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街道上忽然发出悲戚的哭喊声与吵闹声,封燃在桌子上睡的打呼噜并未被吵醒,朝月一向浅眠,听见响动推开房门走了出去,便看见阿若站在大门门口朝着门缝向外瞧着,她走过去,阿若示意她不要出声,朝月顺眼看过去,只看见门外街道上站着一众穿着祭祀服装的人正在拖拽一个女子,约莫十五六岁,另一侧拉扯着的是一个老妇,衣服在地面上拖拽已经磨破散乱开来,一头灰发也凌乱不堪,脸上挂着两行泪竭力的嘶喊着,而另一侧那些身着白色祭祀服的人们却冷漠的只是将那少女朝前牵扯着。
“这是?”朝月回头问着阿若。
“她被选为祭祀的贡品了,后面的那个是她祖母,她们是镇上的一户人家,那个小女子父母早年病亡,一家里只有老妇人与孙女相依为命,平日里做些绣花品为生,估计是交不出祭祀的贡金,所以孙女被选做了贡品……”阿若低声解释着,门外那老妇紧拽着孙女的衣服,却被那些人粗暴的扯开,老妇狼狈的摔在地上,衣服头发都被扯散开来,泪水参杂着绝望的哭喊周边却无人同情,只是扯着那老妇的孙女走开了。
那老妇挣扎着爬起来时,那些祭祀执行者们都已经带着她孙女消失在街道上了,她蹒跚着追去,街道上无人开门去看,淡漠异常仿若已经习以为常了。
“一般村长会在交不起贡金的门户里挑选贡品,但是每次贡金都不是小数目,从最初的十金,到如今的百金,已经没有几户人家可以承担了……”阿若说着垂下眼睛,脸上充斥着恨意,“都是那个男人,把我们整个村,害到如此田地……”
封燃此时也被外面吵闹声叫醒,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瞧见朝月与阿若两人站在门口,打了个哈欠问到:“你们都站在门口做什么?”
阿若与封燃行了一礼,封燃瞧着两人神色不对,慢慢靠过来低声问着朝月:“怎么了?一大早的氛围这么沉重。”
阿若与封燃解释一番,封燃眉眼轻挑,只是淡淡说上一句:“就这事?”
“你有法子解决?”朝月问着。
“早在昨日夜里我们去过那祠堂,我便知道那被人传的神乎其神的余大师究竟是什么底细了,明日祭典之上,戳穿他便是。”封燃笑的妖艳,却带着十分的胸有成足,朝月不解,封燃却不继续说下去了,只是喊着肚子饿便走向厨房找吃的去了。
朝月回了房间的院落,正走到门口,便瞧着曦儿站在院落一侧的长廊口,与阿慈站在一起,阿慈正垂头与曦儿说着些什么,朝月有些惊讶,向来曦儿对一切事物与人都兴趣乏乏,难得见他如此。
朝月本不想打断,曦儿却似乎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转头便朝她瞧来,阿慈也停下,直起身子向她这边方向张望,一双蒙着白雾的眼睛里透露着些许迷茫与慌张。
与曦儿对上了视线,朝月才踏步进院子里,曦儿走过来抓住她的衣摆,朝月便与阿慈打了招呼,带着曦儿回了房间,她回头,阿慈还站在原地,朝她们的方向瞧着,朝月觉得有些奇怪,但也不去多想,她向来不爱多问问题,所以即便是奇怪阿慈为何会与曦儿说话,但她也不会去追问阿慈与曦儿说了些什么。
傍晚刚刚用完饭食,一向在吃饭的点准时无比的封燃此时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朝月在屋子里寻了一遍,四处都没有她的身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正当她准备回房,又听见大门口急促的敲门声,阿若走过来示意朝月躲起来,朝月点点头,闪身隐匿在长廊处,阿若整理了衣裳,开了门锁,门被粗暴的推开了,门口站立着一群身材高大的,穿着白色祭祀服装的人,领头的是昨日才见过的落花村村长,此时正神色阴沉无比,才一日未见,眉间的那团黑气似乎越来越重了。
“人呢?”村长张口,一双眼睛阴郁的朝着屋宅内打探着。
“什……什么人,村长?”阿若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但还是强装镇定的问着眼前的男人。
“少与我装蒜了,余大师已经占卜测算了,你这小小女子,居然与妖邪合谋要加害我们村,你昨日说你有远方表亲前来借宿,速速把那几人交出来!”
“什么妖邪?村长,你到底在说什么?”
“哼!”村长冷笑一声,接着说到:“还与我在这里装不知情,你现在老老实实把那几个妖邪之人交出来,我还可与余大师求情,饶你一命,如若不然,你也难逃一死!”
远方表亲定是说的朝月一行人,这几日朝月她们未曾现身于众人之前,这些人怎么会扯上她们?还说她们是邪祟?朝月藏身暗处,细细思考,此时定是有人想加害她们。
“村长,阿若真是不知!我那几个表亲昨日已经离开我们村了,他们不可能是妖邪!”
“离开?你这点小伎俩还想骗我?余大师今日测算,就在府内,不想交出来?你们进去,给我搜!”村长一声令下,他身后那群壮汉便从他身后窜出,向屋内走去,阿若想去拦,却被两个人一把按住。
屋内还有假死在家的阿慈和曦儿,不能被这些人发现,朝月思及此,便从暗处现身出来,“不用找了,我在这里。”
村长转头看过来,只见朝月一小女子,他微眯着眼睛瞧着她,“哼!果真藏着妖邪!”村长盯着朝月许久,“就你一人?还有人呢?”
封燃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朝月镇定自若,说到:“只有我一人,抓我便是,不要伤及无辜。”
“不要抓她,她不是妖邪!”阿若挣扎着朝着村长喊着,还想说着什么却被几人死死擒住。
“还想袒护这妖邪,一并带走,带回祠堂,听余大师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