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人？不怕被飞机炸吗？”刘晨挠挠头，看着眼前的正在排队的一大群人，坚毅和愁苦在他们各自的眼中展现了出来。
“据说帝国军方保证了征兵的安全，防卫首都的不少战机都调到这里来了。”老本茨指了指他们的头上，太阳软绵绵的光线带不来任何温度，但还是异常刺眼，他们只能用手半掩着眼睛，望向空中。
呼啸而过的五辆战机是一个防卫编队，一共有三队。
“是梅塞施密特战机。”
“什……什么？什么梅什么特？”老本茨一头雾水。
“我说天上的飞机，”刘晨指了指天上一飞而过的巡逻战机，“梅塞施密特战机。”
“你……”老本茨的脸似乎抽了两下，“你老爸不会是航空兵吧？”
“怎么可能!”刘晨摆摆手，我老爸天天坐办公室，还能去当兵？痴心妄想。
对的，现在是早晨，距离老本茨和刘晨们第一次遇见茨威格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小时。
就在这个帝国广场上，他们和茨威格第二次遇见了，同行的当然有他的助手。
“胆怯的蠕虫今天居然来报名了，真不错！省的我去找你。”茨威格阴阳怪气的功夫还是没有得到任何退减，就连瞌睡虫也不能。
刘晨懒得理他，继续看他的战机。
“你旁边的，”茨威格用手指了指老本茨，“本茨？你来干嘛？送行？”茨威格笑了笑，把助手手中的身份证和军人证接过来，上面分别写着：公民刘晨与第三步兵团第一营第一排。
老本茨瞪了瞪茨威格，“老子是来报名参军的！谁像你，天天吃了睡睡了吃！”
“你？就你？这次可没这么幸运了！老家伙！”茨威格照样不屑地与老本茨进行拉锯战，直接带着他的助手从老本茨的身边穿过，还不忘转头放放狠话。
刘晨接过两个本子，粗略地看了看上面打印的文字，“第一营第一排？”
“什么！”老本茨在对着茨威格的背影吐口水时，突然被刘晨的话下了一跳，“第一营，第一排……”。
“怎么了？”刘晨清楚地感受到老本茨身上散发出来的丧气。
“我当年就是在第一营第一排，”老本茨捏这手中的军人证，军人证表面被捏得出现了龟裂的痕迹，“我的坦克被部署在第一排堑壕上，因此我失去了我的朋友和我的军旅生涯。”
“抱歉老本茨，你可以不和我一个排。”刘晨感到自己又说错了话，不应该问的别问!刘晨在心里掌了掌嘴。
“不，我就跟你在一个堑壕里，”老本茨又露出了他可靠的笑容，但是知道的人都知道，这都是不可靠的，特别是刘晨，“我要直面自己心里的恐惧，而且不能再失去了！”但是这次好像是真的。
“毕竟，自己身后就是弗兰茨，自己身后就是国家。”老本茨对着刘晨眨了眨眼。
“请各位士兵，集合到指定地点，领取军服与枪械。”大喇叭发出刺耳的电子声，里面的中文发音有点发颤。
不，是大陆文发音。
“我们走吧！”老本茨挥挥手，刘晨收好自己的身份证与军人证。
“跑慢点！”，刘晨跟在老本茨的后面一起去领东西，但是老本茨的奔跑速度刘晨这个学生是不可能追的上的。
“小心闪了腰!老家伙！”刘晨气不过，跑得气喘吁吁，广场上的大部分人都还没开始排队，最先到达的不是附近的人，就是老本茨和刘晨了。
“你懂什么！这些军用物资有低劣的也有优良的，而且，”老本茨把刘晨拉到自己的嘴边，做出神秘兮兮地样子，用手指指给刘晨看那堆军用物资，“看到了吗！在顶上的是靴子，在底下的就只有鞋子了！”
刘晨顺着老本茨的手指一看，“还真是！”刘晨瞬间觉得自己跟对了老本茨了。
“他们会从上面往下发，发到后面你就只有穿鞋子啦！”
“是是是！”刘晨直点头，眼睛盯着那个发鞋子的人。
“那些新兵蛋子连枪都拿不动，怎么上战场？”老本茨摇摇头，“看来这次皇帝陛下也是昏了头了。”
“是啊，我看战场就是尸体堆起来的吧？”刘晨在无聊中，脑中回想着老本茨的话：堑壕，坦克守在步兵旁边。
他已经能还原出那场战争，不，是这个世界所有战争的打法了。
“真是，毫无意义可言，”刘晨摆摆头，“用炮弹和尸体堆出来的胜利，谁的士兵多谁就赢，谁的炮弹多谁就是老大。那么指挥官都是一群草包！”
“确实，指挥官就是一个草包！”看着老本茨咬牙切齿的神情，刘晨确信老本茨又回想起了那段往事。
“开始发放！有序排队不要拥挤！”喇叭里又放出那道声音。
人流开始挪动，像龙的身躯开始缠绕，盘旋。
“拿到物资了上到旁边的火车！”这次喇叭里的杂乱的电子声没了，不知道是太嘈杂了还是他们修好了喇叭。
帝国广场旁边是一个火车站，不知道是不是设计师刻意设计，还是战争时期方便运兵才修的。
“跟上，刘晨。”老本茨手中抱着他的军服和靴子，背上挂着帝国通用步枪——装上倍镜就能当狙击枪的九八K。幸运的是，刘晨也抢到了靴子。
“好！”刘晨用肩头不自然地提了提自己背上的枪，“真重啊！看来后坐力会把我掀翻!”
这个月台上现在还不是太拥挤，甚至有些空荡，但是老本茨早早地抢占了月台上用作支撑的几根柱子中的一根，“快点刘晨！怎么用枪教官会教你！现在赶紧过来！”
刘晨用了他的肩生平用过的最大的力气，去把自己背上的步枪挑了过来，然后把枪放到手臂上的军装上。
因为刘晨不想让军装碰到一点灰尘，但是看着老本茨就轻松了许多，把军装放在地上，步枪挂在柱子上的空隙上，一脸悠闲地样子，听着不远处汽笛的声音。
“刘晨啊！你知道它是谁吗？”老本茨拍拍他挂在柱子上的伙伴，一脸得意。
“它是九八K。”刘晨面无表情。
“什……什么！你居然知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知道就是知道！你烦死了！为什么刚才不来帮我！”刘晨叉着腰，把军装放在了地上，不过用他的枪垫着。
“哎呀！这不！我都放下东西了丢了怎么办啊！”老本茨装作可怜的样子摊摊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