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叶知非回他,他便自顾自的用另一只空闲的手伸向了她的耳边。
她赶紧偏头躲避,可想象中的触感并未到来,斜眼一看,发现男子擦过她的脸,自她耳边的树墙上摘了一朵花下来。
他拿起花儿,放在鼻尖细嗅,陶醉的吐纳。
“真不错,这情房花果真上品,就连我闻了,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
情房花!
叶知非脑海里闪过一道光,对了,自己怎么把这个忘了呢?
这是一种有着催·情效果的植物,通过它的香味作用。怪不得啊怪不得,自己就说一进来就闻到异香,这满房的情房花,也正是引得曲九华失态的原因。
“刚刚那个男子,是你师叔吗?”男子忽然发问。
叶知非瞪向他,不作回答。
男子也不恼,又说起来:“我看他是有一些道行在身上的。虽说中了招,但好歹悬崖勒马,即时控制住了,这般定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
他拿起花儿,貌似无意的从叶知非鼻尖划过,引起了她一个喷嚏。
“我好奇啊,小仙官你看,像你师叔那般人物一开始都没能抵御住这花的厉害。”男子轻笑,“可是你,似乎,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呢。”
叶知非眼眶睁圆,男子一番话,竟也提醒了她,于是她也疑惑起来。
“对啊!好像还真是,我怎么没事?”
还带些娇俏的眼神多了些审视的意味,男子盯着叶知非,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可等了一会,却是觉得对方不比他知道的多,甚至比他还要疑惑。
一声凌厉的啸声划破天际,自屋外远处传来,不明来源,听着有几分似鹰啸,十分急迫,宛如雄鹰损陨之前的绝歌。
男子侧耳听毕,一声柔笑,道了一句“罢了。”
接着伴随他撤下禁锢住自己的手的动作,叶知非感到手腕处一阵轻松,被束缚已久的肢体终于得到了解放,久违的松快感带来了安心,男子将她手上的草杆轻松解了下来。
趁着对方离开她的敏感范围,叶知非赶忙调整姿势,丢开那几道要命的草叶,揉着略略有些发红的手腕。
难道他真的是友方?
她抬眼一看,向男子的方向望去,男子已经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似是不便久留,但即使如此,也仍是举止从容得体。
转眼间,他已到了墙洞旁。
“小仙官,有缘再会,希望下一回见面,能够告知你的名字。”侧身回眸,一潭春水,清波涟漪,丹唇轻起,“对了,记住,我叫影将离。”
留下一枚莞尔,男子轻飘飘的离开了。如同魅影,不残一丝痕迹,仿佛不曾来过,可带给现场之人的震撼,却是真真切切的。
他最后的话语还回荡在叶知非耳际。
醍醐灌顶,她无论如何也是没能想到,此人竟是他!
影将离,原文反派头目。业莲宫宫主,自立势力于红翼碟谷,其实力深不可测,就连她的师尊,伦华天宗宗主柔正子任鸢也得忌惮三分。
值得一提的是,他与曲九华一样,同为伦华三怜花之一,号幽莲花魅。
俗话说的好,只要反派长得好,三观跟着五官跑。不得不说,叶知非被这位幽莲花魅惊艳到了。
虽说他的角色定位是反派,可通晓原文设定的叶知非,却是对他厌恶不起来,也敌视不起来,甚至有些倾心,但绝不是因为他刚刚对她的帮助,更不是因为他的样貌,而是有着其他的原因。
不过,现在可不是犯花痴的时候。通天的疑问围绕着她,影将离怎么在这?如果那人真的是影将离的话,不,他一定是本人没错,可他为什么会在这?他刚刚问自己为什没有中情房花的毒,难道他目睹了全程吗?
乱套了,全乱套了。
叶知非一时凌乱,不知何从。
外面传来的异动声响越来越大,拉回了她的思绪。
既然自己现在也已恢复自由,呆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好主意,那么还是主动出击的好,于是她便决定先去寻曲九华他们。
冲出林中树房,只见外面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四周的迷雾已然消逝,暗黑色调的森林也不似原先那般可怖,可仍是未显生机。周遭不见一人,响声是从稍远处传来的,于是叶知非不假思索的往该方向跑去。
“师叔!”
绕过一小片树影,几人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视野内。
曲九华立于视线中心,手持寄思,作伏杀状,令一人半跪于地,脖颈为其剑锋所迫。那人是夜蒲,他身上多处负伤,嘴角也是挂上色彩,不知是筋疲力尽还是受法压强迫,他已经半化形,露出了自己的非人特征,粗壮发丝根根分明,强韧如苇,正与捆住叶知非一晚的草杆同材质。
相比于夜蒲的狼狈,曲九华可算是儒雅如初,桂月清雪,即使是鞋袜沾染上些许泥泞也不能污了一身浩然,只是眼里暗燃的怒意,却是使他的气场显得有些杀意。
再远处些的地方,一袭喜服加身的一对新人刚刚打退一众小妖,将它们用降妖绳捆住了。来不及思考在那套略显累赘的服饰之下的身躯是否行动自如,叶知非的注意力很快就全部放在了曲九华身上。
“师叔。”
曲九华抽空望她一眼,立马又撤了回去。只须臾间的对视,叶知非收到了许多的情绪传达,三分嗔怒三分凉意三分躲避,还有一分娇羞?
看现场的样子应该是全都收拾好了。
妖已被收服,接下来的剧情应该就是听反派的演讲环节。
果不其然,正剧马上开始。
曲九华压着夜蒲往他藏人的洞窟走去,叶知非赶紧屁颠屁颠小步随上。
那地方叶知非熟啊,正是一开始关押她的那个洞窟内。身后楚芷衣与林牧云也收了小妖怪们跟上来。
不消片刻,几人便到了地方。
开局遇见的那些个草蛹还在,经过之前夜蒲的调整之后,一个一个整整齐齐的放成了一片。楚芷衣一进来就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这是她第一次进这房间,行为也可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