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坐在我旁边,我和她所在的车厢只隔不到一米的距离,我们是同排的两个车厢,我在靠左边的那一个。
我有机会可以好好观察观察她,毫不夸张的说,是一个漂亮清爽的女孩。
“在乌托邦人生地不熟的,有个朋友的话也可以相互照应,如果是同学的话提前认识也会方便很多的。”
我知道这句话多少有点异性相吸的意思在里面,可爱的女孩子谁又会不喜欢呢?但如果直抒胸臆的以不纯洁的想法会有点掉我读书的身份。
其实我真的很擅长精神胜利法,只是和自己斗嘴很没意思。
“没办法,谁让良心的谴责和人性的弱点总是同时出现在我的大脑里呢?”我已经在脑海里排练搭讪的情节了。
太过油腻和拖拉会导致女孩对你的第一印象不会太好,所以我决定正常一点。最好不要让她觉得我是个轻浮的油腻男孩。
此时马车队正缓缓踏着夜空向天空中最近的云端飞去,绚丽夺目的星月夜并没有丝毫收敛,数以百万不同色彩的星云仿佛按照某种频率似的一闪一按灭,继续向我们炫耀她们的熠熠光辉。
我可以肯定首次见到如此光景的她被迷住了,我因为见过一次,倒也不像刚刚那么失态。准备蹭着这么个机会装一下“老手”,在这种新人刚报道一切不熟悉时给与照顾,好计划!
从刚才我就注意到右边的墙上有个按钮,看附近的人按了后可以在墙开一个小门,并且同一排的车厢之间可以铺垫一块木板小桥,还立上了较高的围栏,等会到了云层,马车队平行着云行驶的时候就可以按下去隔壁车厢了。
看着天空的星星一步步逼近,马车队的轨迹稍微平坦了一些,已经可以站在前面抓着围栏了。为了不太冒冒失失的,我决定先给同排的那个女孩打声招呼。
“旁边的那位同学!你是第一次去乌托邦吗?”巧妙的运用明知故问可以显得我对于乌托邦之旅很是老练。
毕竟人在陌生的环境总是需要一些精神支柱,特别是目前这种超乎常理的存在,如果有一个“老手”进行一些帮助指导会依赖的多。
同排的那个女孩闻声而来,转过头向我这边看了看,可能是怕风声掩盖住她的声音,大声的对着我说“我是第一次到乌托邦,信上说可以让我到乌托邦上学,我签了字就莫名其妙来了。”
其实这时因为车队的缓慢飞行,也已经接**云飞行了,风和坡度都不算很大了。
她左手捂着黑色裙子,头上的高绑马尾已经不在了,换成了一个圆圆的丸子头,可能是刚才看风太大就临时换了个发型,能看到她左手还戴着几个黑色的圈。
“你选的是哪所学院呀?”我在心里期待她选的和我同样都是圣列斯顿学院,这样开学后肯定能有个好的照应。
“我签字签的是墨陀玫琳,应该就读墨陀玫琳学院吧,我也不算很清楚。”那女孩回答道。
“那挺可惜的,我名字是魏玄正,签字签的是圣列斯顿,所以就读大概率是圣列斯顿学院”
对于认识的第一个新朋友,不是同校难免会有一些失落感,毕竟我也不知道墨陀玫琳和圣列斯顿相差多远,如果很远的话,见上一面应该不太容易。
看的出来她也有一些失望,明明是在乌托邦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却因为学校的原因可能很难很难见面。
她转过来看着我说:“我叫秦简兮,简单的简,在城阙兮的兮。”
“简兮?是简兮简兮,方将万舞的简兮吗?”我在这边的车厢问她。
“就是那个简兮,本身是形容勇武的,但我的母亲更喜欢把简兮翻译成化繁为简的意思”她在那边的车厢扶着围栏对我说。
“化繁为简吗?那这名字挺不错的,我之前看快刀斩乱麻也喜欢化简”
这个名字的寓意无论从勇武还是快刀斩乱麻来说似乎更适合男孩,但是简兮简兮的音律和化繁为简的意也很贴切女子。
“这是个好名字”我不禁赞叹道。通过她的名字,我对秦简兮的好感更加深刻了,也更加惋惜不能同校而行。
此时的浩瀚的云海再次涌来,附近的云飘动如白马过隙,从地上看云再快也没什么。但是自己身处云端之中才知道这速度是多么惊人。
要起风了?头顶的云雾层层叠盖住星云,没有星月的光亮,四周开始显得有些漆黑。飓风刮过耳边的声音连续不断,让人有点心生胆怯。
我和秦简兮挥手道别后关闭木板梯,墙上的房门再次变回了墙壁。我和秦简兮各自回到自己的车厢靠垫,系好安全带,似乎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但即使身处于如此危险的飓风云层中,马车队的速度没有丝毫减慢,而且还增加了上升的坡度到接近垂直,好像在追赶什么,或者说逃避什么。
云层开始出现响雷狂怒的声音,轰隆的巨响连绵不绝,好在乌托邦的科技似乎在马车厢里装入了消音装置,不至于雷声震碎大家伙的耳膜。
巨雷翻滚不断,像是乌托邦欢迎的二十四响礼炮,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做好准备下一声响雷,以至于自己不被一声声惊雷所吓到。
空气中剑拔弩张的紧张感越发浓烈,大家在接近垂直的攀升和响雷中不再欢颜达旦,仿佛一只只受惊的家猫微卷着身体紧张的躲在自己的车厢。
浩瀚的云海在风的吹动下波涛起伏,转瞬即逝后又迎来新的云浪。
在风起云涌的间隙中渐渐能看到一座白色大门,同样是石英制作的,只不过比之前传送门要大许多。
整个门雕琢着蛇鸟鱼虫,飞禽走兽。有拿着弓箭的丘比特、头发是蛇的美杜莎、有无数天使跪地祈祷,还有共工祝融镇守一方,宙斯、雅典娜、耶稣、女娲、盘古等数不胜数的中西方神话人物生龙活虎的被雕琢在巨型白色石英门上。
而石英门中间并没有门,之所以称呼“门”是因为他是一个类似门的框架。而中间是电闪雷鸣,呈现螺旋状的风雷之地。
越是靠近那座大门,风雷便越是响彻云霄。我的心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是乌托邦吗?不会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吧?”在这万丈高空如果出现任何差错,那么结局就无可分说了。我不敢接下来去想,只能期待一切平安。
马蹄极速的崩腾,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座白色石英巨门越发清晰,而石英门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人影!其身体少说有十层楼高,一个普通人甚至不如他眼睛的大小。
这人的头是一只巨大黑色狼头,两只立起来的黄色耳朵有黑迹排布,头发是深蓝大海的颜色,肩膀披着金色长翼盔甲,耳朵和脖子上挂着黄金为底镶嵌着银白色宝石,左手拿着一根极长的黄金法杖,法杖头部是一只无翅膀的金鸟,底部则倒挂着一个月亮。
夸张又健壮的黑色肌肉充斥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他低头注视着车队,仿佛要进行一次审判!
“阿努比斯!”马车队的所有人几乎同时发出质疑的感叹!
阿努比斯是胡狼神,也就是古印度文化里的死神!是守护和引导死者亡魂的地域之神,而他手上拿着的法杖应该是死神镰刀。
我对着旁边的秦简兮的大喊到:“这个是印度埃及神话的阿努比斯,死神!他出现在这里可能是好事也有可能是坏事!”
秦简兮已经被吓到问我:“为什么可能是好又可能是坏。”
“阿努比斯是守护和引导死者亡魂的神,他出现在这有可能是守护并且引导我们去乌托邦”
秦简兮回答“但我们又不是亡魂啊!”
“所以我说可能是坏事!说不定在刚才我们已经死了,乌托邦就是传说中的天堂,那你至少得死了吧?”
说完这些,秦简兮和我相继无言,我想在车队的每个人应该都心惊胆战的思考这究竟是那一出好戏。
而前方巨大的阿努比斯向我们扔出死神镰刀,一只巨大的死神之鸟向我们飞来。
迎面飞来的巨物带来的巨大压迫感让在场的所有人深深地窒息,就在死神镰刀即将落到车队里面时,死神的镰刀化身了一个古铜带一些金色的天秤,就不急不躁的浮在车队前面!
“阿努比斯的审判之秤!”
几个小时前还是一个普通学生的我在短短几个小时内经历了太多不可理喻的事。特别是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埃及神话阿努比斯和他的审判之秤让我不禁怀疑我是不是在做梦。
旁边的秦简兮对着我喊到:“应该还有真理之羽,我没猜错的话,阿努比斯想要挖出我们的心脏来和真理之羽称重!”
埃及神话中阿努比斯拥有着一杆审判之秤,每次迎接亡灵之前,会在秤的右边放上一根羽毛,真理之羽。然后取出死者的心脏放入左边与真理之羽称重。
按照传说,如果死者的心脏重于真理之羽,那么这个人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地狱,被赏赐给饥肠辘辘,穷凶极恶的恶鬼或者送给鳄鱼头、狮子的上身和河马后腿的怪物阿米特。
但是如果心脏轻于真理之羽的话,那么这个人就可以升入天堂!
看得出来在座的各位都不是等闲之辈,全部多多少少了解过埃及神话和阿努比斯与他的秤和羽毛。大家都在恐惧这一个死神下一步该做什么。
在众人众目睽睽之下,阿努比斯左手一挥,每个人都能诡异的看到自己鲜活滚烫的心脏离开自己的身体。一个接一个排好顺序的来到审判之秤的左边。
虽然所有人的心脏都离开了,但是马车队好像根本不在乎这些,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闷头直奔石英大门,在车队穿过大门后,我便一阵眩晕,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在孤寂的黑暗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模糊不清,我用最后一丝意思去努力翻译。
“魏玄正,十万根真理之羽也压不住你滚烫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