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倩倩姐妹三人,她行三,大姐二姐都结婚了。
听说杨倩倩带高雅上门,大姐夫和二姐夫,都主动来了。
大姐夫嘴巧,二姐夫能喝,他俩绷着劲儿,要和高雅练练。
他们听老丈人说了,高雅是乡长的儿子。乡长是喝出来的,乡长的儿子,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高雅还真不含糊,俩姐夫让他坐到上首,他不知深浅,就坐下了。
第一杯酒满上时,高雅还挺谦虚,说我还是学生,只喝这一杯。
一杯酒下肚后,大姐夫说:“高贤弟,你这是第一次进咱家门,好事得成双啊,哪能只喝一杯酒呢。”
高雅心说:“不就是再喝一杯酒嘛,谁怕谁啊。”嘴上推让了两句,还装出些无奈的样子,由着二姐夫,满上了第二杯。
大姐夫端起了酒杯,“高贤弟,初次见面,咱喝个认识酒。”
大姐夫刚放下酒杯,二姐夫端了起来,“兄弟,为表诚意,我先干了。”
他一口闷了下去,高雅只好也跟着干了。
第三杯酒满上时,高雅已不知道拒绝了。
大姐夫又率先端起了酒杯,“贤弟,咱再喝个交心酒。”
轮到二姐夫,交心得交深,还是一口闷。
从这开始,只要杯子里有酒,高雅端起来就喝。话不但多了,而且还说得眉飞色舞,有时嘴不够用,还得用手比划着。
杨倩倩还听到了一句,让她砰然心动的话:我会把倩倩,捧在手心里。
农村里喝酒的规矩,只要坐在上首的人不说停,这酒就一直喝。
喝到后来,高雅只知道瑞起酒来,就往肚子里倒。他忘了自己是谁,只知道不停地说。
杨倩倩她大姐,看到她大姐夫,坐在马扎子上,一个劲儿地晃,直想往地下黜溜。她对杨倩倩说:“三妹,你跟三妹夫说一声,歇了吧,不能再喝了。”
杨倩倩也不懂,听她大姐说了,她才想起来,过去推了推高雅,“不能再喝了。”
高雅晃晃脑袋,指了指大姐夫和二姐夫,“他俩还要喝呢。”
“你说不喝,他俩就不喝了,”杨倩倩夺下了他的酒杯。
高雅被架到了床上,就再也没有动一下,一觉睡到了后半夜。半夜醒来后,他就开始吐,绿胆汁都吐出来了,还是不停地干呕。
只好喝几口水,接着又吐出来,吐了再喝,喝了再吐。一直折腾到早晨八九点,他才又昏昏睡去。
过了中午,他想起来,却发觉身子软如面条,根本竖不住了。
李春萍去过杨倩倩家。草根张让吴二开着车,叫上了李春萍,往杨倩倩家驶去。
他们找到杨倩倩家时,杨倩倩正在给高雅喂水,喝了没有两口,接着吐了上来。
草根张埋怨道:“你这酒量大的,和我这酒量小的,一样没出息!”
他抓出一撮葛条花,放进杯子里,让杨倩倩用滚开水冲了。
降温后,他沥出清汤,让高雅喝了几口。
过了十几分钟,高雅不但没有吐,反而说肚子饿了。
杨倩倩要去端饭菜,草根张摆摆手,“先不要吃饭,拿些白糖和精盐来。”
杨倩倩拿来了两个瓶子。草根张挖了一勺糖和半勺盐,加进了葛条花汤里,给高雅喝了下去。
半小时后,高雅打了个嗝儿,长出了一口气说:“终于回到阳间了!”
杨倩倩打了他一巴掌,“你跑到我们家里,洗胃来了。”
王富强哪里也不去,就陪着外国人,住在宾馆里。
今天早晨换药时,他欣喜地发现,伤口处已长出了新的皮肉。
他把镜子递给外国人,让他自己看看。外国人用手比划着,那意思是说,他早看出来了。
王富强心里骂道:“你看出来顶个屁用,我不费心劳力伺候你,你那破脸上,到现在,还是有个大坑呢。”
外国人心里当然高兴,他穿上外套,竖起了领子,向门口走去。
王富强堵住了门口,他做了个手势,告诉外国人:“想往外走,门儿也设有。”
外国人叫来了翻译,冲着翻译,叽哩哇啦说了一大串。
翻译义正辞严地对王富强说:“王先生,外国友人说了,你无权囚禁他,他要自由。”
“我操,”王富强不耐烦了,“你告诉洋鬼子,要自由就不能要脸了,要脸就不能要自由!”
翻译冲着外国人,也叽哩哇啦说了一大通。
外国人摸摸自己的脸,又照照镜子,无奈地脱下外套,坐在椅子上,打开了电视。
接回了高雅和杨倩倩,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杨倩倩在楼下说:“大姐夫,我不上去了,把他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牛丽丽却从男生楼走了出来,“倩倩啊,我过来七八次了,看你俩回来了没有。”
牛丽丽后面,有个人影一闪,从后门出去了。
草根张看她俩走了,才拉着高雅,上了楼。
进门后,安顿好高雅,草根张坐在床上说:“我得静坐练功了,不能荒废啊。”
高雅挣扎着,也爬了起来,盘腿坐下了。但不一会儿功夫,他就撑不住,歪倒了。他无奈地说:“这酒场上,也有江湖啊。”
草根张笑出了声,“让江湖水呛得不轻吧。”
高雅却若有所思,想到了别的事,“跟在丽丽后面的人,你看到了吗?”
“是林松,”草根张非常肯定地说,“从背影,我也能认出他来。”
高雅躺在床上,自言自语:“鬼鬼祟祟,又想干什么呢?”
上课前,柳依依来到了教室,她宣布了一个好消息:学校给了乡医班两个名额,保送进入省中医学院学习。
大家都在窃窃私语,说其中一个名额,非草根张莫属。其他48人,只能竞争另一个名额。
柳依依拿起黑板擦,拍了拍桌子,“离你们毕业,还有半年多呢,不要只看眼前,谁的成绩好,谁的表现好,学校就会保送谁。”
高雅的字条,很快递给了草根张,“大哥,柳媚娘这些话,好像是说给你听的。”
草根张在后面添了一句话:“只修身,不镀金,”然后扔了回去。
高雅又在后面添了一句:“我想镀镀金。”
草根张接着写:“我非常支持!”
他俩的小动作,柳依依好像注意到了。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笑。
上课铃响后,讲中医基础理论的老师,又在外边徘徊了五分钟,柳依依才夸张地扭着腰肢,款款而去。
高雅又递过来一张新纸条:“柳媚娘妖艳无比啊。”
草根张看了,差点笑出声来,提笔回:“口水流了三千尺吧。”
高雅接着回:“小心唾尽人亡。”
下午没课,草根张到了药店。他拿出了那几张蛇皮,琢磨着如何加工。
吴二说:“能不能做成,狗皮膏药那样的?”
草根张说:“这是个好主意,咱俩到后边,好好研究下,看能不能做出来。”
两个人在后边,鼓捣了半天,还费了半张蛇皮,熬出了一块炭黑样的东西。这东西又黑又硬,真像一块炭,根本不能用。
“这法子不行,”草根张失望地说。
吴二抬头一看表,“可坏了,凤儿早放学了,我得去接她呢。”
“陈姐不是去了吗?”草根张问。
“她去买菜了,说好了,我去接的,”吴二边说边往外跑。
他拉开门,腿还设迈出去,凤儿背着书包,蹦跳着进来了。
“咦,丫头,你怎么回来的?七八里路呢!”他往门外看了看,并没有陈姐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