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光洒在村子的每一个角落,就像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纱衣,还有轻轻的微风吹在脸上,小云最喜欢这样的夜晚。
“今晚的月色好美!”华强看看她说道。
“是呀!我最喜欢月圆的夜晚,月圆人更圆。”
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
突然,小云脚下踩到了一块石头,一下子朝后倒去,华强一伸手,正好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低下头说:“小心点,你穿的高跟鞋,要不然我背你吧?”小云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皮肤凉凉的。
几秒钟后她才反应过来,想把自己的身子立正,可是他的双手用力地圈住了她的身子,她根本就不能动,而且他的脸都快挨着她的脸了。从来没有这样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小云心里紧张得要命。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他的嘴唇就快贴上她的嘴唇了,她听到他很粗重的喘气声,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挣脱了他的双手,使劲地朝前面跑去。一跑才知道刚才把脚崴了,走起路来好痛。而华强还愣在那里没回过神来,看见她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才反应过来,跑上去扶住她。
“刚才——对不起!我——实在对不起!”
“没什么,刚才不是你扶住我的话,可能比现在还要惨!”
“来,还是我背你吧!小时候我经常都背你的,而且现在又没有人看见,你的脚再走路我担心明天根本动不了!”
刚才那一跤确实很严重,小云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走路了。华强蹲在地上,叫她趴到他的背上去,她只好这样了。
趴在他背上,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爸爸刚去世的时候,有一天,她和他来到他们经常去的那个小山坡,她在他的肩上哭得睡着了,他不忍心惊醒她,就把她背回了家。
“在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脚很痛?”华强关切地问。
“不痛。强哥,你如果真的是我亲哥就好了。”说了这话,小云才觉得自己很幼稚。
“现在这样也很好呀!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辈子都背你!”
那你女朋友怎么办?这句话她没有问出口。可能他说的一辈子就是哥哥当然可以背妹妹一辈子哟。
终于到家了,妈妈听说小云的脚崴了,就把家里的药酒找了出来,华强要亲自给她上药酒,说他在一个跌打医生那里学了几下。他轻轻地帮她把凉鞋脱了下来,脚踝处已红肿了好大一片,他把药酒抹在伤口处轻轻地揉搓,还不时地问她疼不疼,一直到红肿消了一些他才肯停手。
把她背到房间里,还不肯离去。
“强哥,谢谢你!你回去吧!把你累坏了,早点回去休息!”
“我想多陪你一会儿。”说着就端了一张凳子坐在了床前。
“你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
一会儿他把水端了进来,小云觉得真有点口渴,接过他的杯子喝了两口。
他在她的房间里待到很晚了才走,一再叮嘱她不要下床,明天再来看她。
看着华强离开,小云才把那封折磨了她好久的信拿了出来,迫不急待地拆开,仔细地看了起来。
他在信里说希望她能成为他在家乡的唯一的一位异性知己,他相信会的,他的直觉早就告诉他了。看来他是一个非常自信的人。
最后,他还说十一月份他要回来办事,天呀,他要回来!她知道今晚可能又要失眠了。
他说:有的人就像一本写不完的小说,你兴许会永远看下去的。这是我的感觉。但因人而异,要不然我也不会老有那样的想法,那就是能早日见到你!
看完信,小云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这才发现受伤的那只脚痛得要命,马上老老实实地躺回到床上去了。
躺在床上,小云却怎么也没有睡意,脚很痛,但是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他就要来看她了,她终于可以再次看到他的笑容了,一个男人怎么能有那么迷人的笑呢?可能每一个见过他的笑容的女孩子都会被他迷住吧!见面时该穿什么衣服呢?对了,要减点肥了,她一直觉得自己太胖了,特别是胸部。记得夏天,她只穿了衬衣和背心走在操场上,一阵风吹过来,胸前的衣服完全地贴在了身上,她只好用手去扯衣服,几个男生居然起哄地吹起了口哨,每次她都恨不得长一对翅膀马上飞走。
十一月份,还有三个月,她就要见到他了,她觉得老天对她太好了。
整个晚上就在那里憧憬着见面的情景,又把他的几封信拿出来反复地看,一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等她醒来时,已是十点钟了,睁开眼睛就看见华强坐在床前的凳子上看着她。
“强哥,早啊!”她声音很脆很甜。
“感觉好点没有?要不然今天我用摩托车载你去镇上看看。”
“没事,昨天晚上你给我上了药酒,感觉好多了。”
“那你还没吃早饭吧?”
“没事,我让妈把饭给我端进来就可以了。”
“他们都出去了,还是我去吧,你别动。”
一会儿,他端着一个鸡蛋、一碗稀饭、一小碗青菜进来了。看着她吃得很香,他站起身来整理她桌上的一些书,看见了躺在桌上的那封信。
“这就是你那笔友写的信吧?”他拿在手上晃了一下,马上又放了回去。
“是的!”她没有抬头,好像肚子从来没有这样饿过。
“你知道吗?昨晚,我失眠了,一个晚上没有睡觉。”他没有看她。
她愣了几秒钟,不知该说什么,或者该不该问他为什么失眠,不会是因为她吧?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很——想你,想你的脚还痛不痛。”
“就为这个呀,不用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休息几天就好了,我又不是那种娇气的人。”她的心总算放下了,他失眠就因为想她的脚还痛不痛。
“我现在饭也吃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强哥。”
“我在这里陪你,你妈回来了我就回去,好吗?”他的声音很温柔,她不忍心拒绝。
中午,妈和二叔从地里回来了,他却不肯走了,说要看着她吃了饭,才放心。她只好随他。
他在堂屋里帮着妈妈摘菜。她也沉沉地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听见妈妈在说:“还有一年的时间小云就毕业了,等她毕业了你们就把婚事办了吧!免得两家老人操心。”
“婶子,不着急,小云她还年轻,不逼她,如果她的工作解决不好的话,就到我的厂里上班,两个人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这是华强的声音。
小云一下子就清醒了,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事,就她蒙在鼓里,怪不得钟婶对她那么好,也怪不得华强那么关心她,因为她就是他的女朋友。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她的脸发烫了,幸好他没有亲到她,要不然她就完了,她该怎么办?怎么办?此时脑子里乱得很,不知该怎么办。
她一拐一拐地往门外走,华强看见了,马上跑过来扶她,“你要做什么?我帮你做!”
“我要上厕所,你能帮我吗?”她觉得现在不能对他温柔了,要不然他会认为自己真的喜欢他了。
“我可以扶你去,在一旁等你呀!”他的反应还有点快。
只好由他扶着去了厕所,又由他扶着走了回来。小云真恨自己,为什么不小心,要把脚弄伤,让他有机会抱她,而且差点亲了她,现在还由他来扶着她。不行,一定不能让他再误会下去了,得想个法子。
一个人躺在床上,听见华强和妈妈在小声地说着什么,但她猜想一定和她有关。
该怎么办呢?直接给他说吧,就说自己不喜欢他,他们只是好朋友,就像小时候一样的好朋友,但是他没有亲口对她说过喜欢自己呀!小云仔细回忆,他确实没有说过喜欢她或者爱她之类的话,也没有吻过她,不,那天晚上不是她跑开的话他可能就吻了她,天啊,她简直不敢想下去了,可是——可是自己并不喜欢他呀。
“在想什么呢?”不知什么时候华强站在了面前。
“没——没有什么。”她不敢看他。
小云现在只想快点开校,早点离开这个家,就可以不用看到他了。自从听到他和妈妈的对话之后,她觉得一切都变了,见到他总有点尴尬,总担心他误会她也喜欢他。对了,回到学校之后写封信给他说自己有男朋友了,让他不用等她了,就这样办,这样对两个人都好。
正在吃饭,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来到家里叫华强,说厂里有急事,华强看看她,说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镇上看看医生吧,我老是不放心。”
“真的好多了,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华强很不放心,临走之前一会儿要她注意这样,一会儿又注意那样,就像她的病有好严重一样。
看着他和那个男人走了,小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毕竟人年轻,没过多久,小云的脚已痊愈,完全能下地了。华强从那天走后也一直没有来过,可能厂里确实有太多事,听妈妈说有一个外地的老板要和华强的工厂合作,只要他不来家里就好。就是钟婶来过好几次,说华强老是不放心小云,让她过来看看。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她都会把那几封信拿出来通通看一遍,要不然就睡不着。白天,她也和妈妈一样到地里去劳动,或者帮着打些猪草回来。她的爱劳动在村里是每个人都知道的,都夸她不仅学习好,劳动也好。其实不是爱劳动,她只是不想让妈妈太操劳了,每次一回家,她都会顾不上休息就去帮着干活。
眼看要开学了,家里的稻谷却还没有完全成熟,所以在她去学校之前不能帮着收稻谷了,以前每一次她都会帮着收得差不多了才回校的,看来这次不行了。
这一天,钟婶过来了,给小云带了一些核桃和花生过来,让她带到学校吃,小云不好推迟,只好装到了包里,钟婶临走时对她说:“小云,明天你到华强那里去一趟,他说有你一封信。”
“谢谢婶子,我会去拿的。”小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是谁的信呢?是他的吗?他又写了一封信来?这几天家里太忙,她没有去镇上赶集,主要还是为了不见华强。
整个晚上小云都在猜想是谁的信,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小云就去飞龙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