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月亮高悬,花香袭人,疏亥紧紧跟随驼婆婆向南而去,眼看要赶至驼婆婆身旁,突然右侧身边闪过一青衣人,问道前方是否有酒肆客栈,疏亥匆匆回头指了下答道前边不远就是。待转回头继续追驼婆婆时,只见她的身影已经在月下走远,而再回头看青衣人,也已经不见踪迹。疏亥疾步朝驼婆婆追去。
不一会已追至竹林边界,只见林中疏影之间,有十余人围着一位头戴青冠,身着一袭白衣的少年,只见他的背影,众人中,其中好像还有刚才的青衣人,还有驼婆婆,她似正在引荐青衣人给众人,此时,月夜清朗,不时有笑声从竹林传来,只听青冠白衣少年从容数语和众人交谈。疏亥在竹林外,对月不语,林下有风,满林清香,却心内叹息不止,看竹叶竹林,很长时间,但心内不安,遂转身离去。
回到惜空酒肆,回到马厩旁的小屋,此时已进暮夜,疏亥心烦意乱,思绪万千。
此行长安,不是为查父亲冤案吗,从哪里查起,到县衙吗,如何到,到了又如何?
且盘缠已失,寄住此不堪之地,即便能到明年科考之时,之后又当如何?
似梦非梦遇到的葡萄藤小木人,她说的葡萄宫案,冷翡翠失窃,又与我何干?
还有那片白天寻不着的竹林,又是什么所在,又为什么让人不由得的生怯?
而我真正要找的宫女兰膏,她在哪里?只有她才有宓玉珠串真正的下落,只有解此案,才能平复父亲的冤案,也才有自己重回正途走仕途之路的可能。然而,诺大的长安,去哪里找到兰膏。
此时明月已朦胧。
迷途在前,鸟逐轻风,闲行而走,只见不远处有一片荔枝园,此时六月,荔枝已熟,每一颗红红鲜鲜,可可爱爱,而枝叶在光影下愈发映衬出荔枝的清姿。
但只听悲悲戚戚传来一阵哭泣声。
疏亥问:“尔为何生悲?”
答曰:“荔枝可爱,然见其可爱之时,红颜亦即将白发,岂不悲乎?”
疏亥心下亦凄然,然抬头仰见阳光微风,又道:“勿消沉。”
忽止住了哭泣声,答曰:“岂止如此,更为……”还未说完,只听哎呀一声,疏亥从梦中惊醒,坐起来。窗户被风吹开,窗外暴雨如注。
次日清晨,暴雨已住,天空渐渐放晴。
疏亥无所去,信步来到西市,在西市买了两块蒸饼包入怀中,骑马又往南而去。疏亥知不能伤春悲秋,因为伤身,为了排解烦闷,何不干干脆脆,去游玩一番。此时天如玄色,偶有秋之落叶,但毕竟未至绝路,心中无法生起欢喜,但却升起浓浓暖意。
疏亥策马在山坡上,路过小径和石阶旁,碰到从身边疾驰而过的县令和随从,只见他们快马加鞭,想必发生什么大事了。疏亥回神骑马继续徐徐而行。过不多久,看到前边一片枫林,阳光穿过枫叶,形成浅浅深深的浅黄、浅橙、浅红,径自舒展而又温暖,舒服的让人想睡觉,疏亥揉揉眼睛,看到层林掩映下竟有一座小庵,牌匾写着“悲心庵”。
疏亥下马,进庵一观。这里不像其他寺庙城庵请香的人众多,也不见熙熙攘攘的游览之人,只是冷冷清清,却又威灵庄严。庵虽小,但庵内陈设精美,雕像也甚美,这么少的游人,真是辜负这一美景,疏亥直道真是不虚此行。
游玩半晌,疏亥正待离开,突见梁县令和几名带刀的随从冲进庵中,看见疏亥,也未打招呼,直冲入庵内,四下搜索,似在找什么人,在庵内请香的其他几个客人和疏亥一样,见状准备离开,不料被梁县令拦下。道:“有人报庵中有命案发生,尔等先留下,待查验完再离开。”
梁县令见疏亥在旁,问到:“疏公子到此何干?”
疏亥忙道:“无甚,只是游玩,偶然到此。”
梁县令眉头紧锁,不再理会疏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