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明的质问使得禾九十有些慌乱,下意识地就向身后看去。过了好一会儿,确定身后确实没有多余的人之后,禾九十才转过头来,语气冷硬地反驳,“谭公子管好自己即可,禾家的事不劳你费心!”
还未等谭明说话,禾九十就纵身一跃往山顶处奔去。傍晚的阴沉之中,这抹跳动的橙色格外亮眼。只见她利落的几个连跳后就翻入围墙之中,紧接着在围墙上又闪了一下后彻底消失不见。
一直观望着的谭明没有再追上去的意思,反而抖开折扇,一脸戏谑地冲着远处喊道:“想必季公子已经听明白了,不知您有何感想呢?”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再躲藏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于是季百里顺势溜了下去,整理好衣衫之后踱步走上前去。
“素问抚泽仙宗少主天资卓越,聪颖过人,今日一见果然谈吐不凡,名副其实!”季百里拱手问候。
谭明顺势回礼,“哪里哪里!谭某不过是借着家族的势力做一些虚名罢了,季公子这般人才才是天材地宝,世间罕有!”
二人彼此寒暄了几句后,谭明直接挑开了话题,不怀好意地问道:“禾九十此人行事果断狠辣,这般行事的女子若是作为对手,便是值得敬佩赞叹的。只是她内里刚强,满腹算计,实非安室兴宅的良配。如今更是连未婚夫婿都算计进去了,不知季公子有何感想?”
季百里知道这是他蓄意挑拨,语气生硬地回怼:“我们夫妻之间的故事,就不劳外人费心了。谭公子不远千里过来,想必也没来得及报备吧。眼瞧着天要落雨,谭公子不如早日离去,若是被巡山的弟子们当做毛贼捉住,岂不折辱了公子?”
谭明见他避而不答,便明白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于是便收了折扇辞别,“既蒙公子提醒,谭某也不好不识趣,这就离去。公子既然如此看重妻子,谭某就提前祝你们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蓄积了许久的雨水终于一齐落了下来,模糊了远处谭明的身影。季百里的衣衫早就湿透,然而他却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冰冷的雨水沁着湿气钻入他的体内,也抚平了他慌乱的心情。
季家的随从几乎快将小院翻了个遍,却始终没有发现自家公子的踪影。就在大伙儿忧心忡忡、一筹莫展之际,浑身湿透的季百里淌着积水回到了房内。
“公子!您可算回来了,可把属下担心坏了。您到底是去哪了?怎么淋成这个样子?”
随从赶紧上手将他的湿衣褪下,嘴里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浑身湿透的季百里有些着凉,脑瓜子嗡嗡作响,半点也听不进去随从的唠叨。于是他咳了一声,吩咐道:“今日雨势极大,我怕是受了风寒。你去将我的衣衫备好,我先去后面浴房洗洗。”
“浴房”二字咬的极重,季百里的随从顿时心领神会,装作收拾衣衫的样子从容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