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乘着旁边没有人,紫花就悄悄向白荷打听:“银杏是谁?”老太太笑道:“这人大大有名,你怎么不晓得?她是前朝公主,也是鬼子天王的女人。”
紫花说:“公主谁不晓得?只是大家都叫她银公主,天王妃,倒没有人说她的名字了。”
老太太叹口气说:“听起来好象她很尊贵,实际上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现在甚至有人传说:金人是为了她与银象开战,先是金太子看中了她,后来却做了天王的女人,又没有名份;鬼子天王在金星还有王妃,只好偷偷把她养在银星上。她有个女儿,好像比阿刀要大一些。”
老太太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了,又把阿桫吸引了过来。
“姑妈,听说那个金太子就是被姑父杀死的!”阿桫说道。“你姑父都不在了,还提这个做什么?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老是偷听大人说话?”
“姑妈,你昨天还说我长大了,今天又说我还小。我又不是外人。姑妈,听说白果姑姑也在杏镇?”
老太太点了点头,又对紫花说:“你要找银杏公主,怕是难得见到,最好先去找白果妹妹,再让她带你去找公主。”
紫花正要回答说好,阿桫却对她说:“紫花阿姨莫急,等我脚伤好了,就陪你们去一趟杏镇。”
白果是祖师爷的女儿,紫花自然见过,只是相互之间不太熟悉,阿桫肯陪自己去,自然最好不过。
紫花母子又在千家村住了好几天,阿刀又让小绿给皮皮传了几张画,皮皮也让小蓝给阿刀送了几张画。皮皮送来的画线条生硬,却有童趣,和阿刀画的差不多,紫花猜想定是米将军教儿子画的,看来将军找到了教儿子的法子,解决了这个连医生都解决不了的难题。紫花心里真为表哥父子高兴。
这时阿桫的脚伤己经好了,就陪二人一起去了杏镇。
三人又坐了一天骊车,就到了杏镇。
杏镇不大,人口自然不多,但是房舍却气派得很,街道十分干净,显然经常有人打扫。
镇上居然有个道观。三人进了道观里面白色的屋子里,找到白梨道长。阿桫向白梨说了原因,让道长去通知白果姑姑。阿桫与白梨很熟,白梨没有推辞。
半晌功夫,白梨带着一个白衣白发的女子过来了。她穿着很朴素,脸色冰冷,却又气质高雅。
“姑姑好!”
“丫头好!你怎么不老老实实待在白城,老是到处疯跑!”
紫花也拉着阿刀上前,说:“白果姑姑好!”
白果笑着说:“你是紫花医生吧!我们是见过的,只是未曾相处过。按照白家的辈份,还是叫我姐姐吧。”
紫花说:“我妈妈也姓米,按米家辈份,该叫你姑姑!”
白果说:“可是我姓白,你是白家的人,当然该我叫姐姐,不说这个了。这位小朋友是你儿子吧?这么大了,好乖啊!”
紫花连忙说:“阿刀快叫姑姑!”
阿刀有些纳闷:为何妈妈叫她姑姑,自己也这么叫?不过还是大大方方地说了:“姑姑好!”
白果个子颇高,她弯下腰来对阿刀竖起大拇指,又摸了他的脑袋一下,说道:“正好我要教一个小姑娘,现在又多了一个聪明的学生了。阿刀你愿意当我的学生么?我可以教你写字画画儿。”
阿刀回头看了紫花一眼,妈妈点了点头。阿刀就说:“我愿意跟姑姑学写字,学画画。”
白果说:“好!很好!”
白果又对紫花说:“你是为紫槐老爷子来的吧?他现在不在杏镇。”
紫花闻言脸上有忧郁之色。白果见了又说:“妹妹你放心,我有法子,会帮你找到老爷子的。我们几个,还是先去公主姐姐家吧。正好她那里需要找个医生呢。”紫花奇道:“夫人家里没有医生吗?”白果解释道,公主不愿意接受金医,只愿意看白医,吃些草药。近来公主身体不好,很少出门。
白果又叹口气,说:“似乎天王妃已经知道公主的事,眼下就要找她的麻烦。”
三人动身跟着白果。白果又叮嘱阿桫:“一会有人盘问,就说自己也是白果的学生。”阿桫说道:“我正想好好拜姑姑为师呢。”白果笑道:“你要真是愿意学,又耐得住性子,我天天教你。”
四人到了一个僻静所在,看到一栋白色小搂,楼前有人盘问,白果依次做了介绍,并让人检查了紫花的行医箱子、行医文书。那人又问阿桫是做什么的,阿桫就说自已以前是白果的学生,现在跟着紫花做些护理工作。那人就开门放行了。
屋子里很明亮,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家俱都十分精致。阿刀本来很好奇,可是妈妈和姑姑都叮嘱过,就收起好奇心,老老实实跟着妈妈。
一位穿着银白色衣裙的妇人端坐在椅子上,脖子上佩戴珠链,手上戴着绿玉戒指。妇人对紫花点头招呼,脸上颇有忧虑之色。
佣人用银盘端上三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又退了下去。
阿刀看见一位身着银色裙子的小姑娘坐在妇人身旁,小姑娘也瞪着眼晴,好奇地看着阿刀。
紫花起身为公主诊治,摸了脉象,又询问了公主的饮食起居。
“夫人就是有些忧郁之症,没有别的毛病,服两剂药,调理一番就好了。”紫花对公主说道。公主颔首同意了。于是紫花开好方子,交给佣人;佣人又拿方子给门房过目,这才出门去镇上药房抓药。
紫花用目光示意白果,白果就低声与公主商议。公主起身,从窗前桌上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纸片,交给紫花。紫花一看,是一串数字。
紫花开口问白果:“今天行么?”白果摇头说:“今天不行,要先预约,约好了才知那天可行。”
阿刀也看见了妈妈手上的数字,很想知道那是什么?可是妈妈早就吩咐过自已,到了别人家里,不能乱看,也不能乱问东西,有疑问先放在心里。
阿刀现在还太小,好多事情跟他说了他也不会明白。比如公主家里的事情,怎么跟他说清楚?自己手里的这个电话号码,也是个机密。
第一天拜会公主,也总算有些收获,虽然没有得到父母的确切消息,却有了找到他们的希望了。
因为眼下正需要医生,公主就吩咐门房的人安排紫花一行三人在道观附近住下了。
第二天,紫花又带上行医箱子,和阿桫一起去公主的住所给公主复诊。
至于阿刀,按照白果的吩咐,就留在紫花住的房子里;白果带了公主的女儿,过来陪伴阿刀。
公主的女儿,现在无名无份,不能姓金,姓银又太显眼;她是下雪天出生的,现在又经常跟着白果学习,公主就给他起名叫白雪。
白雪换了一身衣服,依然穿得漂漂亮亮的。
她们过来时,阿刀正在看皮皮送过来的画。皮皮画的,自然是最近在山林里的生活。阿刀看了,不由得想起:山中的树木、花草、鸟兽,想起了自已和皮皮在一起的日子。
阿刀的身边,放了很多皮皮送过来的画,也有几张阿刀自己画的、还没有送出去的画。
白果与白雪看了这些画,都觉得很有意思。白果更加看出,皮皮的画虽然线条生硬,却画得一张比一张好,显然教皮皮画画的人,也是很有功底的。
白果就问阿刀画上的内容是怎么回事?阿刀就对白果、白雪讲了皮皮与自己之间的故事。阿刀还是个孩子,免不了讲些孩子话,有时故事还会跑题。白果提出了很多问题,阿刀一一作了回答,白雪才听懂阿刀讲的故事。
白果夸奖了阿刀的勇敢,又说他故事讲得好,画得也不错,只是画得有些生硬。白果教了阿刀一些基本的技巧,又把阿刀、皮皮的几张画按自已的理解重新画出来给阿刀看,阿刀大受启发。
白雪按白果的讲解也画了一张,她跟着白果学习已久,画法纯熟,可是她没有画中的经历,画出来的东西反而不如阿刀画的生动有趣。
紫花、阿桫到了公主的住所,又有人盘问两人的来历,却不是昨天那个人。
到了房里,紫花又给公主号了脉,接着询问了公主服药后的身体变化,做了复诊,然后让阿桫辅助自己,给公主做了按摩、推拿。
治疗完毕,紫花问公主以往治疗情况。公主告诉紫花,以前的病情都有记录,每次服药也保存了药方。紫花就拿起公主的病历翻看,里面每次记录都有签名和时间。紫花在里面找到了不少父亲的签名,前后有几十次之多。中间夹杂着一两个别人的签名,说明父亲不是一直待在杏镇这里,而公主也有别的医生。而父亲签名的记录中,最早是在六年前。自从六年前到现在,每年都有几次父亲做的记录。在这些记录中间,又夹杂着别人的记录。说明父亲这六年来每年都要到杏镇几次。紫花发现,在药方里,也有不少是父亲开的。紫花检看药方,更加确定公主的抑郁之症。
在病历与药方中,紫花也多次看到另一个医生的名字:朱二。
紫花知道:在白氏、银氏统一星球之前,朱医、紫医曾经与白医齐名。而在白氏、银氏统一星球之后,不但统一了文字,也统一了医学和其他文化,经过交流、结合,朱医、紫医渐渐地变成白医的一个流派。这个朱二,就是著名的朱医。
紫花又向公主打听了电话的情况,公主说已经去电话了,对方说老爷子这段时间不在那边,要等十天半月,可能会去那边。至于老爷子目前的所在,对方也不知道。但是只要老爷子到了,对方就会通知公主。
紫花与阿桫,给公主做了治疗,就又回到住所去了。
白果、白雪等到紫花与阿桫回到住所,又问了一些米将军与皮皮的经历,对此感叹不已。
第三天,紫花与阿桫又去公主的住所给公主治疗,公主的身体似乎有些好转。
白果与白雪依旧来到阿刀的住处,教阿刀画画、写字,又听阿刀讲了自己与皮皮的故事。白雪今天又换了一身衣服,还是穿得漂漂亮亮的。
白雪回去见到公主,就讲了阿刀与皮皮的故事。公主脸上没有表情,但是听了如此传奇的经历,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这一天,公主终于接到了紫花期待己久的电话。
第四天,紫花与阿桫来到公主的住处,在门外又遭到了严历的盘问,盘问紫花的人,打量了紫花好久,才放两人进去。
公主的病情大为好转了,紫花在心里大大松了口气。等到治疗完毕,公主告诉紫花,对方已打来电话,紫槐老爷子过两天就会到那边去,到时侯可以视频通话,紫花可以见到老爷子了。紫花听了心情很是激动,几年过去,终于得到父亲的信息,终于可以看见父亲的样子了。
紫花高高兴兴地从公主的房子里出来,看到外面站着几个穿着军服的金人,不由得吃了一惊。紫花仔细打量这几个人,却没有发现熟悉的面孔。
紫花离开后,几个金人进入公主的房子,盘问了公主一番。金人没有从公主这里得到有价值的东西,悻悻而去。临走时他们告诉公主,再过几天,狼将军会亲自到来,与公主见面。公主刚刚好转的心情,马上急转直下;病情又恶化了。
公主把这些消息告诉白果,并且要求白果带着白雪离开这里。
白果知道狼氏正是金人的后族。本来为了防止后族上位干政,是不允许狼氏进入军界,把握军权的。可是现任天王为了确保自己的王位,不让自己的兄弟争权,确定了军功立国的国家策略。这一位狼将军,终于凭借着累计军功,进入了军方高层。
王妃狼氏一直怀疑着公主,也时刻防范着公主与自己争宠。天王在紫云山被擒一事,更加加深了狼氏的疑心。狼将军这次前来,肯定是要搜寻公主在此事件之中的过失。因此公主虽然没有参与此事,心里却是忐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