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开始眼神乱瞟,在月光的照耀下,她清楚的看到对面人没有穿衣服,他睫毛颤了颤几滴水珠顺着脸颊落下,这皮肤可比咱白皙多了,她脸有些烫,连忙捂住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阿米豆腐……”转身就往岸上爬,躲在树后拧了拧衣服上的水,身后迟迟没有动静,她又不好意思看,难不成淹死了!
她抱着腿在冷风中瑟瑟发抖,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有人在脱自己的衣服,一高窜了起来,捂着衣襟,看着眼前人欲哭无泪:“你你,你居然趁人之危,占我便宜。”
对面人还是一脸的迷茫之色,“哦,穿着湿衣服睡觉会染风寒的!”说着又把她拽了过去,她伸手乱挥,拍掉了他的手,“我自己来!不用你……”
他撇撇嘴,把自己的外衫扔给了她,转身坐到了不远处的火堆旁,她换上衣服,挪了过去,轻问道:“那群黑衣人是追杀你的?”
“嗯。”
“那,那你准备去哪?”
“不知道!”
“那你去我家吧!”她一脸兴奋的看着他,“我家很安全啊!”
赤煦歪着头,笑道:“会连累你的!”
“没事,我不怕连累!”她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忙道:“我不是那个癞蛤蟆,不会强迫你呀,你可以教我轻功啊……”
赤煦看着眼前这个凡人,见她期盼的眼神似是发现了什么趣事,对她起了一丝好奇心,想了想,轻点了点头。
穆湮乐的咧着大嘴,老子迈出了第一步,还怕你小子跑了不成,早晚把你塞到后院里。
第二日,她一回家,穆府上下都一脸的震惊,穆湮说他遇到了劫匪被赤煦所救,想让赤煦留下教她轻功,穆家二老自然欢迎之至,当贵客相待。
“赤煦,你多大?”
“反正比你大许多许多!”赤煦看着远处的风景,完全无视她的存在,令她不得不拼命的找着话题,“那是多大?”应该跟她年龄差不多吧。
“如果不算上辈子的话,有这个数了……”说着,伸出了两个手指头,在她眼前晃了晃。
穆湮嘴角抽了抽,“二十?”
他摇头。
“二百?”
继续摇头。
“两千?”
她忙摆正他的脸,“你别摇头,我肝疼!”
貌似从赤煦进门的那天起,她这府里就非常非常的热闹,别家的千金经常一窝蜂的挤到了她的院子里,找她贪心,聊天,逛街,当然前提是带着某人的情况下。
“赤煦公子,这是我亲手做的香囊……”
“赤煦公子,您尝尝小女子熬的鸡汤。”
“赤煦公子,您明日可是有时间?”
“赤煦公子,他没时间!”穆湮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众人的身后,一脸的狰狞:“他不喝鸡汤!也不带香囊!”
众人讪笑两声,随即四散而逃。
“湮儿,你这样把人都吓跑了,以后没人找你玩了!”赤煦含笑看着她。
“那也比你跟着别人跑了强!”她抱着手臂,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暗自嘀咕:“早晚把你这个生米煮成熟饭!”
夙平站在远处,看着两人,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之色,想尽办法查他的身份,却终究一无所获,看着他的侧脸久久挪不开视线。
“湮儿,你喜欢我什么?”终于有一天,赤煦忍不住就问了。
“你长的好看!”穆湮想都不想的答道,随即想了想问:“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哦,你没我好看。”
“咱俩不是一种好看!”好看还分多少种?她完全不受打击,脸皮的厚度绝对堪比城墙,问道:“若是哪天碰上比你好看的,你是不是就跟人跑了?”
“嗯,看情况吧。”赤煦端起桌边的茶杯,冲她笑的灿烂,穆湮也一脸的淡定,“我会在你跑之前,把你煮成熟饭的?”
“何为熟饭?”
“就是煮熟的米饭!”
赤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直到很久后他才明白过来,他那时不过是粒纯正的生米。
穆湮做梦都在想怎样才能把赤煦煮成熟饭,结果有一天,饭还没煮成,梦里跳进了另一位生米,他白衣似雪,温润如玉,眼神如水,正宗“小白莲!”
“湮儿,随我回去吧!”他对她伸出了那双白玉雕琢的美手,她犹豫的后退了两步,“我还没把赤煦煮成熟饭呢,不能随你走!”
他眸光中满是受伤,“湮儿,你会后悔的!”
“我才不后悔呢!”她转身就跑,不小心栽了个跟头,醒了一看脸朝下的趴在床底下,拍拍脑袋,好奇怪的梦,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白无常来勾命吗,不禁打了个哆嗦!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见对面的房间还有隐隐的光亮。
她踮着脚尖凑了上去,里面隐隐的传来说话声,飞身便上了屋顶,挪开了一片瓦,她把眼珠子凑上前,屋内一片昏暗。
啊,难道被发现了,想了想并没有离开,又挪了两片,还是看不到人,又继续挪……直到脚下一沉,整个人掉了进去,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碎裂声,一阵抽气声从身下传来,她跌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抬头一看对上一双如黑珍珠一般的大眼,他开口,吐气如兰,“湮儿,我已经被你压成内伤了!”
她完全无视他,自顾自的说道:“我做梦,梦到白无常来勾我命了!”
“所以,你想压死我,让我替你顶命!”
“不是!”她拼命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我是怕还没把你煮成熟饭,白无常就把我勾跑了!”
“所以呢?”一张大脸凑上前来,腰身一紧,淡淡的芳香扑鼻而来,鼻尖相对,她老脸一红快速的眨了眨眼,“所,所以,我我……随口,说说的……”话没说完,突然腾空而起,直奔前方而去。
她还没缓过神来,俩眼愣愣的开口:“这是要去哪?”
“去厨房啊!”赤煦一脸认真的模样,抿嘴笑的百花失色,“来,我们找米,好做饭!”
“……”穆湮蹲在门口,双手拄腮,把眼尾挑的老高,看院子里的小鸡吃米,身后人正在厨房捣鼓的不亦乐乎。
“湮儿,这菜要放什么调料?”
“桌上的都放!”
“湮儿,为什么炒来炒去这菜还不熟呢?”
“因为你没烧火!”
“湮儿,锅漏了……”
“换一个!”
“湮儿,饭好了!”突然后衣领一紧被人提了起来,她木讷的转身,看到桌上的饭时,很淡定的坐到了凳子上,看着眼前统一颜色的鸡鸭鱼,捧起碗流着宽面条泪。
“湮儿,你把泪都流到碗里了。”
“我节约用水!”不待他说话,她忙开口:“赤煦啊,我终于把你煮成熟饭了!”
“明明是我煮的熟饭!”
“嗯,没有差别的!”她看着眼前的人,心里一阵暖流划过,抬手给他擦了擦脸,笑道:“你都成熟饭了,这下跑不了了吧。”
“嗯!”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白玉簪插在了她发间,笑言:“那我们就成亲吧!”
她微愣神,随即两人相视一笑。
那日,穆府上下张灯结彩一片欢腾,鞭炮齐鸣,十里红妆,可把这祖宗给嫁出去了,穆家二老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对这女婿甚是满意。
别院里,他负手立于池塘边,看着水中的鱼儿嘴角弯起,心情似是极好,不远处几人走上前行了个礼,推搡了一番,一位开口道:“殿下,您当真要娶这凡人女子?”
“凡人不过数十年的寿命而已……”他抓了一把鱼食扔进了湖里,一群鱼儿争先恐后的抢食。
“倘若真是凡人也罢,她前世可是……”
赤煦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说,“我已知晓!”
“殿下,世间女子何其多,还望三思啊!”
“殿下,此女定会是您的劫!”
穆湮掀下盖头看了看天色,从窗户跳了出去,赤煦的别院她只来过一次,有些不摸路径,走到回廊时眼前一亮,赤煦站在池塘边似是在等人,不久见一群人神色凝重的走上前,似在说道着什么,只听到三思,劫啊什么的,当下心里有些不舒服,难道夫家人对她有意见!
身边光影闪过,她回头就见一柄长剑冲她劈头盖脸的斩来,脑中一片空白更是来不及闪躲,发簪上突然光芒乍现,那人被震退了几步,长剑便脱手而出,一阵冷风伴着淡淡的清香吹来,一柄利刃直击那人胸口处,几滴鲜血溅在了她的大红礼服上,眼前一黑被人蒙住了眼睛,身边人开口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娘子,你怎的乱跑呢!”
“我……他,怎么会这样!”她惊魂未定的抓下他的手,再向前方看去,什么都没有,“唉?人呢?”
“什么人?”
“就是刚刚偷袭我的人啊?”她检查了一圈回廊的地面,居然毫无血迹,衣服上也是干干净净,难道刚刚是幻觉。
“走吧,我们回去了。”赤煦拉着她的手,笑道:“你肯定是喝多了,出现了幻觉。”
“我没喝酒!”
“那就是喝水喝多了!”
穆湮回屋之后就前前后后的检查了一遍,然后把门窗从内死死的锁住了,把钥匙掰成了两半。身边人换上衣服一脸莫名的看着她:“你做什么?”
“以防万一啊,万一有仇家来偷袭怎么办!”她歪着嘴,指着床榻:“一箭双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