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乎的女人给他气受,韦莫邪只得往另个温柔乡寻求慰藉。
“是不是新夫人惹爷不高兴了?”碧芝无限柔情地偎进韦莫邪怀里,她相信女人的娇媚温柔是她最大的武器,如果她能留住他的心,就算没有名分又何妨,谁不知道她是他的女人?
他不语,板着一张酷脸。
“她来找过我。”
韦莫邪微蹙眉,盯住她问:“她来找你做什么?”
女人的眼泪是她第二项有利的武器,“我不敢乱猜,也许想向我示威吧!”
美人垂泪哪一个男人不怜惜?连一向对女人珠泪无动于衷的韦莫邪,也可怜起她;毕竟她跟了他许多年,在床笫间她素来配合度极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加上曹忆荷在他面前实在不够温驯,只会挑衅,比起碧芝,后者一副弱者姿态,自然引起他的注意。
“示威?她敢向你示威!”
她无辜的点点头,“我知道我不配住在元帅府,我应该在爷娶妻前离开这里,我实在太厚颜无耻了。”
“她说你厚颜无耻?”他怒上加怒。
“不是的,新夫人并没有直接这样说,是我揣测她的行为态度所作的判断,爷千万别找夫人替我出头,我不希望爷因为我而和夫人新婚燕尔就弄得不愉快。”
她相信只要她愈是委屈中表现出泱泱大度的气势,愈能为她争取额外的爱怜。
果不其然,韦莫邪托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温柔地取悦她,使她销魂不已。
她热情的回应,强烈的需索更多,主动脱下身上的衣物,裸裎玉体魅惑她爱的男人。
身体是她另一项武器,她不在乎男人爱上的是她的身子或是她的灵魂;对她而言,身子和灵魂是不可分割的,男人爱什么就给他什么,没有分别。
他把手覆在她的臀上,她的臀部身不由己地拱起,两腿交接处涌起一股不可思议的情涛……一个女人被男人挑起情慾时,她是可以不顾一切的。
她一直很享受男欢女爱的过程,完全投入无一丝保留,她知道男人很喜欢她的辣劲,她和韦莫邪在一块时尤其使出浑身解数、全力以赴,为他服务,以他的快活为终极目标。
韦莫邪很清楚身下的女人不只他一个男人,但他不在乎。女人嘛,尤其是他不爱的女人,纯粹用来满足他的性欲,有过多少男人不重要。
是的,不爱。他不爱碧芝,所以没有独占她的念头,这也是他没有因为娶了别的女人而对她良心不安的主因。
“爷……只有我可以带给你这种飘飘欲仙的快活……我的身子是为了你而生成的。”
为他而生?当他的手下滑到她的腹部,几乎要探入私密时,他突地停手。
“我不该再这样占你的便宜了。”
碧芝情慾正炽,狂乱的黑眸写满不解。
“爷,让我给您新夫人无法给您的快活,爷,我全身好烫呢……”
他起身,然后拉起被褥为她盖上。“别着凉了。”
她跪起身,抱住他正欲转身离去的腰杆,诱人的胸脯贴在他的背上。
“别走,我爱您,别丢下我……”
韦莫邪是个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男人的慾求,碧芝以她漂亮的乳蕾、纤细的柔荑碰触他的身子,他觉得自己快爆炸了。
敲门声这时不识相的响起,小娟的声音自门外传来,“碧芝姑娘,夫人来请您一块到园里赏花。”
“我不……”碧芝欲回绝。
韦莫邪打断她的话,开口:“请夫人进来,一个人进来。”
他恶意地想知道当她看到丈夫和别的女人交欢时会有什么反应。
“爷……”碧芝不确定这个在沙场上狂嚣的男人想做什麽,突有不好的预感。
“别动,就维持这样,别动!”他冷冷的命令。
小娟吓了一跳,韦元帅怎会在碧芝姑娘房里?
无预警的,曹忆荷推开了镂花紫檀木门……
她关上门缓缓转过身子,难以置信迎接她的会是这一幕——
女体赤裸,男人反手扣住女人的臀部。
她闭上眼,呼吸急促,转身开门,狼狈离去。
她不应该来的。
韦莫邪松开碧芝紧抱住他腰杆的手臂,将她推向床舖,一双乳峰朝他诱惑地震了一下。
“穿回衣裳。”
“她生气了。”碧芝微笑道,没有把衣裳穿回的打算。
“我知道。”
“爷是故意让她生气的。”
“别管闲事,我这麽做是要她明白,这里真正当家作主的人是我,我不准任何女人在我的地盘上任意示威。”
“爷明明想要我的身子,为什么又把我推开?”
“我要求我的妻子对我忠贞,所以我同样地必须对她忠贞。”
韦莫邪走后,碧芝一直想着他的话。
原来,她被他利用了。
他利用她演了一场戏,激怒曹忆荷,她成了争风吃醋情绪下的一颗棋子。
戏演完了,她的慾望谁来满足?
她找来替代品——锺雄。
钟雄很听她的话,这两年来,她和他之间建立起不错的私密关系。
她知道锺雄恐怕是对她动了真情,屡次向她明示想娶她为妻的念头,但都被她回绝了。
她没那么蠢,区区一个总管,哪有本事满足她对物质的要求。
“碧芝,我同元帅说去,请他成全咱们。”
又来了,钟雄一直没有死心。
“说这些做什麽?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她起身穿衣。
“万一你有了孩子,元帅一样会知道的。”他不希望事情因为孩子的因素曝光。
她微愣,看向袒裎的他。“你怕什麽?”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和韦莫邪差不多有半年没温存了,先前就算在一起时,他都很小心,不曾在她身子里留下种子,因此,她的肚皮从来没有隆起的困扰。
可和锺雄在一道时完全不一样,锺雄喜欢她,恨不得能蓝田种玉,要不是她存有侥幸的心态,她会教他采取必要措施。
“我怕元帅大发雷霆。”
她横了他一眼,“他有了新人哪会记得旧人的死活,连你都觉得新夫人心地善良,我看元帅根本不把咱们这一班陪过他的姊妹放在心上咧!我们想跟谁、嫁谁他都不会有二话的。”
“既然如此,不如咱们成亲,光明正大在一起。”
“够了,我现在不想为这种事烦恼。”
“为什么?”
“别再往下问了。我累了,想休息,你走吧。”
她当然累了,情欲先被一个男人激起,后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得到纾解,她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一股非常难受的感觉阴魂不散的跟了曹忆荷两天。
她忘不了那一幕。
她拼命告诉自己不是口口声声不在乎与人共事一夫吗?为何在目睹韦莫邪和别的女人缠绵,她又耿耿于怀?
“夫人,曹老爷子在花厅等您。”英儿通报。
爹来了。
她回过神,走进花厅,见着亲人,心里的委屈立刻无所遁形。
“荷儿,难为你了。”曹弼了解地道。
曹忆荷抹了抹眼眶的泪。“我很好,请爹不要担心。”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也不跟爹商量,就自顾自的冒这个险?万一思浚人没救着,你也被韦元帅入罪,我这个做爹的也活不下去了。”曹弼人老了,心也变脆弱了,受不了家里接二连三发生事故。
“思浚哥藏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爹别为他担心。”
“我什么时候才能和思浚见面?”
“过一阵子,风声平静些,红莲公主会安排思浚哥和爹见面。”
“你呢?你和思浚见过面了吗?”
她摇摇头,“我现在还不能自由进出元帅府。”
“元帅为难你了?”
“没有,他没有为难我,是我自己觉得现在不是要求自主的时候,毕竟思浚哥是在我成亲那一晚逃脱,这两件事很容易被外界联想在一块。”
曹弼了解的颔首,“也是,你娘本来今天也想和我一块来看你,她说从没住过这么大的宅院,想来见识一下。”
“改天请娘和彩袖来住一阵子。”她明白陈春华的心思,要来看她的念头并没有那麽强烈,不过,想开了也就不会太挂心了。
曹弼沉重的心事此时已卸下,看上去至少年轻了五岁。心情大好的他,愉快的说:“韦元帅应该会是个好丈夫,假以时日,培养了感情,你们会成为一对神仙眷侣的。”
可能吗?神仙眷侣对她而言是个多麽遥远的梦啊!扁凭她一人之力又能改善多少?
在他的众多女人里,她大概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不论是外貌或出身,她皆不如人,要抓住他的目光谈何容易啊!尤其在他恨她的情况下,更是难如登天。
曹弼走后,曹忆荷静静地想着未来。
英儿见她老半天不说话,遂过来问:“夫人是不是闷得发愁啊?”
她摇摇头,许多事别人是帮不上她的忙的。
“若夫人闷了可以出去走走散散心。”
“出去?我可以出去吗?”
英儿好心替她出主意,“如果红莲公主能陪夫人一道出府,我想夫人要出府就不是难事了。”
“红莲公主怕有自个儿的事要忙,不好意思劳烦她。”
“奴婢可以替夫人去问问公主,如果公主方便,我请公主有空时来元帅府陪夫人解闷。”
她点点头,英儿退下。
心乱如麻的她确实需要找些事分散注意力。
韦莫邪让她这么痛苦是她始料未及的,难道是她对他有了情愫?
是这样吗?她叹了一声,女色之於他就像膳食一样寻常吧!
他的轻怜疼惜这一辈子是不会用在她身上了,因为他恨她。霸气的男人对女人的温柔不是随便给予的,除非那个女人全心全意地奉献和服从,她少有服从心,自是只能接收他的强悍和野蛮。
李思浚练拳练了两个时辰,拿着布巾抹了抹脸上和身上的汗珠。
“关在大牢里的这段日子,差点把我的身子给弄锈了。”
“我看你经过这几天的锻链,像是完全恢复了。”石敬儒也陪着一块练。
“还可以。”
“师兄、思浚哥,你们休息一会儿再练吧!我下了面给你们先垫肚子。”厨艺不错的周脉脉热心的喊他们吃面。
“你来了之後我可是跟着沾光喔!脉脉手巧,能变出好几十种不同的糕点和吃食,我能有这个口福全是为了你在这儿。”石敬儒玩笑地击了一下李思浚的肩头。
周脉脉红着脸娇嚷:“师兄……”
李思浚看向周脉脉,“谢谢你。”
石敬儒大口大口地吃完面后说要到后山猎几只野兔,留下两人独处。
“你……”
“你……”
两人异口同声,随即相视一笑。
“你先说,你想说什么?”
周脉脉想了想後细语:“不知道该怎麽报答你。”
“好好活下去就是最好的报答。”他笑。
她点点头,“发生那件事後我几乎要活不下去,让师兄担心极了。”
“现在呢?”
“好多了,你为了我差点连命都丢了;还有师兄,为了替我报恩,冒着生命危险劫死牢,我若依旧不懂事的寻死觅活,就太对不起你们了。”
他同意,“能这样想才对,能活着才有希望。我曾经是一个十分接近死亡的人,非常了解世上没有比活下去更重要的事,那段日子,我拼命想活,可偏偏困难重重,如今能活着,感觉真好。”
“你为了救我受了那麽多苦楚,我却没帮上什麽忙,我真是没用。”她自责道。
“因为你,石大侠救了我,怎会说没帮上什么忙呢?我也是托了你的福才能命大脱困。”他看着老是有罪恶感的她,心里十分不忍心。
那日在船舫救了她,是一个巧合,他也没料到会扯出这麽多事。
“忆荷才是那个帮上忙的人。”她长叹着。
“我想见她。”永远为别人着想的女孩,连终生幸福也出卖了。
“公主说现在还不是时候,韦元帅仍在气头上。”
“我真怕忆荷会替我受罪。”
“公主说过韦元帅不是残暴的人。”
“可也不是仁慈的人。”否则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地非定他死罪不可。
“那该怎么办?忆荷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办莲这时由外头走入,“谁有生命危险?”
“我们怕忆荷有生命危险,韦元帅会杀了忆荷泄愤。”
办莲看向杞人忧天的周脉脉,微笑,“不会的,元帅岂是杀妻之人?”
“忆荷等于是帮凶,韦元帅可能会迁怒于她。”李思浚怕了权势的胁迫。
“要迁怒早迁怒了,会到今天还如此风平浪静吗?”红莲直率开口。
“我想见忆荷,你可以让我和忆荷见个面吗?”李思浚问。
办莲耸耸肩,“忆荷也想见你,还有曹大叔,我现在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做这样的安排。”
“你可以来我们这儿,忆荷要来应该也不难啊!”
办莲诚实道:“韦元帅不可能不知道我来找你们。”
李思浚不相信,“元帅若知道我的形踪,为什么……”
“不逮捕你是吗?”红莲替他把话说完。
“是啊,这太奇怪了。”涉世未深的周脉脉颤了一下。
“我还不知道元帅按兵不动的真正原因是什麽,可狙桃的人回报的消息,这间木屋四周日夜皆有刑部士兵守着。”
红莲的话让人不安极了。
“怎麽会这样?”李思浚不解地惊问。
“我弄清楚了再告诉你们,你们一切照旧,不要因为我刚刚说的话改变你们的起居生活,愈自然愈好。”
死亡的阴影好不容易消逝又飘来,令人情何以堪?
命运到底要捉弄他们到什么时候。
韦莫邪在红莲找他前,先出现在“同庆别苑”。
“你可知道你的行为已犯了渤海国的律法?”他开门见山道。
“我知道。”
“你帮着忆荷骗我在先,窝藏逃犯在後,这事要是传出去,你不怕被贬为庶民吗?”
红莲脸色发白,“贬为庶民?”
“你太大意了,忘了自己的身分,渤海国的利益你也有维系的责任,何况耶律浑是你的丈夫。”他恶狠狠地道。
“我知道他是我丈夫,但他不是个好丈夫,他只会令我痛苦,父王要我嫁他根本是把我往火炕里推,他死了,我从不掩饰我的快乐,我不觉得我有错。”她开始哭。
“你是没有错,错在万一两国开战会死许多无辜百姓!”他冷冷地看着她。
她惶恐的看着他,哽咽地问:“要开战了吗?是不是要开战了?”
“你关心吗?如果你真正关心这件事,你就不会做出这麽胡涂的事。”
“我只是觉得李思浚是无辜的,我应该帮助他,无辜的人本来就不该死不是吗?我没有想那么许多……元帅,请你告诉我,契丹人真的要攻打我们了吗?”若是如此,她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现在还无法完全确定,天下事瞬息万变,谁也不能保证此刻为永恒。这是一个教训,你太任性了。”
“李参军是无辜的。”她有她的坚持。
“以一人之命换渤海国子民免於战祸,你觉得不值得吗?”他直视她的眼睛。
“我不知道……别问我,我真的不知道。”
“李思浚现在是一只瓮中鳖,我随时可以要他的命,也可以随时放了他。”
“忆荷知道这件事吗?”多么残忍的结果啊!
他冷冽的目光教人害怕,“你可以告诉她,她应该知道,这是你们在设下骗局时,便该预想得到的。”
红莲简直没法思考,完全失去平日的冷静。
“我怕忆荷知道了,会受不了。”
“你们不该联合起来骗我的,你们起了因,自然要吞下这个苦果。”被激怒的他丝毫不愿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