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笑不得的睨我一眼,摸出来了一片金叶子丢在掌柜手中。
“全包起来吧。”
我愕然的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掌柜兴冲冲的顶着那张笑成蜡黄菊花的脸,手脚利索又小心翼翼的把那张小桌上的玉石全清空了,点头哈腰捧给了跟着我们身后同样一脸愕然的安赦。
出了店铺,我砸着嘴终于腾了只手出来,给他毫不吝啬的比了个大拇指。
“土豪啊土豪,你淮安王俸禄很高的吗?”
他毫不在意的从旁边小摊上摘了个半脸面具在我脸上比划,应道,“王妃放心,我有偌大封地,一年下来养个你也是够了。”
封地。
我咬了口云片糕,心中暗暗咋舌,酸的一批。差点忘了这家伙还是个挺能耐的有自己封地的王爷。
“夭儿,过来看看这幅春联如何?”
我凑头过去瞅了瞅,不由笑出了声。风继淮的眼光倒是不错,一眼就把这儿字最好的挑出来了。
不过这红纸,看起来也太廉价粗糙了吧?
“这位老爷,真不是老朽吹,这幅春联用的红纸可是实打实的闲墨居出品,而且这字啊……”他一脸装神弄鬼的玄虚,招呼我们近些听。
我一巴掌推开了风继淮显然兴致缺缺的脸,自己凑了上去,“老人家,快说快说!”
那老人也是为终于找到了配合的听者,眉飞色舞的用是个一米内的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着悄悄话,“这幅春联可是我上头的人……”他一脸高深莫测讳莫如深的指了指天上,“千求万求跪请那位恪炀将军给提的字!”
微一愣神后,我和风继淮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底看出几分克制版的一言难尽来。
我抖开折扇,刷的一下遮住了笑的有些扭曲的脸。
想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不过将将不惑之年的爹爹,当年先以武力豪情后以兵法书法闻名煊炀的爹爹。有朝一日,竟在小小的市集中小小的摊位上,被人凭空以一副让人只道得出几句呵呵的春联“污了清白”!
其实这个小老儿模仿的也是挺像的,若不是我知道爹爹那么一个谨慎的,绝对不会在外边留下墨宝的人,那么面前这张春联就真的可以以假乱真了。
“呼……”
我长舒一口气,在安赦禅初死不放心又监督紧张的目光中,拉着风继淮往前走了几步。
不知是不是幻听,在这人来人往喧嚣吵嚷的集市中,我身后无比清晰的传来了两声逃脱大难的安心叹息。
我翻了个白眼,额上顶着几道黑线抬腿进了干货店。
店内各种各样的干果吃食无一不散发着年味,以及---钱的味道。
无论是它良好的风水占地,还是它门口那据说有百来年历史某位先师题字的店名,甚至是粉面俊俏的小二都彰显着它的不俗。
我会进来这儿,主要还是想起来了小时候爹爹给我的一句谆谆教诲:
---我慕家什么也不缺,唯一的心愿也就是希望你们一个大姑娘并三个小姑娘好好的,无论是做了些什么,还是与人起了冲突,也都要把排面脸面撑起来,不能下了自家的威风!
当时还小,只懵懵懂懂的觉得爹爹说的都是至理名言就默默记下了,长大了再想想,不由更加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至理名言!
我瞅了瞅安赦怀里那个沉甸甸的包裹,自是觉得不能落了下风。
我一定要花比他更多的钱!
下一秒,我的手就探向了袖袋。而后,我脸上的笑容先是僵了,随后垮了下来。
我朝身后悄咪咪勾了勾手指,禅初机灵的上前来,“怎么了王妃?”
“哎,你去问问安赦他带了多少银两?”
她先是一愣神,随后一言难尽的看向了我的袖袋,“王妃,你又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