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炳观,混蛋!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路炳观压住她乱动的腿,吻落在她的唇上。从愤怒的宣泄到浓浓的情欲,他的进攻让她体味到唇畔一丝血腥。
他的脸贴着她的,粗重潮湿的喘息喷在她耳畔。“虞颖,你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原谅我。”也不要忘记我。虞颖最后一次用力推开他,他跌回自己的位置。二人像经历了一场鏖战,一动不动地呆坐着等待恢复。路炳观抬眼,除了看见虞颖散乱的头发和肿破的嘴唇、红痕点点的颈肩,还有她被蹭得红肿的半张脸。他不由自主地抬手想去替她揉一揉,她立马把头扭开。他不知所措,虞颖也读不懂他的表情到底是后悔还是心痛。
车窗紧闭,他别扭地把左手搭在门上,右手点开电台,正好是上次他在雨天听见的歌。
“And you know you saying to go. You don't know I love you so. Breaking down you trying to go. I can't down to soul. And you know you trying to go. You don't know I love you so......“
这首歌很短暂,女主播聒噪的声音想起的时候,路炳观关上了电台。虞颖默契地在同时间按下车窗。两个人一路无话,路炳观在路边停下车,他说:“虞颖,对不起,但是我不后悔。我说的、做的,都是心里想的。只是有点儿遗憾,那首歌太短了,我一直想放给你听。”
虞颖拢紧了衣服,眨着酸涩不堪的眼睛。天色已暗,她开门下车,他没有阻拦。虞颖一步步走在前面,路灯把她的影子拖得很长,他点燃一支烟,缓慢地开着车子,跟在她后面。前路的街灯暗了,他把车前灯打亮,路面映着她的身影。她走累了,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
上了车报了地点,她闭上胀痛的双眼,眼里顿时渗出酸楚的泪。
“小姐,后面那车一直跟着您,您认识吗?”
“不认识。”
路炳观一路送她回家,她不知道,这一路他一个人走了多少次。
身上的痕迹被衣服遮掩了,嘴唇破了,她有些紧张,不敢开灯。江云封还没有睡,像一尊雕像忽然立在她的眼前。“你去哪了?”
她抿了抿唇,藏住他在只有一块电视屏幕亮的客厅里根本发现不了的唇上的伤口。她笑道:“云封,明天回去看看你妈妈吧。陪陪她,剩下的事,我们再想办法?”
虞颖找好了交接的学姐,从导师那儿辞了职。她拿着江云封的账单对着自己手机上的账户余额做加减。第一次,她在繁华的B城为小小的自己的经济状况发愁。她视线飘向远处,不停地掰着自己的手指。“喂,英子姐。”她不安地开口,为难地说出借钱的请求。英子答应了,不多时又叹了口气:“你是为了江云封吗?他是个无底洞。现在账面上看着是这么笔数目,可只要继续查,凡是他一家不再能用公款填补的钱都是欠账。你,不如,问问大观?他应该有办法。”
虞颖忍了很久的泪一滴一滴滑落。她皱眉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最近怎么这么软弱,时不时地抹眼泪?电话声响起,她接起来没多久,就拿起双肩包就跑了出去。
英子再接到虞颖的电话的时候,虞颖耳朵和肩夹着手机,手抱着晕厥的江太太。“英子姐,钱的事再说。我现在在江志远家,他妻子昏过去了,云封跑出去了,你快来,来帮帮我吧。”
江云封的母亲进了医院,打了安定人躺在病床上安静地睡了。医生面露为难让英子准备转院,虞颖试探着问:“转到哪儿?”“可以去精神科看看。”
路炳观被约到地下车库的时候,虞颖不在。虞颖怎么可能知道这种骑哈雷的富二代的地盘?可他还是来了,尤其是打电话给他的人是江云封。路炳观一直拨虞颖的电话,可是虞颖和英子正送云封母亲去医院,没有注意。
“虞颖?”路炳观一个人的声音飘荡在空挡的车库。在不远处有人被捂住嘴挣扎的声音,随后是玻璃碎裂的声音,他喊着“虞颖”几步跑了过去。
虞颖不在,他身前,是江云封。这算是二人第一次正式见面。
“江云封?”路炳观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惊讶眼前这个沧桑的男人居然是与虞颖恋爱的少年。
“路炳观,你认识我啊?”江云封手里握着一把又长又尖的玻璃块,仿佛一柄尖刀,“什么时候开始,你看上了我、我爸、我家?我的脸你这么熟悉,是看过几次、密谋着来害我全家几次?”他最后的话是从胸腔里吼出来的。
路炳观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找不到合适的武器,不敢惹怒他,冒险空手接白刃。“你在说什么?”
江云封一个箭步冲到离他不远处,“我爸说,害他的人,叫路炳观。我那天站在冷风里,看你在她的楼下等了一个晚上,我敲门,她说出的第一个名字也是路炳观。我不管你和她什么关系,她没有心害我,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利用了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过是个商人。你居然信你爸临终前说的?他可能是暗示你别的信息呢?害他的人,他怎么敢光明正大说出来?把玻璃放下!”路炳观知道他在说什么,正是如此,也知道他此刻情绪崩溃到了极点,毫无理智。
“难道还要信你这个杀人凶手吗?”江云封的嘶吼回荡在车库里,他双手握住玻璃,向路炳观捅去。路炳观下意识便是一计射球,踢碎了玻璃块。江云封从宽大的外套下拿出一把匕首,刀刃一晃,路炳观一脚踢到他的手腕上,匕首落地。江云封踉跄着跑去捡,路炳观先他一步捡起匕首,威胁他不过来。
江云封对他的警告置若罔闻,像发狠的野兽佝偻着身子靠近他。路炳观举着匕首对着他,
一句“滚开”还没说完,江云封便扑了上来,抓住路炳观的双手,把匕首往自己的肚子上刺。路炳观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江云封的卫衣便被血染红。血迹迅速蔓延,路炳观慌忙去掏手机,江云封忍着剧痛,拉住他的手。路炳观低下头就看见他太阳穴密密的汗水和得意的笑。
“路炳观,我可是戴着手套的。匕首上只要你的指纹,这把刀还是在你的奇观建设楼下买的。新年人少,生意不好,老板不知道我带着口罩长什么样子,但一定记得有人在那儿买了这把刀。呃——”他痛苦地哼着。
路炳观不见慌张,问道:“你想怎么样?”
“呵。”江云封有备而来,他知道刺中的地方并不致命,自己也根本没有下狠手,对路炳观冷笑道:“我爸死了。我妈疯了——本来不会的,如果一直是个养尊处优的官太太。我要你,你想办法,把,把我从失信人上撤下来,送我妈去最好的疗养院,让我,让我出国——”
路炳观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打了电话叫救护车来,然后任由他像垃圾一样躺在地上呻吟。路炳观点燃了烟,一点火光照亮的他的眼睛,他回头看了一眼江云封:“你不想要对虞颖做点什么?”
江云封躺在地上没有太多力气,听后笑道:“阿颖本来就是我的。”路炳观眼里的不屑加深,道:“我指的是,离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