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就是你捉来的婴孩?”樱白长发男子厉声询问着夜蒲。
后者先是不言语,被林牧云推搡一把才开口:“是。”
叶知非得曲九华命令,去解开了其中一个草蛹。
说实话她是有些害怕的,害怕万一解开之后看到里面是一副可怖的景象,尽管她知道,不会有任何的意外惊吓,可还是生理性的手颤。
一道两道,草杆在法力作用下被缓缓解开。终于露出了里面的内容物。
一个熟睡的女婴。
完整无缺,呼吸平稳,仿佛躺在寻常摇床里,正在做着香甜的美梦。
见状,叶知非的师姐师弟也一同过来,帮着去解其余的草蛹。很快的,随着最后一个草蛹的打开,一切暴露在视野中心。
十五个女婴,安安静静的躺在其中。
现场余下几人似乎有些吃惊,因为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些个女婴还活着,不仅活着,似乎还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因为在他们的推测中,那些个被夜蒲抓来的孩子大概率已经死了。
“好你个妖怪,这是打算做成存粮来吃的吗?”林牧云口快,先声发问。
夜蒲不予理睬,只是略微有些轻蔑的轻轻嗤笑一声。
楚芷衣拉住欲往前去揍他的林牧云,示意他曲九华要发言了。
她们的师叔眼神一一扫过那十五个女婴,用目光再次确认了数量与性别。
“还有四个孩子呢?”
夜蒲看了他一眼,此时的他已经被降妖绳捆住,一时挣脱不得,看似老老实实的站在几人面前。
他不慌不忙,徐徐开口:“都在这儿了。”
“吾问你,还有四个男婴呢?”曲九华不知为何,有些固执的又询问了一遍。
听出来他语气不善,夜蒲好歹正经了一些,可仍是回道:“都在这儿了,如你所见。还有,我从不曾抓过什么男婴。”
曲九华改去一贯傲慢姿态,微微低下头,眼中凌厉渐增。
叶知非看见他额头青筋隐隐突显,心知,不能让气氛这么发展下去,不管是为了剧情,还是为了她师叔的身子不被气坏,得赶紧走主线流程才好,于是赶紧出面打圆场,提起另外一茬。
“你你你!你抓这些孩子作甚!”她模仿曲九华的语气,假装义愤填膺的质问夜蒲,“是不是想吃了她们?”
夜蒲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有些无奈的吐气开口回道:“在你们眼中,妖捉人都是拿来吃的吗?你们好歹是仙官,怎么也同那些个山野村夫一般,还认为所有的妖都是要吃人的呢?这些个常识也不知吗?”
叶知非一时语塞,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夜蒲教育了一番。她刚刚的话中最后一句,本来只是随口加上的,没想到却成了被攻击她专业性的武器。莫名的有些心虚,她快速的偷偷瞅了曲九华一眼,仿佛是上课开小差的学生在观察正在批改作业的老师一样。不过幸好曲老师现在并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
他继续与夜蒲说话:“问你,你答她便是,多言!”
夜蒲再次试图摆脱身上的绳子,无果,苦笑一声道:“真是好轮回,你这真的不是在报复吗?”没人应答,于是他只好叹了口气,将话语缓缓道来。
“罢了,既已如此,想来一切都是命数。告诉于你们也无妨。”他转过身来,望过其余几人的脸,“你们清楚转世轮回的运行法则吗?”
“这不是自然物法吗?”楚芷衣反问他;“万物有灵,身死后灵体进入轮回,投胎来世。”
夜蒲轻轻点头道:“没错,小仙官,正是如此。不过,这轮回入世时的肉身,是我们无法自己选择的。”
“这和你捉村民婴孩有何联系?”楚芷衣打断他,单刀直入,不想与他浪费时间,在这讨论些轮回相关。
“我在寻一个人。”
“寻人?”
“是的。”夜蒲点点头,随后又摆摆头,“不,也不算是。她只是暂时困于庸人族肉胎之中而已。”
他说完,眼神流连在哪十五个女婴之中。引起其他几人一起往那边看去。
“你的意思是,你要寻的人就在这些女婴之中?”林牧云接上话。
夜蒲点头,表示肯定。
“那你为何,捉来如此多的孩子?”
“我找不到她。”
夜蒲没头没脑的一句回答让林牧云迷惑。
叶知非有些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急躁,终于不再按捺自己,开口接道:“你要找一个人,可是你也不确定她投在了哪户人家,于是便把所有可能是她的孩子都抓了来?”
“你倒挺聪慧。”夜蒲竟夸奖了她一句。
一旁的曲九华没有说话,可夜蒲身上的绳子却是更紧了。
“唉。”叶知非叹口气,“傻子。”
“所以,你来芙蕖镇是来找故人转世的?”正牌女主说道。
夜蒲点头,回道:“是的。”
楚芷衣:“你不为害人?”
夜蒲:“你亲眼所见,这些孩子全都安然无恙。更何况,我护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害人呢?你们可曾听过任何一起村民身亡事件?”
这倒也是。楚芷衣不再纠结此事,却仍是威严以对。
林牧云:“你既认不出故人转世,大可等到其成年之后样貌全现,到时再作相认,现在过来,根本无法寻人,就算寻到了,你打算怎么办,自己把她养大吗?”
夜蒲忽然抬眼,眼中尽是癫狂,他道:“我等不及了,我已经等待了三百年,再多一刻,我也无法承受!我要找到她,所以一听到有人告知她的消息,我就赶过来。我一定要找到她,不能再失去她!”
叶知非听的头皮发麻,其余几人只道是夜蒲思念成狂,没有读懂夜蒲话语中的杀机。
正当她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楚芷衣先问道:“你说,你怎么会有故人的消息,你从哪里听来的?”
“一位朋友。”
“妖怪朋友吗?”叶知非说道,她也是真的好奇,因为这在她所知晓的剧情之外。
夜蒲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意味不明的咕哝了一声:“她会投在芙蕖镇一户人家,可我等不及了。”
接着他只是一直自顾低语:“不能再失去她,不能再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