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子炎偷偷的躲在县衙之外,直等到县官亲自把慈华上善送出衙门后,这才走上前去,面对和尚道:“大师,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那个左徒盗圣你找到了吗?”
慈华上善回礼道:“施主,相遇即缘,看来你我缘分匪浅,只是可惜,我还没找到她,而且说来奇怪,我昨夜追到这里之时,舍利子之灵清晰可辨,我能断定她就在这里,可今天早上我就一点灵力都辨寻不到,所以断了线索,现在也不知从何找起。”
浊子炎奇怪道:“难道她又逃走了?”
和尚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我之前一路追寻,无论她逃往何处,舍利真灵会自然散发,所以无论她怎么逃都有迹可循,只是离得远些,灵力感知会变弱一点,今天舍利之灵却是突然断了,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我也无处可寻。“
“这就奇怪了,难道她把舍利子的灵力给封起来了?”
“以她的修为,若是能够封住舍利子灵力,绝不会等到今天才封存,一定是有别的缘故。“
浊子炎原本指望慈华上善能帮他,现在连他都断了线索,有些心灰意冷,稍微想了想,他开口对和尚道:“大师,你觉得这个县里的案子是不是左徒盗圣干的?”
“应该不是!”
“我想也不是,但现在有很多人都以为这个案子是她做的,如果她也在这,一定不愿意被人冤枉,我们就跟着这个案子,说不定能找到她。”
慈华上善略一迟疑,点了点头道:“施主说的在理,这件案子我已做了担保,所以不管怎样我也要查清此事,若能遇到左徒盗圣,那就更是善缘了。”
浊子炎原本想跟和尚说自己已经踩好了道,打探清楚了此地方位路线,晚上过来蹲守,又怕说出来被和尚知道自己也是做小偷的,只好开口道:“大师既然要查,我也要帮忙,只不过左徒盗圣知道你在找她,所以肯定躲着你,我还是在暗中去查,可能更容易找到她。”
慈华上善点头答应道:“有劳施主,一切当心。”
二人说好后就分道扬镳,各走一边了;浊子炎找了一家小店住了下来,自己在房间里,把藏在包袱里之前偷东西的行当整理了一下,带在身上,吃了晚饭后衣着齐整的躺在床上睡了会,直到听见外面二更天的锣声,一睁眼就起了身,坐在床上不动声色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听了片刻外面没有异动,便下了床,把身上的衣服收拾了下,轻轻打开门,上了街道。
此时刚过二更,三更不到;皓月当空,繁星闪烁;白天熙攘的街上空无一人,所有店门也都门窗紧闭,浊子炎弯着腰走在路上,地上的影子清晰可见,心中暗想·今晚月光明亮,离得近点都能看见样貌,不适合作案,况且白天县官已经找到了赃物,还抓了董婆婆,只怕今天晚上那个贼人不会现身了,自己怕是要白跑一躺。
虽然不抱希望,但毕竟出来一躺,总要打探打探,他沿着白天踩好的路线,先来到了一家富户的门外,眼看院门紧闭,院墙高耸,不太好入内,四周转了转,发现西南角有几颗大树,他手脚迅捷的爬上了其中一颗,这树枝繁叶茂便于藏身,虽然不通院墙内,但躲在上面也能看清院子里的情况。
虽然此时快到半夜,但院门内仍有十几个家丁分成三组,手里拿着灯笼在巡夜,里面的房子大半都熄了灯,只有一间阁楼还灯火通明,门口有八个家丁分守一方,浊子炎自语道:“这么亮堂堂的派人守着,正好是说书的说的那句话‘此地无银三百两’,摆明了是告诉人家来偷嘛,这些人防防我这样的还差不多,想防左徒盗圣那样的大盗,简直没用……”,话没说完,他想了想又道:“不对,防我也够呛。”
话虽然这样说,但他还是想知道,这大盗是怎么瞒过这些人偷到里面的东西的;他蹲在树上仔细望着,盯了许久,直到三更都过了,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他有些失望的准备回去,正要下去的时候,忽然看见不远处的大路上有许多黑点一闪一闪的跳过来,他连忙止住脚步,凝神屏气的盯着看,等到临近之时,借着月光看清地上的东西后,他不由的浑身打了个激灵。
那在地上跳的竟然是成千上万的蟾蜍,前涌后继,像潮水一样挤的密不透风,身上凹凸不平的癞子在月光之下,泛着点点亮光,浊子炎站在树上看见如此异象,吓的一动都不敢动。
那些蟾蜍径直朝着富户的院门而来,等到了墙下后,最先的停住不动,第二排有条不紊的跳到了他们身上,后面的循环往复,就好像有人指挥一样,没多久就搭起了一个梯子;后面的就径直从它们身上过跳进了院子里。
这一切浊子炎都看的清清楚楚,但等那些蟾蜍跳进了院子里后,里面的人却好像看不见一样毫无察觉,直到它们涌到被人把守的那个阁楼里,把门给顶开了一个小缝,所有的蟾蜍都跳了进去,出来的时候嘴里都含着金银财宝,然后原路返还。
浊子炎恍如做梦一样,看着眼前发生的事,他用手背拍了自己一巴掌,疼的龇了龇牙,明明这都是真的,但此时院子里外只有他一个人看见了。
“难道我碰了邪了?这些癞蛤蟆不是妖就是怪,刚好我现在不人不妖才能看见?”
浊子炎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看着那些蟾蜍慢慢跳远了,连忙下了树,远远的在后面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