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本茨气得发抖，八字胡在他的嘴唇上方抖动，身体直发颤。
“闭嘴!”
卧室的门猛地开启，呈扇形扫过，刮出的风甚至吹乱了茨威格的头发，门板撞上墙板，发出嘭的一声。
“你这个表里不一的人没资格批评老本茨！”刘晨望向老本茨，对他笑了笑，这次轮到我来捍卫你的尊严了，“他是真正的军人，我问你，你真的上过战场吗？”
刘晨看着他细皮嫩肉的，像个小白脸一样，看样子都不想是上过战场的军人。
只是一个去抓自己人上战场的人罢了。
而且军衔还那么高。
“你出来了？我还以为胆小的蠕虫不会出来了呢？”茨威格笑着，其实他的脸上青筋爆出，手指骨弄得咔咔响。
“我去当兵，请你对老本茨道歉！”
“笨蛋！你会死的!”老本茨急了。有人侮辱他他可以忍，这是军人的素养；但是他自己的朋友做傻事他不能忍，这是做人的底线。
“放心，”刘晨拍拍老本茨的肩，“我想看看真正的战场，我也不会让你的颜面扫地。”
“别吵了安静，”茨威格摆了摆手，终止了刘晨和老本茨的谈话，“来吧，你叫什么？”
“刘晨。”刘晨高傲地爆出自己的大名。
茨威格抬抬下巴，示意助手记录刘晨的资料。
“几岁？”
“十六。”
老本茨只能在旁边看着，刚才刘晨展示给他的眼神毫无懦弱，是战士的眼神。
仿佛刘晨天生就是个战士。
“国籍？”
“无国籍。”
“那你就是无国籍人士，你会被赐予伟大的奥辛维斯黑帝国的伟大国籍，”茨威格摊摊手，脸上挂着微笑，“愿你和国家共患难。”
助手停止了书写，茨威格带上了手套，“明天上午九点到帝国广场报道，迟到者，处死!”
“狗东西!”老本茨啐了他一口，“你不得好死!”
茨威格和他的助手在出门时恶意地重重地关门，还发出邪恶的微笑，全然不把老本茨的威胁放在眼里。
“老本茨别骂了，这样只会降低你的身份。”刘晨把在木桌上的小本子捡起来，认真地拍了拍灰，看着上面老本茨的资料，心里不免惆怅几分。
“刘晨，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真的会死的！”老本茨摇摇头，挽惜之情油然而生。
“不怕，你帮了我，我也要帮你。”刘晨却并不在意，他在他的世界里军事理论还是不错的，心理的话还是过得去，他是班上唯一一个跟心理医生认真聊过的人——不是那种聊，是交流学术问题的聊。
“你的尊严，军人的尊严也是不可侵犯的，跟我比起来，你更重要。”刘晨放好老本茨的军人证，把它踹在裤兜里，“这个就做个纪念啦！”
“刘晨……”老本茨知道自己劝不过他了，“但是还有别的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你没听见吗？不去就要死。”刘晨耸耸肩，“别担心了老本茨，我有心理准备。”
战争片子刘晨到是看过不少，战场上的规矩他也很懂。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当兵啊！”
“你说什么？”刘晨的脑袋有点不能转弯，“你本来就是兵了你还……”
“不对，你是退伍军人!”刘晨赶紧把自己裤兜里的军人证掏出来，翻了翻，“退伍军人本茨!”
“但是，”刘晨摇摇头，“你啊，难道不怕吗？”
“我是老军人了，当然不会怕！”
当然，这只是逞能，老本茨患有战争恐惧症，军医的说明中，他一听到坦克履带前进的声音，他就会感觉到来自地狱的恐惧充斥他的脑子。
老本茨发誓再也不当个坦克兵了，因为要整天都伴随着地狱的恐惧。
“真的？”刘晨凑过身来，眼望着老本茨，老本茨突然慌张起来，翻手夺过刘晨手上的军人证，一溜烟地跑进了卧室。
“真的！只要不去开坦克!”刘晨看不到老本茨的脸，但是能听出来老本茨话语里隐藏的阴影。
“行，我答应你！”刘晨感觉自己有点对不起他了，“居然还要你陪我去打仗。”
老本茨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说什么呢小伙计，既然我救了你，我就要担负起救了你的责任。”
刘晨从心里由衷地感谢着老本茨，“谢谢你，老本茨。”
“不用谢，小伙计。”老本茨走出卧室，手里拿着一把枪。
“看看这是什么，小伙计！”老本茨神秘兮兮地走到刘晨的旁边，把手中的东西转了转。
刘晨闻声抬头，老本茨手中的东西正好在他的眼前，“是……是枪!”
“别忘了我是退伍军人。”老本茨在征兵队来的时候险些拔出他插在腰间的枪，一忍再忍，最后刘晨出来了，为他出了头。
“认得出来吗？”
“毛瑟。”刘晨耸耸肩，毫不在乎老本茨手中的好家伙。
“你怎么知道？像你这个年龄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这把枪叫毛瑟？”老本茨看看手中的伙伴，多久了，除了有些褪色以外，还是没变。
老本茨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枪上是有什么出卖了自己，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刘晨真的认识这把枪。
“你……说说怎么知道的？”老本茨还是在观察他的老伙计，他还是不相信刘晨怎么能直接就看出他的枪。
他才十六岁啊！
“没什么原因，知道就是知道。”刘晨不可能说他是从电脑上看到的，老本茨不可能知道电脑是什么东西吧？
“好……好吧。”老本茨感觉自己一天的乐趣都没了。
“收拾收拾吧，明天清晨就要走，现在赶快收拾行李吧。”刘晨望了望窗外——大窟窿外，烟雾沉沉判断不出现在的时间，而且晚上的晚饭也没了着落。
“喂，老本茨，你今天晚上打算什么办啊？”刘晨转过头来，看着老本茨正在挠头。
“啊？没什么啊？”老本茨挠挠头，“不对，是因为救你晚饭才没着落，为什么赖我？”老本茨叉着腰，气冲冲地对着我。
“喔，好像是啊！”刘晨顿了顿，“那现在我们去找吃的吧！”
“好吧……依你。”老本茨十分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