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村长一行人,阿若急忙将房门关紧,封燃从屋顶上一跃而下,轻盈的落在地面上,瞧着侧身靠在大门旁若有所思的朝月瞧着,也不说话。
“你在想什么?”半晌,按耐不住的封燃问着一直低头沉思的朝月。
“那个假山神不是已经被你消灭了,为何这个余大师还要全村里上贡贡品,还是五个那么多?”
“这个很简单。”
朝月抬眼瞧着露出一脸痞笑的封燃一脸不解。
“晚上我们去瞧一瞧那余大师的庐山真面目,看看究竟他要搞什么鬼,不就行了?”封燃笑的张狂。
入了夜,朝月换上了一套黑色紧身夜行衣,将两把在神隐镇打的两把配剑装配在身上,又将一排如同柳叶一般的飞刀放置在靴子内侧,她将头发盘起,额上系着一条红色的发带,衬得一张小脸瓷白,收拾妥当之后,她推开房门,正遇着站在院落里挥舞着往生的封燃,一身红衣穿着的并不规整,外套被挂靠一半在肩膀上,另一侧白色的里衣全然露在外面,流露着不羁之色,他将散着流光的巨大的剑轻盈的抛向空中,随之仅用一根手指接下,仿若在逗弄着小小的玩具。
封燃瞧着朝月出来,便停下手中把玩的大刀,手掌一挥,往生便又消失在空中,只留下些许发着光亮的残尘。
“走吧。”
“你不换衣?”朝月盯着他身上在夜里过于亮眼的衣服有些发愣。
“有什么好换的,爷就这一套衣服……”封燃回答的理所当然,也是,这货吃的霸王餐被揍成猪头都没钱付,哪来的衣服换。
“等会小心行事,不要乱跑。”朝月叮嘱着,封燃闻言点点头,随之两人闪身,消失在浓浓的黑夜之中。
夜晚,落花镇家家户户都熄了灯火,挨家挨户门口都挂着一盏白灯,显得整个村子更加诡异,朝月与封燃落身在一处宅邸的屋顶之上,俯瞰这落脚的宅子,根据阿若给的地图,这里便是余大师所居住的祠堂。
这宅邸颇为奇怪,四面而环的天井正中,有一个巨大的八角水池,每个角落都放置着一座石雕,石雕上刻满了奇怪的符文,与落花镇家家户户门口的幡条上的符文相似,水池中种着睡莲,些许花苞已经含苞待放,萦绕着薄薄的水汽,说是观赏的水池,却有些许怪异,谁人会在家里的天井处种上那么大一池的莲花?
封燃只是盯着这水池,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你笑什么?”
封燃听到朝月低声询问,只是眨眨眼,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随之,院子里走出来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人从房屋一侧走了出来,身形佝偻步履缓慢,那个人怀里抱着一团白布包裹的物体,上面用写满符咒的布条裹紧,辨认不出是什么东西。
那个男人步履蹒跚的走到水池旁,站定在水池边,嘴巴里一直念叨着一些类似咒语一般的让人听不懂的语言,半晌之后,他停下,将那一身黑袍摘了下来,只见露出一张极其衰败老残的脸,如同枯木,皮肤苍老蜡黄布满了皱纹及黑褐色的老人斑,头顶上只剩几缕稀疏的白发,已然一个油尽灯枯的老人模样。
只见那老者颤颤巍巍将手中的包裹打开,里面是一团粉白色的肉团,不知是什么肉,散发着细腻的光泽,他将那肉团掏出来,用力抛入面前的水池之中,发出噗通一声,那肉团便急急沉了下去,周边都荡起些许波纹,随后便是寂静,那老者却一直站在水池边静静等候着。
半柱香的时间,那沉寂的水池中央忽然开始冒气水泡,渐渐的那水泡越鼓越大,似沸腾一般,水面开始萦绕起一股薄薄的雾气,随后那沸腾的水面之中,缓缓涌出一道水柱,那水柱竟渐渐化作一个人形,立于水面之上,只见那水人缓缓伸出一只手来,递于那老者的面前,那老者激动上前,几乎是连滚带爬,双手接过,只见是一粒发着光芒的圆珠物体。
那物体刚被那老者接过,那化形的水人边瞬间散作一滩清水,洒落入水池之中,将那一池的荷花打的噼啪作响。
老者瞧也不瞧,只是急急将那圆珠径直塞进嘴里咽下,随后那老者枯黄发皱的皮里竟然开始龟裂,那破损的裂缝之中散发着光芒,那老者只是狂笑着撕扯着身上的裂开的皮肤,随着那些皮肤大块大块的剥落,竟然从里面显出光洁的皮肤出来,他不断撕扯着如同外壳一般的皮肤,慢慢竟然从内蜕变出一个年轻的男子,佝偻的身躯也挺直了起来,皮肤光洁青春如同二十出头的男子,连原本稀疏的发都从内里剥落出一头乌黑的青丝。
只是一会会功夫,原本在朝月她们面前的那个老者便诡异的变成了一个年轻男子,只见那男子蜕变完,理了理自己的发与衣物,瞧着那一地的枯皮,只是引火烧了干净,待一切处理完了,便带着笑容走出了院子。
封燃的脸上毫无惊讶的神色,只是淡漠的瞧着,看似早就有所预料,随着那个男人离开,他便翻身而下,朝月刚想拉住他,他却早已落足于水池旁边,揣着手臂摸着下巴,对着那水池边石雕上的符文仔细研究着。
朝月也轻点足尖,落在封燃身边,一边警惕的瞧着眼前的莲花水池。
“你怎么回事?都说了要你不要乱跑!”
封燃瞧着朝月警惕的眼神,笑着说到:“不必担心,它暂时不会再出来了。”
“它?”朝月狐疑的瞧着封燃。
封燃点点头,“这是个封印用的咒文,这些石雕是被分割的法器,但是并不齐全,这水池里被封印着什么东西。”
朝月瞧着水池上面还带着水汽的莲花,想起刚刚那个清水化作人形的妖怪。
“是妖?”
封燃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这水池里面,并无妖气,而且,并没有任何妖物,拥有能够使人返老还童之术,妖物常用的是幻术,对实物一般是无用的,那个老头,很明显,他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明明是将死之人。”
“那是什么?”朝月皱了皱眉头。
封燃忽而笑着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她靠近点说话,朝月侧耳靠过去,封燃却肩膀一抬,一副欠揍的表情说:“我不知道。”
随之便是一个暴栗扣到他脑袋上痛的捂着头蹲在地上求饶。
“你这女人也太很了!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朝月翻了翻白眼,飞身离开了院子。
封燃揉了揉脑袋瓜,站起来离开之前瞧着眼前的水池,却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真是,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