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之后,竟是一个特殊的房间,璞玉造顶,四壁琉璃,整个空间光影绰绰,脚下白色大理石上的纹理竟缓缓流动着,甚至偶尔荡起波澜,强大的兰草灵力场居然汇聚此处随波流转,神奇极了。再看少主,他一手护着我的头,一手搂住我的腰,把我死死的抱在怀里,嘴里大口喘着粗气,我的头贴在他的胸口一同起起伏伏。
“喂,我说,可以,放开,我了。”我边喘气边说道。
他低下头看见我正盯着他说话,硬生生愣了一下,一抹红晕爬上了耳根,连忙把手缩了回去。
我们背靠琉璃墙,你一呼我一呼地喘着粗气,喘息声此起彼伏,我转过头去看他,正好他也转过头来看着我。我看见他全身都湿得透透的,水流经由他编发的纹理间一注一注地淌下来,顺着屋檐般的睫毛滑落进了眼睛,眼睛眨巴眨巴的怎么也避不开。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也跟着傻笑了起来,仿佛忘了我们刚刚经历了什么,也忘了前尘往事,两族大恨。
“谢谢你啊,又救了我一次。”
“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我不知道原来有了这个奴字,是过不了穹窿的。”
“确实怪你,要不是初来赤野,当即就被你用灵锁锁了,我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这么说来,应当怪你。”他擦了擦面脸的水,双手交叉在胸口,“阿爸说我也是时候找女人生娃娃了,为了家族大统,我可是正儿八经想找个女人回来生孩子的。那日在赤野平原悠悠转转,就想找个漂亮的,谁知道会找了你。”
“你!你几岁啊!你阿爸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啊!”我白了他一眼。
“二十六。”他义正言辞地说道。
二十六…多好的年纪,我从人间来到稻城的那一年,也是二十六。我的二十六岁,都是青葱无忧的岁月,而他的二十六岁,却要被寄予家族厚望沉得像座大山。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汴泉,你就那么肯定我会去那里沐浴?”
“那当然,我二哥有洁癖,他经历过的女人都会先去汴泉。”
“嘶…啥社会啊!还三妻四妾的,臭不要脸!”
“没有妻妾一说,在我们部族,从不嫁娶,若是看上的女人能给生个男孩自然就能留在殿内,如若不然就会印上奴字赶出去。”
“还有没有人性啊!那那些留在殿内的女人呢?至少也得分个后宫娘娘什么的做做吧?”
“什、什么娘?留在殿内的女人你也看见了,就是那些侍女。”
“卧槽!混蛋!”
“这些都是祖制…”他见我过于激动,赶紧对着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你不见了,我又消失太久,会惹人怀疑,还要委屈你先躲在这里,之后我再想办法。”说着,他抓着自己的辫子拧了一把,水哗啦啦的落到地上。
“你这么一身的水出去,明摆着是想告诉大家是我干的、都是我干的嘛!”我聚了聚气,双手转动盘出了两股热流往他身上一推,渐渐的,他的身体发肤、衣衫鞋袜在热流的催动下冒起水雾来。
随着灵力的催动,我感到体内逐渐沸腾起一股热流,这股热流迅速流经身体各处,惹得我躁动不安。
“我这是…这是…这是怎么了…”
我话音刚落,琉璃墙上光斑也跟着我的灵力流光舞动,绚烂得如同星河一般布满了整个空间,突然,丝丝流光从四面八方聚拢来,凝结成一股强大的灵力猛地飞进了我的身体里,室内顿时晦暗无比,琉璃墙再无光辉。
“我,我吸收了兰草的灵力场!”
在这片黑暗中,我如今全身灵力充沛,看东西也看得比以前更清楚了些,只见身边少主摸着黑胡乱挥了挥手,显然他是看不见任何光线了。
他朝我这处挪了一步,伸手摸到了我的头,“你没事吧穗儿,什么灵力场?”
“你的寝殿原本是由兰草的灵力场所包裹着,现在灵力场不在了,你们的人很快会发现这座寝殿有异样,也就是说早晚会发现我们。”
他眉头紧蹙,顿了一顿:“我带你走。”
……
话刚说完,他掐指念咒,身旁突然出现了一道暗门,他拉着我刚进暗门,背后的门就即刻关上了。门内幽深,一条羊肠小道远不见尾,两侧更是荆棘丛生,烈阳从缝隙中洒落呈现点点光斑。
“此处竟还有如此暗道,你们潇游族的逃生通道可真是完备。”
“那当然,这可是我耗费不少灵力修葺的,旁人可从来不知道有这样一条小道。”
“哎哟,可把你厉害的,现在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转过头朝我邪邪一笑,没有回答。
我们一路奔跑,没敢使半点灵力以免打草惊蛇,虽说没使灵力吧,可方才吸收了一整个灵力场,整个身体都感到精力极其充沛,跑着跑着好似要飞起来。
过了没多久,小道尽头突然白光乍现,就像山洞洞口一般亮堂。
“到了!”
“到了?!”我激动的赶紧加快脚步狂奔过去。
“小心…”
我刚听见他让我小心,就差点没从小道口摔出去。
“悬崖…”
“靠!你就不能一次性说完?”
我正挥着拳头准备一巴掌拍上去撒撒气,这时候,突然身后一阵狂风呼啸,一个巨物忽从身边绕过,我惊诧地转身回望,只见一只足有十几米长的大鸟在天上盘旋,它一边飞翔一边朝我们这处观望,血红色的眼睛里烧着火光。
“这特么不会是要吃人的吧?”我赶忙往后退了几步。
“往后站,它要来了!”
这回我算听清楚了,连连往后跑了几步躲到少主身后去。那只大鸟盘旋了三圈缓缓降落在道口,它刚落定,动静就像一架直升机落地,地面的扬尘飞了有十米高,我们落得个灰头土脸。
“阿嚏!阿嚏!啊呸!啊呸!”
我们连连打了几十个喷嚏,还吃了满口的灰尘。
待尘埃落定,那只大鸟仍旧一副冷傲的模样,那双烧着火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我抓住少主的衣襟,弱弱说道:“喂,它这么看我一定是图谋不轨,要不然等会儿你躲开些,让我来烧了它。”
“想什么呢…”少主瞟了我一眼,眼神中略带着鄙视,“这是坐骑,咱们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