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安小姐,你还是先休息吧。”陈安看着傅清安,轻轻叹息。
傅清安没有理他,她的目光恍惚怔愣,直直地盯着窗外看,嘈杂的人声,“呼呼”的恐怖声,一丝不落地钻进她的耳朵里。
她攥着拳,探出窗外的头微缩,然后起身。
“清安小姐,你要去哪里?”陈安蹙额,拦住她。
傅清安消瘦的身子在宽大的病服下显得跟个纸片人一样,走一步身子一晃,深深地扎疼陈安的心。
“你觉得,我有背叛傅养吗?”她看着陈安,咧嘴一笑,眉目间的沧桑和悲凉分明。“陈叔,你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
陈安的眸光闪烁:“小姐,我相信你的人品,您还是跟傅总好好解释吧。”
他的字句叹息,目光疼怜:“您回床上休息吧。”
傅清安摇摇头:“我想上楼顶吹吹风。”
她的身子弱不禁风,摇摇晃晃,慢慢走出去,陈安不得已陪着她。
楼顶的风呼呼作响,冷冽地从耳边爬过,傅清安定定地站在栏杆边沿,怔愣地看着下面的灯红酒绿,川流不息。
“陈叔,你是说我跳下去,会粉身碎骨吗?傅养会原谅我吗?”
她的语气微凉,字句沧桑,整整四年,四年把她的尊贵和高傲的棱角都磨平了,把她的悲伤,丧气,抑郁,慢慢地翻着,揪着,现在发作了。
傅养会原谅我吗?这是她问陈安的第十五遍,她已经在上面站了快两个小时了。
陈安拧着眉心,忽然手机来电了:“傅总。”
傅养的声音沙哑:“傅清安怎么样了?”
女人听到陈安喊“傅总”这两个字,身子一震,重重地大吼:“傅养,来送我最后一程吧!”
她说着哈哈大笑,声音带着一丝解脱和挑衅。
陈安死死地抓着手机,十分慌张:“小姐可能疯了,傅总你快点来吧!”
等了十多分钟,那股冷风一下又一下从傅清安的眉目爬过,卷起她长发乱舞,丝丝遮眼。
她的眼泪悄无声息滑落,声音沙哑:“傅养来了没有?”
她的话音一落,身后就传来了皮鞋踩地的声音。
一个一个“沙沙”的音响,层层叠叠地覆到傅清安的神经血骨上,她攥拳,身子紧绷。
“傅清安!”傅养的目光冷冷沉沉地落到女人身上,这三个字几乎是从他肺腑里怒吼出来的。
傅清安回头看傅养,一双如玉的杏眼湿漉漉的:“傅养,我们和好吧?好不好?”
男人琥珀色的眸子里掠过一抹冰霜,嘴角冷翘:“傅清安,不和好你就跳下去,是吗?那你跳下去吧,你去死吧!”
女人死死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痛苦:“傅养,我爱你,我爱你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从你爬上顾去的床的那一刻,我们就回不去了。”傅养死死捏拳,一脸不屑。“想跳就跳吧。”
傅清安忽然就仰头哈哈大笑,笑声凄凉带哭:“傅养,你还记得吗?我陪了你二十年,你还记得吗?”
男人精致的桃花眼泛起一丝寒霜,他的唇瓣轻轻蠕动,却是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