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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又是暑假了,小云坐在回J县的汽车上,心里觉得很苦闷,想起上次寒假时有他陪在身边,而这一次全是不认识的人,她没有和别人说一句多余的话,看着车窗外熟悉的风景,身旁却没有熟悉的人,突然间发现自己是那样的孤独,那样地无助,而这孤独这无助都是因而他有的,连回家的兴奋也代替不了它们。这段路程是她和他第一次同行,也许也是今生最后一次了,以后他们也不会有那样的机会了。他们本是两个世界的人,有缘同行那一次已足够了,她还能有什么奢求呢?或许她和他能成为好朋友,就像明玉那样的朋友。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也只是认识而已,而有的人只是一面之缘,却总也难忘,这是他说的。此时此刻,他会想她吗?

一路上心里想着他,很快就到了飞龙镇。来到镇上取信的地方,小云很希望从那一堆名字里看到自己的名字,可惜她失望了,很深很深的失望。看来他并不是在意她的,完全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不能再幼稚了,未来的事又有谁说得清楚呢?小云这样安慰自己往回走。

“你听说没有?华强的女朋友要回来了,这几天华强走路都在笑。”一个从小云身边走过的小伙子在跟另一个人说。看来他可能是强哥厂里的同事吧,这是真的吗?小云一边走,一边想,那样的话就太好了,他再也不用等她了,而她也不用对他总有歉意了,她为他感到高兴。为了不见到华强,小云绕开了木材加工厂,朝着回家的路走。

和往常一样,小云的归来让妈妈高兴得好像要把什么好吃的都做给她吃一样。可是看着一桌子好菜,她却没有一点味口。每一样偿了一点,就再也吃不下了。

妈妈说“小云,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这些都是你平时最爱吃的,怎么不想吃了呢?”妈妈看见她这样子很着急。

“没什么,可能天太热了,又坐了车,所以没有味口,真的没有病,我想去休息了。”

说着小云就到房间休息了。

他为什么不写信来,按理说他应该把信寄到家里了呀!怎么还没有到呢?是不是病了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他早已忘了她这个萍水相逢的朋友了。小云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华强就来了。一进门,就听到妈妈在给他说小云还没有起床,昨天刚回来有点累,不想吃饭。

“我可以去看看她吗?”华强在征求妈妈的意见。

“可以可以,好好问问她,我觉得她好像有什么心事。”

华强来到了她的房间,这是很久以来第一次进她的房间。她故意装着睡着了。只听见他端了一个凳子坐在了她的床边,没有任何声音,她想他可能是在看她睡觉吧。她翻了一下身,睁开眼睛。

“强哥,你好!你来了?”她故意问道。

“这几天有点累,所以睡得很晚。不好意思呵!”

“你怎么了?脸色是有点不好看,是不是生病了?听婶子说你味口不好,只吃了一点。”他的脸上全是紧张。

如果是他,他会这样担心自己吗?

“哦,没事,只是心情有点不好!没什么病。”如果他在身边就好了。

“心情怎么不好了,是不是谁惹你生气了?不是我吧?”他笑了笑。

“怎么会呢?强哥永远对我都像大哥哥一样,我怎么会因为你生气呢?”

“不打扰你了,起来吧,我出去了。”

华强没有看她一眼,就站起了身子,大步朝门外走了出去。

他怎么一大早跑这儿来干什么呀?他女朋友不是回来了吗?他怎么不去陪她呀?管他呢,自己的事还是一团糟呢。小云起床看看镜中的自己,真的像是病了一样,可是她除了心里想到他会痛,其他的没有什么呀。

“小云,吃了中饭,你和华强去看一下你钟婶和钟叔吧!”妈妈在安排小云今天要做的事。

“可是,我太累了,今天哪也不想去呀!”小云根本不想去华强的家,他们家那个热情劲她受不了,特别是钟婶和她的大女儿。

“太累了,就不去吧,改天也一样。”华强赶忙为她解围。

小云抬头去看他,正好他也正望着她。

吃中午饭的时候,一家人都有说有笑的,连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华强也讲起了他工厂里有一个新来的工人,错把他身边的余会计当成了钟厂长,讲了十分钟了才发现自己搞错对象了,很不好意思地说没想到厂长这么年轻,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反而弄得华强不好意思了。妈妈和二叔听了都笑得不得了,只有小云笑不出来,她在想他怎么还不来信呢?她真的要渴死了。

“姐姐,你怎么不笑呀?”小弟偏着脑袋问她。

“我口渴,渴死了。”话一出口,她才知道答非所问。

就在她要解释的时候,华强把一杯水端到了她面前,看来他真的以为她口渴了,她只好端起水杯喝了两口。

“谢谢强哥!”他真的是一个好人,将来谁嫁给他一定会很幸福的。

吃过饭,小云自告奋勇地去洗碗,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去想他的信了,现实一点,也不能让妈妈担心了。

她正在厨房里忙着,华强也进来了。

“我也来帮忙哟!”

“不用,强哥,你坐着休息。哪能麻烦你嘛。”

听她这样说,华强只好站在一旁看她洗。

“强哥,听说你女朋友回来了,你怎么不去陪她呢?老在我们家你不担心她生气呀?”

“女朋友?什么女朋友?你听谁说的?”他紧张的样子让她差点笑起来。

“昨天回来时,我去看了一下有没有我的信,听见你厂里的一个年轻人说的。”

“他叫什么名字?”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问他。”

“哦,你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这个呀?”他有点恍然大悟,望着她笑了起来。

“怎么会呢?我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是我的强哥,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幸福。”

他的笑僵在了脸上。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他可能希望自己听错了。

“真的,强哥,你去陪陪她吧!”小云觉得这样对那个女孩子不公平。

“可是,我现在正在陪她呀!”华强的声音很小。一到关键时候,他的声音就是提不高。

“强哥,我洗好了,我们出去吧!”

两个人走了出来。小弟正在做作业,有一个题目不会做,在那里叫强哥,华强走过去,帮他看看。小云觉得为什么家里每一个都很喜欢华强,而她却没有那种感觉呢?不过,现在没有关系了,他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由于还没有见到明玉,不知她这次考得怎么样。

“妈,后天我想去看看明玉,看她考得怎么样?”

“你去吧,看了就回来,这个天太热了!”妈妈很理解她,知道她每次回来都会去看明玉。

接下来的几天,小云都是在明玉家里度过的,也为了不要见到华强,她觉得只要她一回来,他就到他们家来了,而且一待就是一天。

明玉考上了N市的师范学院中文系,小云为她高兴。她的好朋友终于如愿以偿了。

这一天,小云刚一回家,妈妈就告诉她,华强刚刚来过,说有一样东西要给她,让她一回来就到他家去。

“我不想去。现在都这么大了,老往人家跑,象什么话嘛!”小云确实不想去。

“他说有一样你最想要的东西。你见了一定会高兴。”

小云一听妈妈说完,拔腿就跑。他们家就在村东头,有一座在村里很显眼的楼房。到了门口,钟婶在摘菜,马上站起来,像迎接贵客一样把小云迎了进去,却没有看见华强。

“钟婶,强哥呢?”她的样子很着急,钟婶笑笑说:“看你急得一脸的汗,去吧,他在楼上第一个房间。”

小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来到了楼上的第一个房间,只见华强斜躺在床上。

“强哥,我来了。”

听见小云的声音,华强没有动,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请坐!”

“我妈说你有一样东西带给我,我是来拿东西的。”他还是没有说话。

“请问是不是一封信呀?”她终于忍不住问了。

他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吓了小云一跳,他的脸色铁青,好像特别生气的样子。

“强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要不我去叫婶子上来。”小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个样子,有点害怕。

“给你!”

说着,华强递给她一封信。她接过一看,天啊,真是他的,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渴得要死的人,今天终于天降甘雨了。

“谢谢你帮我带回了这封信,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小云不知该怎样表达了。

“这封信对你真的很重要吗?他是谁呀?”

“哦,他是我的一个笔友。”

“就这么简单?”

“当然,你以为还很复杂吗?我走了,谢谢你!我回去了。”说完,小云正要朝楼下走,却被华强一把抓住了手,她回过头去看他,他的脸色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

“如果你真的要感谢我的话,就在这里吃了饭,我送你回去。”

“好吧!”她看着被他抓住的手,他一下子把手松开了。

在饭桌上,华强一会儿给她夹菜,一会儿又望着她傻傻地笑。

钟婶说:“华强的两个姐姐已经出嫁了,华强和钟叔偶尔会回家来住,大部分时间都住厂里,小云,你这个暑假就常过来,给婶子作个伴,好不好?”

“没关系,你经常去我们家串门吧,我们家比较热闹。”

“你看,小云真会说话,你呀,跟她多学学。”

“我这不是在跟她学吗?你说是不是?”华强一边笑一边望着小云。

“哪里要跟我学,我只是一个学生,什么都不懂,我才要向强哥学习,那么大的一个厂全都是他负责,普通的人根本做不下来。”小云只是实话实说。

“你真的这样认为呀?”

“当然!”

“你就别夸他了,夸得他姓什么都忘了。”钟婶指着她儿子笑道。

三个人高高兴兴地吃完饭,小云就想回去了,因为那封信还放在包里,她真的恨不得现在就看看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本来她想一个人回家的,可华强说不放心,要亲自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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