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昭满脸心疼又不知所措的样子,水遥蹲下身子关切道;“陆伯伯您先别急,不如让我师妹先替令公子诊断一下伤势。”
陆昭赶紧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连连点头谢道;
“清波侄女师从顾鞅前辈,如此涛儿便是有救了!”
“老夫在此先谢过清波侄女!”
说罢陆昭便要弯腰行礼却被水遥拦了下来。
水遥摇着头严肃的说道;“陆伯伯您是长辈又有恩于我们,举手之劳罢了不可如此!”
顾鞅这才起身眼中满是感激的对水遥笑了笑。
“师妹,你就先帮陆公子诊断一下伤势吧。”
水遥轻声的对顾清波说道。
顾清波点了点头在师哥卫凉的引领下来到了陆涛身边,慢慢的侧下身子伸出两指先是探了探陆涛的额头又探了探心口。
然后细声细语的说道;“陆伯伯不要担心,陆公子没事~只是醉酒太深所以才不能醒来~”
听着儿子并无大碍,陆昭这才顺了一大口气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
笑呵呵的对一旁的丫鬟喊道:“快扶少爷回房间休息,好生照料。定要寸步不离地等待少爷醒来,并且第一时间通知我!”
安排好了儿子,陆昭赶紧招呼水遥卫凉以及顾清波坐下喝茶,闲聊之际陆昭询也问起了卫凉是在何处碰到的陆涛。
“卫凉贤侄与我陆家着实是有缘,今天要不是贤侄涛儿可要受苦喽”
“不知贤侄是在哪里寻回的涛儿?”陆昭笑眯眯地询问道。
卫凉骑坐在椅子上不屑地白了眼陆昭无奈道:“有缘肯定是有缘啊,要不怎么连你儿子当街调戏良家姑娘都能让我碰到!”
陆昭闻言疑惑道;“哦?你说涛儿当街调戏良家妇女?”
“呵呵呵!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夫家教严苛!老夫的儿子老夫最清楚,涛儿品行正直文韬武略无一不通,琴棋书画无一不晓,绝不可能做这种事情。”说到这陆昭得意的捋起了胡子。
听到这卫凉一下子站了起来反问道:“家教严苛!?哈哈哈难不成当街扒姑娘衣裳是你教的??”
闻言陆昭尴尬的看了眼水遥和顾清波连忙吞吞吐吐地辩解道:“胡说八道!定是无耻之人趁着涛儿醉酒,,,”
眼看陆昭狡辩不成卫凉又坏笑着继续追问道:“怎么着,难不成是人家姑娘趁着你儿子醉酒主动让你儿子扒衣裳?”
水遥看陆昭颇为难堪便开口斥责了卫凉;“师弟!不得无礼!”
挨了师兄的训斥卫凉假装无辜地摊开双手然后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顾清波觉察到陆昭半天没有作声便用略带歉意的语气打起了圆场;“陆伯伯,我凉哥哥就是喜欢开玩笑,您别介意才好~”
陆昭对着顾清波摇了摇头叹着气说道;“唉~卫凉贤侄说的不错,这也不是第一回了。”
刚闭嘴没一会儿的卫凉瞪大了双眼反问道:“还是个惯犯??”
听到陆昭的回答水遥与顾清波也不知说什么好。
陆昭右手撑着额头一脸愁容地侧靠在椅子上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可如今被卫凉撞到,这脸面怕是保不住了。
心中有着对卫凉大将军私生子身份的猜测也不好隐瞒,陆昭想着与其日后这事儿被宣扬出去不如现在就和三人讲出实情。
陆昭思索了一会儿慢慢的说道;“也罢!老夫就把实情告诉你们。”
“原本涛儿滴酒不沾,一直协助我拱卫蕞城,直到半月前的一天……”
说到大约半月前的一个月圆之夜,由于得知了封雍大帝驾崩的消息,整个蕞城都加紧了城防。
身为城卫长的陆涛便主动增加了夜间城内外的巡查,就在陆涛带人在通往彩云城的路上巡查之时,正好迎面而来了一队身披黑袍带着面具的人马。
眼见对方人马有意绕开自己,陆涛便拨马追了上去,直到带人将黑衣人拦下。
陆涛谨慎的环视了四周然后拔出长剑大声质问道:“我乃蕞城城卫,尔等鬼鬼祟祟究竟是何人!?”
面对陆涛的质问一名黑衣人连忙恭敬地回答道:
“大人,我等是来往的客商,因害怕途中有马匪打劫,所以才特意装扮成这样。”
“还请大人通融放我等过去。”
说罢这名黑衣人便掏出了银钱捧着递送到了陆涛的身前。
陆涛眯了眯眼,突施一剑刺向了黑衣人,此人也反应迅速躲避之际反将金币抛向了陆涛,陆涛提起缰绳闪开之后反手持剑横在了胸前。
这时领头的黑衣人怪笑了几声翘起了兰花指说道:“哎呦~阁下就是蕞城太守陆昭之子吧,今日一见果真生的俊俏,真是让人意乱情迷呢~”
听着黑衣人的怪笑和娘娘腔的口气陆涛身后的城卫们都诧异地互相看了看,皆不知面具后面的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陆涛抬起左臂示意众人安静然后严肃的提醒道:“小心。”
领头的黑衣人翘起兰花指清点着眼前的城卫的数量自言自语道:“哼哼~一个~两个~三个……就凭你们留得住我们吗?动手~“
话音刚落其他黑衣众人便起身向陆涛以及城卫们攻了过来,一时间双方数十人斗成了一团。
动起手来果不出陆涛所料,这些人并不简单每个人的实力都与自己的城卫不相上下。领头的黑衣人眼见数个回合之后仍不分胜负,便在马上慵懒地伸了下懒腰。
然后慢慢的用兰花指捻着头顶的兰花发簪,并发出妖娆的呻吟之声。
忽然奋战的众城卫闻到一股奇香扑面而来,那香气就像是女人身上的体香般摄人心神,陆涛下意识地示意大家捂住口鼻聚在一起严肃道;“都小心些,这股香气只怕是灵祈功法!”
众城卫面露难色却依然紧握了握手中长刀,小声向陆涛询问道;“大人,莫非他们都是修灵者?”
陆涛轻轻的摇了摇头略加思索道;“不,有灵力在身的只那人一个,不过这灵祈却十分霸道,大家聚在一起找机会撤离。”
领头的黑衣人随意的摆弄着满是兰花瓣装饰的发簪,看着对面私语的陆涛众人略带诡笑的尖声道;“呵呵呵我说陆公子啊~撤离?打算撤去哪里?”
说罢便释放灵力催动起了手中的发簪灵祈,陆涛见势不妙立马脚踏马背持剑飞身刺了过去,这一剑虽无灵力加持,但无论身法速度力道在习武之人当中皆属上乘。
这一剑的速度确实超乎了黑衣人的预料,在不破坏灵祈催动的情况下,只能依靠身体反应来躲避,虽反应迅速可还是被陆涛的剑气波及。
黑衣人低下头不可思议的看了看黑袍上长长的道子然后鬼魅地笑道;“陆公子果然好武艺呢,要是再觉醒了灵力,只怕刚才那一剑我的小命都被取了去呢~”
陆涛没有理睬只是挥剑继续攻了过去,正要碰到黑衣人之时,陆涛只觉眼前模糊了一下眼前人出现了众多虚影,慢慢的身体发软连握住手中宝剑也格外困难,陆涛只好到单膝跪地用剑支撑着身体。
一脸冷汗的陆涛侧脸勉强的看了看一旁的城卫下属,不知什么时候众多城卫早已经昏了过去。
眼看陆涛没了威胁,领头的黑衣人这才下马缓缓的向陆涛走来,然后翘着兰花指在陆涛的胸前慢慢拨动,并贴在陆涛的耳边吹了吹风嬉笑道;“哼哼哼~这是迎风珠兰功法‘花开半夏’早在你们闻到香气的时候就迟了。”
黑衣人按着陆涛的肩膀站了起来,然后慢慢的走到昏睡的众城卫身边对着陆涛喊道;“陆公子~你说是杀了他们好呢?还是让他们疯傻了好呢?”
听到这陆涛咬着牙打算站起来,可是身体却丝毫不听使唤重重地瘫倒在地上。
黑衣人更加兴奋道;“好了~那就让我来猜猜看吧~”
说罢黑衣人再次释放灵力将珠兰花粉强行地注到众城卫的口鼻之中,一旁倒在地上的陆涛只能是愤怒着暴起眼角青筋在地上哆嗦着。
本来黑衣人打算等待众城卫醒来,好继续戏耍陆涛,只不过身旁手下一直催促自己注意时辰这才罢手。
已经打算上马离去的黑衣人却突然停了下来,回身走到陆涛面前。略带嘲讽且愤怒的语气说道;”陆公子~初次见面你说我送你些什么才好?哦对了!听说你们父子很喜欢给人刺字?那我今天也送你两个字,哈哈哈哈哈哈~“
几刀之后众多黑衣人便大笑着扬长而去,只留下满脸血迹的陆涛瘫软地趴在地上,任由疼痛感蔓延直到昏死过去。
等到陆涛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一早,这时父亲陆昭已经带着人马赶到,陆涛醒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询问下属情况如何,正如昨晚那黑衣人所讲众多城卫皆变得疯傻痴呆智力犹如婴孩,陆涛愤怒的用拳头砸着地面直到血肉横飞。
从那天之后涛儿就好像变了个人,一开始整日地把自己锁在房间不敢出门见人,生怕别人看见自己脸上的奴隶二字。后来在老夫的逼问下才得得知,那天晚上行凶之人都带着面具只记得腰带之上系着硕大的白玉,上面刻着卍字标记。“
“老夫从军数十载,所打的大小之战不下百场,却也从未听闻有以卍字作为标记的一伙人,所以一直以来只恨报仇无门!”
陆昭向三人讲完了事情的始末,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听着陆昭的解释卫凉有些半信半疑急着追问道;“这和你儿子当众调戏姑娘有什么关系?”
原本以为卫凉会因同情儿子的遭遇而停止追问,不过却是自己想多了毕竟还是个孩子。
陆昭先是愣了一下转而笑道;“呵呵这不,受此大辱再加上多名城卫至今痴呆疯傻所以我儿才变得疯魔了,原本滴酒不沾的他整日出去花天酒地。隔天都是被些姑娘家送回来,以清白之名索要钱财,至于涛儿是否做过老夫也不清楚,只得花钱了事。”
“原本想着找机会带着涛儿去求救于顾鞅前辈,可谁曾想正好赶上了玄元来犯,老夫也没能和顾鞅前辈见上最后一面。”
“说到底老夫敬佩的人不多顾鞅前辈算一个,以一己之力保一方平安是何等的英雄气魄!~”
聊到顾鞅陆昭的脸上满是敬佩,确实在他一生所见之人当中唯有‘一剑定九州’的苍云剑首卫辽和‘彩云城主’顾鞅值得自己敬佩。听到陆昭说起师傅卫凉三人也默默地低下了头,整个厅堂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几人就这样安静的回想着有关于顾鞅的种种,直到一名丫鬟走了进来。
看着丫鬟过来陆昭连忙起身问道;“是不是少爷醒了?”
丫鬟行礼答道;“回老爷,少爷倒是没醒,只不过他一直说着胡话口中喊着兄弟们,我陆涛对不起你们!”
陆昭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嫌弃道;“好了!退下吧!”
正在陆昭焦虑地按着额头之际,顾倾波柔声道;“陆伯伯,清波觉得陆公子的病痛其实都来自于心病。而这其中毁容属于其次,对于兄弟的愧疚之情才是他痛苦的根源~”
听到顾清波分析儿子的病症,陆昭立马瞪大了眼睛轻声问道;“贤侄女既然知道病因,可曾通晓医治之法啊~?”
顾清波微微点了点头刚想回答便被卫凉一把拦了下来,卫凉晃悠到陆昭身前挑着眉毛打趣道;“我家妹子善良归善良,但是总不能白白帮你家儿子看病吧?”
关键时刻陆昭也不愿与卫凉讨价还价只得应付道;“唉!我这府里有的贤侄看上什么尽管拿去便是!”
看着胡闹的师弟水遥尴尬的看了一眼陆昭立马出声制止道;“师弟,别胡闹!”
顾清波听着凉哥哥没了动静无奈的笑了笑,然后继续对陆昭说道;“陆伯伯听您的描述城卫们是被木属性的灵祈所伤,清波要是没猜错他们是因为吸入了有毒的花粉才导致的神智失常。”
说到这顾清波稍微停顿了一下又道;“我记得爷爷和我说过故渊池边有一种怪树名叫‘迷榖’,传说他状如构树,呈黑色的纹理,其花光华四射,人们佩戴它就可不迷失方向,被称之为万花之王,清波相信迷榖花可以压制他们体内的毒素。”
虽然不清楚顾清波所说的迷榖花是什么,可一想到有解救之法陆昭便激动地站了起来,差点没哭出来。
陆昭掂着袖子在厅堂中间大步地徘徊并嘀咕道;“迷榖花~迷榖花~,好!老夫这就派人去找!”
陆昭刚要传命下人便恍然大悟,转身面露难色的看向顾清波问道;“贤侄女说的可是那顾渊?”
顾清波点了下头柔声道;“是的陆伯伯,爷爷说过这种花在咱们青莲洲只有故渊才有的。”
原本看到希望的陆昭听了清波的回答变得犹豫起来,慢慢的坐到椅子上自言自语道;“这故渊老夫也早有耳闻,虽距此不过百里,但其却是在数百丈瀑布之下,只怕非人力所及啊~”
“那又如何?”
一旁的水遥轻描淡写的说出了四个字。
陆昭不可思议的看着水遥,在他觉得眼前这位银发少年虽成熟稳重但并无这样的本事。
还没等陆昭言语,卫凉便又按捺不住地开口道;“哎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师哥那是从小在水里长大的,在他眼里百丈的瀑布也就这么高。”
说罢卫凉便左右的打量着可用来比喻的物件,最后是跑到了门槛前停了下来,然后自信的对陆昭说道;“呐!也就这么高!”
听到这陆昭连忙对着水遥行起了江湖最高礼仪,只见他抱着拳头郑重的说道;“水遥贤侄,请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救救我那可怜的涛儿~!”
水遥见状抬手架起了陆昭严肃的说道;“陆伯伯对我们师兄妹三人照顾有加,这是我该做的。倘若师傅还在也会以救人为重。”
陆昭抬手举过头顶抑扬顿挫道;“有徒如此!顾鞅前辈!含笑九泉!”
水遥径直的走到门前看着午时已过便转身对陆昭缓缓说道;“陆伯伯今日暑气已过,我先随你去清点一下受伤的城卫,准备过后我明早便动身赶在暑气最盛之时下渊。”
陆昭欣喜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熟睡的卫凉被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惊醒,卫凉迷糊着向师哥的床位看去并没有发现师哥便走出了房间。
原来是陆昭正在安排随行的人手,经过一番准备之后城卫们都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什么,就在这时身着一身蓝白色新衣的水遥从回廊处走了出来。
看着水遥的打扮无论是城卫还是来回的丫鬟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谁也想不到之前平平无奇的小城少年,稍加整理便可如此惊艳。
正如~宗之潇洒美少年,持剑把酒对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面对众人的连连赞叹,水遥挤出了一抹久违的微笑,然后向头似鸡窝的卫凉走了过来。
卫凉揉了揉小眼睛瞪着眼喊道;“哇~!师哥你这也太精神了吧!”
一旁的陆昭捋着胡子得意道;“何止精神,颇有大家公子之风!”
水遥对着陆昭微微点了下头说道;“陆伯伯,可以出发了。”
“水遥贤侄那就拜托了!”
陆昭紧紧地拱起手迟迟不肯放下。
卫凉看着二人有些糊涂便对着二人追问道;
“等会儿,师哥那我呢?不带我一起去吗?”
“还有你,为什么不跟我师哥一起去,他可是为了救你儿子。”
还没等陆昭回答水遥就先开了口;“师弟,你留下陪着清波。乌云锥距此不远陆伯伯身为太守不可轻易出城。”
一旁的陆昭略显无奈的点了点头。
卫凉明白师哥是不放心清波一个人才让自己留下,所以只能听从师哥的安排。虽然清楚师哥的实力可心中还是有些担心,但想到师哥要独自犯险卫凉有些不自在强装随意的说了句;“师哥~早点回来。”
水遥用力地拍了下卫凉的肩膀便随众人出发。
众人刚走出府衙,城卫便示意水遥坐上车驾,等到出城之后再换上马匹。
水遥略微不解便问道;“如此不是白白浪费时间?”
城卫稍显为难再道;“水遥公子,这是太守大人的安排,还请您上车。”
水遥看了看时辰便随了他们,可是心中却有了疑心,回想踏进蕞城以来好像一直被刻意的安排着,无论是进城还是出城都未亲眼见过繁华主街以外的外城。
想到这车驾之中的水遥闭起双眼沉思了一会儿。
房门口的卫凉还没有从师哥的背影当中缓过神来便听到了陆昭的声音;“喂~喂~,卫凉贤侄你是不是先把衣服穿上!”
卫凉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光着膀子,连忙跑回了屋子。
门外的陆昭打了个哈欠朝着屋子里喊道;“卫~少贤侄啊,别忘了酉时左右咱们出城迎接水遥贤侄就好。”
卫凉不耐烦地倒在了床上用被子捂住了头又睡了过去。
过了两个时辰水遥一行人终于到了故渊附近,虽水气弥漫可奇怪的是放眼望去并没有陆昭所说的百丈瀑布,有的只是大小不一数不清的水潭,和一些围观自己一行人的数十名平民。
几名城卫刚想向前寻找,便被水遥叫了下来,水遥随手折断树枝朝着面前水潭旁边的空地扔了下去。
只见原本看似结实的陆地转瞬成泥并把树枝吞没。
这时一旁的平民之中慢慢走出了一位拄着拐杖的驼背老人家,时不时地咳嗽着说道;“各位大人也是来寻故渊的吧,可要小心这些泥潭,要是踏上便休想抽身啊~”
水遥下马谢过对方,朝着对面看过去数十人皆是满头白发一脸褶皱的老人家,便附身轻声问道;“你们也是来寻找故渊的?”
老人用长满老茧的手捶了捶后腰咳嗽道;“我们哪有那个本事,明知道渊下有救人的草药也是下不得的,只不过最近正巧遇到一位名叫药百里的高人愿意帮助我们,我们这才在这里等着他。”
听了老人所说,水遥猜想有此本领必定也是修灵者,又能帮助不相干之人自然算得上是高人。
便追问道;“请问老人家,他去了哪个方向?”
老人缓缓的指了指,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水遥便催动起了灵祈冰牙白玉向老人所指方向走去。
边走边对众城卫强调着不要轻举妄动等待自己回来。
众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如走平地般的水遥在泥潭中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水雾深处。
随着水遥越走越远他的视线也越发模糊,耳边的浪花的轰鸣之声却越来越大寒气也愈发重了。水遥不经意的打起了寒颤直到有水花迸溅才停下脚步。
面前的场景确实让水遥有些震惊,朦朦水气之下一口数十丈宽巨大的深坑出现在眼前,放眼望下只有不尽的滔天水浪落下根本看不见底。
水遥深呼了一口气控制着灵祈踏浪而下,阵阵水花瞬间打湿了衣衫。同时也打得自己睁不开眼,水遥咬牙坚持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终于随着水流扑通一声掉进了渊底。
缓过神来的水遥连忙游上了瀑布之后的岸边,气喘吁吁地拧着早已湿透的衣衫,简单的休息之后便摸索着向发着光亮的深处走去。
随着水遥的深入渊内变得明亮起来,不过这光线的来源却不是阳光而是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自己所识得的就有发着淡蓝色光晕的幽客,以及贴在岩壁上泛着粉光的藩篱草,还有数不清的各种叫不上名字的花草树木。
水遥没有过多地沉浸在渊内美景之中,而是细心地发现了嘈杂的丛中有被践踏过的痕迹,猜想这就该是刚刚老人家所说的高人所致。
于是便随着痕迹谨慎的跟了过去,走了一会儿之后水遥愈发觉得后背发凉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回头之后却没有发现异常。
水遥刚刚转回身来一棵高大的太阳花正直挺挺的对着自己,吓得水遥顿时退了几步。稍加冷静之后水遥看着地上太阳花的果实很明显应该是与人纠缠被打落的,也就是说眼前的它是有生命的。
为了安全起见水遥缓缓地释放出了灵力催动着灵祈与太阳花对峙着,就在这时太阳花好像嗅到了某种危险的信号,突然狂暴着向水遥扑了过来。
本来靠着阳光生存的花草没想到在这里却变成了毒蛇般的怪物,太阳花头上的果实此刻变成了锋利的牙齿向水遥咬了下来,水遥聚在手里的水刃本来有好几次可以斩断太阳花根茎的机会,可一想到它是活物便一时没有狠心痛下杀手。
完全靠着身法来回的躲避,随着太阳花数量越来越多水遥也有些招架不住。无奈之下只得将水刃化鞭然后闪转腾挪地将其缠绕在了一起,看着在水鞭之中挣扎的太阳花水遥收起灵力缓缓说道;“我本本无意伤你,等我取回迷榖花自当帮你们解开束缚。”
说来也奇怪,之前张牙舞爪的太阳花此刻好像听懂了话一般,全都安静了下来并且互相地蹭着脑袋。
水遥小心翼翼地绕过它们继续向前走去,没几步水遥便远远的看见了师妹清波所说的迷榖花。远远望去那迷榖树怕是比浮烟山上的千年柳树还高,乌黑树干交错着缠在一起从岩壁当中挤了出来,树干之上的花朵放着金光连成一片着实让人惊叹。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水遥飞快地踏着池水向迷榖花奔去,就在这时不知什么东西像口袋一样呼啸着朝自己砸了过来。
躲闪之后只听到身后的东西传来阵阵哼叫;“呼~呃~嘶~”
这时水遥才意识到刚才飞过去的是个人,便连忙赶了过去。看着面前坐在泥坑当中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水遥本打算拉他起来,可这人并没有理会水遥。
而是一把打开了水遥的手,紧了紧背在身后的书箱,然后又掏出了藏在腰间的酒葫芦大口地喝了起来。
水遥轻抚着手腕仔细地向这人看去,只见一双弦月弯眉之下长着一对风尘巨眼,微白的两鬓以及眉间的两道竖纹都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喝了几口之后这人便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然后舔了舔嘴唇朝着远处怒着喊道;“拿不下你这区区小妖!都对不起我百里的名号!”
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了深沉幽怨之声“可恶的人族!这里不欢迎你们!赶快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