德勤的脸,也红了,左手还放在胃部,不断地揉。
“爸,您可是海量啊?”
李德勤皱起了眉头,“最近不知怎么了,一杯酒下去,胃里就像着了火,烧得难受啊。”
草根张抬起头,扫了眼李德勤的脸,“您体内有热毒,积攒很久了,现在爆发出来了。”
李德勤推开了酒杯,起身拿来一瓶药,倒出了几个药片,“我不能再喝了,你俩再喝两杯吧。”
李春萍把药瓶夺了过去,“您守着神医,怎么还吃药片儿啊!”
草根张不吱声,拿过他拎来的破袋子,摸出一片蔫儿巴几的东西,投进了空酒杯里,斟上了酒,端给了李德勤,“不用吃药,您再喝一杯,火就下去了。”
李德勤看看杯子里的东西,脏兮兮的,便皱起了眉头。
李春萍瞅一眼草根张,“啥东西啊,你也不洗一洗?!”
草根张咧着嘴笑,“不能洗,洗了就不管用了。”
李德勤满脸狐凝,端起酒杯,试着喝了一口。
草根张拿起酒瓶,接着续满了。
李德勤咂咂嘴,“看着不怎么样,味儿还可以。”
他端起酒杯,又抿了两口。
他的鼻尖上,有汗渗了出来,脸上的潮红,也消退了。
他揉了下肚子,“还真舒服多了。”
李德勤端起了杯子,要连酒带药,一饮而尽,被草根张按住了,“里面的药,千万不能喝下去,只能泡酒,慢慢喝。”
李春萍问:“这是什么药啊?”
“能治病,就是好药,”李德勤说,“友根啊,把这药给我点,以后喝酒,先放上这药,泡泡再喝。”
草根张把袋子,系了起来,“这药可不能乱用,我不在跟前,您可不能用!”
“不用就不用吧,反正我现在好了。”李德勤感觉,不但胃里不烧了,心里的火,也下去了。
走的时候,草根张把泡过的“药”,拿了出来,包在纸里,装进了袋子。
李春萍笑着问:“你咋这么小气了?”
草根张提起了袋子,小声说:“这是要命的东西,可不能大方!”
两个人到了楼下,李春萍问:“你给我爸喝的,到底是什么药啊?”
“狼毒,你听说过吗?”
“啊!”李春萍大惊失色,“是那种剧毒的蘑菇吗?”
草根张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李春萍狠狠打了他一下,“你要害死你老丈人啊?!”
草根张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是药都有毒,毒性强,药性就强,只要用对地方。”
“那我爸吃了这个,病就好了?”
“好不了,狼毒阴寒去热,治标不治本。”
李春萍糊涂了,“治不好,你还让我爸喝毒药?”
草根张笑了,拉住了李春萍的手,“你手凉,我一攥,就热了,这叫立竿见影啊。”
李春萍甩开了他的手,“我不管活标治本,反正啊,你得把我爸的病,彻底治好,要不,你就别叫草根张了。”
草根张紧追几步,拉住了李春萍的胳膊,“那我叫什么?”
李春萍回眸一笑,“叫草包张啊。”
第二天早晨,吃早餐时,李德勤又干呕起来。他对李春萍说:“胃里还是热得难受,快叫友根来,再给我用点,昨天的药。”
李春萍放下手里的碗,“昨天用的药,不能再用了。”
“为啥?”李德勤诧异地问,“效果很好啊,还不耽误喝酒。”
“友根给你配了几副药,说好了,今天一早,就送过来呢。”李春萍说话时,朝门口那里,看了两眼。
也真是巧,接着就传来敲门声。
李春萍跑过去,拉开了门。草根张提着五副药,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