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月一行人随着阿若的指引来到落花村,虽才刚刚入夜,村中的各个人家门窗都关的紧紧的,挨家挨户门口都挂着幡条,上面写着些许符文,而有些没有挂幡条的门户的大门上都被贴上了类似于封条一样的东西,村落毫无生气,充斥着诡异。
“村里每个人都要花不少钱财找那个男人换取‘庇佑’符,每个月还要上交不少贡品,有些家庭负担不起的,那个人便会向山神大人告状,降下疾病与痛苦......”
阿若与朝月和封燃解释着,继续朝前走着,一直步行到村正中,有一个巨大的人工搭建的石台,上面挂满了幡条以及些许铃铛和彩色的布条,石台上用红漆刻写着各式各样的符文。
“每个月初,那个男人会在此处宣读山神大人的预言,三日前他在此预言我的妹妹即将成为贡品,我趁村里执行祭祀的人不注意,换下了我妹妹......”说到此处,阿若仍是有些后怕的颤抖。
“就没有人想着反抗吗?”封燃将双手背在头后,挑了挑眉问到。
“起初,是有些人想抵抗的......”阿若说着,顿了顿脸上露出些许害怕的表情,“可是每当村里的人拒绝服从那个人的命令,便会殃及家里人一起染上奇怪的疾病,落花村都是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家家户户都有老小,再者后来,村长似变了个人,他开始极力宣扬那个人是来自神境的神的预言者......”
“神境哈哈哈哈,哪个神会养个那么丑的蛤蟆?”封燃笑出了眼泪。
阿若沉默下去,是啊,就是个这么虚假的谎言,村里却害怕了七年之久。
走了约二柱香,才走到村西,阿若带着他们在一处宅子前停了下来,屋瓦都已不新,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份,但胜在干净整洁,门口挂着一盏白色的灯笼,周围萦绕着被火光吸引的飞蛾。
阿若拉起大门上的把手重重敲了三下,不一会,从门内传出来一个女子警惕的声音,“谁?”
“阿慈,是我,我回来了......”
门被急急打开,随之从那门内走出来一个女子,那女子与阿若有七八分相似,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泪痕,显然是刚刚正在哭泣,她急忙跑出来,还被门槛拌了个趔趄,阿若急忙扶住她,才避免摔倒。
那女子只是呆楞着摸了摸阿若的脸,才拥进阿若的怀里,开始大声哭泣,“姐姐!你真的回来了,我还以为我在做梦!”
阿慈抽噎着问她是如何回来的,阿若止了泪,对阿慈回复到:“此时说来话长,我们进去再说。”随即转头对封燃和朝月说:“两位恩人请进,狭屋陋宅,不要见怪。”
“恩人?”阿慈转头朝封燃朝月二人方向张望几许。
“是的,姐姐能够活着从那里出来,是这几位恩人救了我。”阿若与阿慈说着,对着朝月和封燃歉意的笑了笑,“我的妹妹眼睛看不见......”
朝月这才瞧见,阿慈的眼睛上蒙了一层如同柔纱一般的雾状物。
阿若先带着朝月与封燃进了客房,二人瞧着房内一张床铺,露出奇怪的表情。
“天色不早了,几位恩人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再来找我。”阿若说着,便顺手带上了房门。
“哈哈哈哈,准是那妮子觉得我们是一家三口。”封燃笑的肚子痛,瞧着朝月一脸黑线的表情,更是开心了。
朝月一脚朝他屁股上踹去,被他扭过身子一躲,封燃刚想笑她,但随之便是面上被砸上一块木枕,砸的他眼冒金星,捂着鼻头蹲在地上直嚷嚷。
“你睡那边。”朝月指着床旁边的茶案,上面刚好可以躺个人,便瞧也不瞧他,帮曦儿解了衣服脱了鞋袜,抱着曦儿合衣睡下了。
封燃在朝月背后指着她无声的做着鬼脸,随之又老老实实将那地上的木枕捡起来,擦了干净,一个翻身便跃上了茶案,瞧着二郎腿躺了下去。
第二天天刚亮,朝月便醒了,曦儿还在睡,在路上奔波一直无法好好休息,难得睡个好觉,她便没有叫醒曦儿,封燃睡相奇差,抱着茶案上的茶壶口水流了一桌,嘴里还在细细碎碎念叨着什么,朝月翻了翻白眼,便推门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便瞧见阿若的妹妹阿慈正坐在另一侧走廊的木栏上,只是盯着面前一处笑着,似在和什么说话,朝月瞧过去,那里空无一物。
朝月瞧着奇怪,但也没有打扰,这时从对面房间门推开,阿若走了出来,瞧见正在门口站着的朝月,打了声招呼。
阿慈听见阿若发声,才发现院落有人,慌忙站起身来,站定,遥遥朝朝月的方向行了个礼,朝月回了个礼,却想起阿慈是瞧不见的。
一切的宁静是在午时被打破的,门口忽然传来激烈的敲门声,阿若让阿慈躲在房里,前来开门,门口站着十几二十人,都是穿着白色的长袍,头上戴着白色的斗笠,斗笠上用墨写着符文,是执行祭祀的人,也是那个驭妖师的走狗,为首的人穿着枣色的长衫,脸色正常,却瞧着不知道哪里有些奇怪,明明面色正常却瞧出些阴沉腐败之意,像是外实内虚弱。
“村长。”阿若叫了声,为首那人点了点头,却依旧是面无表情。
“门口这马,是谁的?”
阿若瞧过去,是朝月昨天夜里栓在门口的马。
“是我远方表亲路过此处,前来借宿,是他们的马。”
村长盯着阿若的脸瞧了半天,瞧不出来有哪些怪异之处,只是面色不善的继续说到:“昨日祭祀不知被何人破坏,未能成功,余大师昨日夜里连夜占卜预言,山神大怒,要给村中降下灾祸!”
卧在屋檐上看戏的封燃只是嗤笑,什么鬼山神,昨日夜里早已被他两刀刀风都给刮死了,这驭妖师还在装神弄鬼,看他能玩出个什么花样。
“那我的妹妹,我的妹妹作为祭品,她还活着吗?”阿若眼中带泪,演的十分之认真,瞧着倒真像是祭出了妹妹十分担心的姐姐。
村长浑浊的眼珠子盯着阿若瞧了半分,瞧得她背后冷汗四起。
“你的妹妹已经祭出了,那不是送死!是升华,这是你们家门的荣幸!余大师说了,昨日山神动怒,光是你妹妹远远不够,每家每户都要捐献百金,村中要选出五个贡品,三日之后在祭台进行祭祀大典,我只是来例行通知,做好准备。”说完,便带着众人摇摇晃晃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