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都跑神了。”
“没、没什么啊!我就是想为什么不进宫过年了而已!”
他被我因为慌忙掩饰而陡然抬高的音量惊得眼角抖了几抖,随即哭笑不得的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脑门上,“我刚刚说的你一句都没听啊……”
“咳咳”我干咳着隐藏微微的尴尬,手比脑子快的一巴掌捂上了他那双晕着温润勾人笑意的充满了揶揄无奈之色的眸子。
“别看着我笑!赶紧再说一遍!”
我轻轻拧了他一把,用蛮横的语气撒娇道。
他搂着我的腰,让我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温柔纵容的宠溺笑意,即使遮住了眼睛也不住的从他的唇角溢出,让我的内心不禁荡漾了几分。就连刚才的篡位事件也忘却脑后了,沉浸在他的“美貌”中。
“今年可是我们成婚的第一年,这淮安王府后院空虚的只有你这么一个王妃,那些个大人们的小算盘一个个肯定都打的啪啪响了。难不成,你还希望我带几个人回来和你打打叶子牌,再与你称姐道妹?自然是在这王府中窝着最好,好好的和你过一个年。”
我闻言一愣,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理由,甜蜜之余不禁有些唏嘘感慨。
是啊。他这么好的一个人,外貌、脾性、身份、地位,哪样挑出来放在煊炀都是数一数二的。怎么就偏偏和我一个不务正业、外貌不能说貌若天仙勉强能说娇俏秀丽的慕三在一起了呢?
我跑神之际,他一把拉下了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还让我看着他。
“我都再说一遍了,你总能告诉我你刚刚在跑神想些什么了吧?”
“啊?”
什么尴尬唏嘘瞬间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尴尬。
这让我怎么说?
难道实话告诉他,我被话本子迷惑了心神、带偏了思绪,胡思乱想的误以为他要谋反?
“我、我就是想想什么时候回慕府,给爹爹娘亲拜个年而已……”
我悄咪咪的掀起眼皮看他,他也沉静如水的看着我。
好嘛,一脸的不相信……
所幸他也没有继续追究,而是直接把我打横抱起,几步出了王府上了马车。
“干嘛呀你!”我一拳捶在他胸口,恶狠狠地凶他。
他把我轻轻放在狐毛坐垫上,又往我身上盖了条披风,有条不紊的堆各种保暖的东西给我。我百无聊赖的揪披风上镶的毛的时候,看见他侧身拨弄香炉时,绷得有些紧的掐着腰带的圆领袍勾勒出了一截腰身。
我不由咽了口口水,把手炉丢在了矮桌上。伸了个指头出来,戳戳,再戳戳。
我戳第一下的时候,他突然背上就僵了一下,伴着我戳的次数增多,他的背隔着一两层衣料就越发紧绷。
不过少顷,他终于转头看我了,眸底好像有幽深的墨色在翻腾。-
“听话。”他声音压低了,好似有些隐忍,“咱们去买年货。”
我惊了。
从小到大,作为一个被娇生惯养的慕家三小姐,每逢年节,哪次不是各店铺巴巴结结的上门送礼还要诚惶诚恐的看我们挑选。
哪次,还用自己出去挑选?
这样的懵然,直到我抱着一盏做工还算精致的小灯笼在人群中的一方角落将第五根糖葫芦啃的热火朝天才稍稍得到了一些缓解。
“风继淮,我要那个!那个!”
我左右手早就摆脱了手炉的制掣,拿了满满的美食,在安赦禅初多次讨要下也没有假手于人。可惜还是有些麻烦的。
比如现在,我只能口动支使着风继淮去拿我看上的一块未打磨过的玉石。
好半天过去了,他也没摸出我要的那块。我急得都要跺脚了,所幸教养良好才没有把唯一有空闲的嘴抵上去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