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官差围住二人后,看见吕娥身穿军服,气度不凡,不敢贸然上前捉拿,僵持之下,有人在人群后大声道:“是不是捉到逃犯了,可别让他们逃了,这可是名扬名大人亲自送来的犯人,让他跑了可没法交代……”
众人听见声音,都知道是县令大人来了,连忙让出一条路,只见县令大人虽然穿着官服,匆忙之间腰带却未系好,帽子也不端正,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看见浊子炎和吕娥站在人群之中,微微一愣道:“这是何人?”
旁边一个中年汉子,面容粗犷、皮肤黝黑;用手一指浊子炎,凑到县令身前道:“大人,这个浊三就是杀死袁义的凶手,刚刚抓获归案。”
“我要的不是他,是那个光头和尚!哎……这个既然也是犯人,就快抓起来。”
“但他身边的这位将军不知何意,大人是否认识?”
县令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步道:“敢问将军是何人,为何跟凶犯在一起?”
吕娥一言不发,从腰中拿出一个金鱼袋,内中倒出鱼符在手,出示给县令看后才言道:“我乃吕娥,是功名府的护将,此次奉令出行经过这里被人伏击,是这位浊兄弟救了我。”
县令听她所言,又见了鱼符,竟是三品官职,慌忙拜倒,连着对众人喊道:“快跪下给大人行礼,快!”
数百官差闻言全部跪倒行礼,吕娥上前扶起县令,又让众人起身;县令慌慌张张的站起身来禀告道:“今晚一品皇徒名扬名大人送来了一个囚犯,说是妖人,让我务必看管好,不想这一夜尚未过完,竟然就有人劫狱把她救走了,我实在有负大人之托!将军既是功名府的人,不知和崇皇道场的名扬名大人是否相识?”
“名扬是我同门师兄。你说的妖人确实是被人救走了,他们道法怪异,出手狠毒,不是你们寻常人能对付的,此事我会回去禀告师父,让崇皇道场来查个明白。”
县令擦了擦额头的汗点头称谢道:“多谢将军体谅,但这浊三前几日杀了我县衙中的差人,有命案在身,不知将军要作何处理。”
吕娥面带疑虑的看了浊子炎一眼,浊子炎连忙挥手道:“人不是我杀的,他们陷害我,杀人的是雷捕快和陈捕快,刚好我也在场,他们就嫁祸给我。”
浊子炎本不敢当众把这件事说出来,怕自己的话没人信,说出来反而有诬陷的嫌疑,更会遭到两个捕快的私下报复;好在眼下有了吕娥这个靠山,他也不再顾忌,索性把实情全部说了出来。果如他所想,他话音刚落,刚刚那个中年汉子就急道:“浊三,你竟敢诬陷县差,简直目无王法。”
“我浊三确实整天人言鬼语,但刚才说的话可是比金子还真;至于那天我为什么会在场,他们又为什么要杀袁义袁捕快,这里面的缘由你很清楚,你也不想我当众说出来吧,杨捕快!”
那姓杨的中年汉子听完后,横眉倒竖,咬牙道:“浊三,你一个市井无赖谎话连篇,别指望靠血口喷人就能推的了杀人之罪,当日你偷东西被袁义抓到,怀恨在心,趁其不备抢了他的刀杀了他,恰好被雷鸣和陈海看见,这就是事实真相,你想脱罪,除非袁义再生为你开脱,否则谁也洗不清你身上的嫌疑。”
这话说完,周围众人全部附和,吕娥心中暗道:这衙门中人彼此利益相结,此事纵使如浊子炎所说,是那两个捕快所为;然现在众口一词都指认他是凶手,又无第四人作证,想要证明他的清白实在是难上加难;即使自己开堂主审此案,找不到有力证据,想救他也是无能为力。
吕娥正为此事一筹莫展,浊子炎眼珠翻转,灵机一动,突然开口道:“你们以为袁捕快死了就是死无对证了吗?哼!这位吕娥吕将军能把鬼魂招到阳间来审,到底谁说的是真话,今夜子时开堂一审就全都清楚了。”
众人听到这话都面面相觑、惊惧惶恐……,虽有人心中怀疑,但无人敢开口质问,唯有县令恭维道:“想不到将军还有这等神通,阴阳皆能断,不愧是功名府造化国师的人,真是国之栋梁……”
吕娥疑惑的看了看浊子炎,见他使了个眼色,只好顺口答道:“我师父确有法术能通鬼府,但要在阳间衙门审问阴魂,并不简单;官府有神将庇佑,所以鬼魂不得进入,需用黑墨涂住门前石狮双眼,再用朱砂遮住门神的双眼才可;开堂时,让疑犯跪在堂前受审,两边差役都要带上白帽,但要召冤魂审问,需传牒到地府,得阴曹审批,再由鬼卒压着冤魂前来受审,这其中环节只怕……”
浊子炎不等她说完,连忙抢言道:“这其中环节缺一不可,所以县令大人要速速准备;不要延误了晚上审案。”
此时天已渐明;县令点头答应,对吕娥道:“下官一定在天黑之前全部办妥,大人请放心,连夜劳顿,还请大人先去县衙休息,余下之事我定会安排,至于浊三……嫌疑尚未洗清,只有暂押牢房,以免遭人非议,只等到晚上审案完结后,再做相应处置,大人意下如何?”
吕娥看了浊子炎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杨捕快上前要抓浊子炎,他快步跑到吕娥身边对她小声道:“吕将军,他们中午若是给你送饭,你千万别吃;等到送晚饭的时候你再假装吃一点,但别真的吃下去,只要让他看见你吃就行了,天黑之后一定要来牢里看我……”
话未说完,杨捕快已经抓住浊子炎往回押了,浊子炎最后大声道:“一定要来!”便被众人押着走了,吕娥虽然有些不明其意,但还是点头答应了。随后,县令陪着她到城外牵马,再去到县衙后院的房间里休息;她毕竟有伤在身,又两天两夜不曾休眠,确实有些困乏,躺上床便有些昏沉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