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上的男子摔得眼冒金星,又被那黄衣女子一顿胖揍,大喊着:“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快把本小姐的钱包交出来!”
那地上的男子颤颤巍巍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暗金色的钱袋子,递给面前的黄衣女子,那女子伸手去接钱袋,却没瞧见那男子眼中一丝狠厉一闪而过,只见那女子刚触到钱袋,那男子便从胸口处拔出来一把锋利的尖刀,急急朝那女子脸上划去,周围围观的群众都是一阵惊呼,女子躲闪不及,眼看着那尖刀朝她的脸颊上刺过来,急急闭上了眼睛。
却只听见‘喀哧’一声,随之便是男人的哀嚎声,预想的疼痛没有袭来,黄衣睁眼,只见一身材纤细的女子站在她面前,冷眼站着,手中捏着那男人握刀的手腕,此时已经一百八十度反转折断了,那男子痛的满头大汗面色青紫,眼泪鼻涕淌了一脸。
朝月皱着眉头,一脚将那男人踢飞出去,随之周围围观的民众们都欢呼起来,称赞她好身手,这时候在庙会巡逻的官府的官差走了过来,因为之前在府上见过朝月,打了招呼,双方简单说明了情况,便将那个躺在地上嚎叫的男人带走了。
朝月这时才转过身来,朝一脸呆愣的黄衣女子伸出手来,轻声问着:“你没事吧?”
女子迟疑一会,才将手递过去,朝月将她一把拉起。
“你的钱袋。”
女子接过朝月递过来的钱袋,“多谢......”
朝月拍拍身上的灰,将站在一盘的海湛和曦儿继续牵起来,准备走人,那黄衣女子却跑来将她一把拉住,朝月回头,一脸不解。
“你还有什么事?”
“你身手真好,可不可以教教本公......本小姐?”那女子眼睛里闪着微光,朝月这才细细打量到她的脸,一张鹅蛋脸上眉眼艳丽,是个美人,还带着稚嫩,约莫十六岁出头的样子。
朝月还未回答,却见那黄衣女子有些神色紧张的向背后张望,随之便是面色一变,急匆匆与朝月说着:“女侠!我们有缘下次再见,我有些事情,先走了,后会有期!”
说着那黄衣女子便急匆匆跑开了,眨眼便消失在了人群里,朝月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时从另一侧人群处走出来三四个身着黑衣短袍,额上绑着红边黑底发带的男人们,腰间都装着佩刀四处打量着朝这边走了过来,视线从朝月身上一扫而过,便又朝着黄衣女子的方向走去。
这些人,是些武力高强的人,步伐稳健却轻盈无声,视线如秃鹫锐利如刃。
朝月只是面色冷淡的瞧了几眼,也不想节外生枝,只是带着曦儿和海湛继续去挑选着花灯,原本瞧着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了,庙会又恢复一片祥和之中。
来到一处贩卖花灯的摊子边,展示板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都做工精细模样好看,海湛兴奋的挑着花灯,一旁的曦儿神色有些不对劲,朝月瞧过去,蹲下身子,平视着曦儿,柔声问着:“曦儿,你怎么了?”
曦儿抬眼瞧了朝月一眼,又垂头瞧了瞧手上只剩了一半的糖串,一双好看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落寞。
那糖画被曦儿握得太久,都已经化掉了。
朝月摸了摸曦儿得脑袋,发丝柔顺的如同绸缎。
“你要是想要,等下我们可以回去再买。”
曦儿摇了摇头,只是默默瞧着手中已经融掉的朝月的画像,轻轻松手,那糖串便掉在地上被灰尘占满,他也不瞧她,模样有些不似孩童的寂寞。
对,朝月竟从他那张稚嫩的脸上,瞧出些许落寞出来,朝月不太明白曦儿想要什么,曦儿只是盯着摊铺子上一处挂着各样面具的网格上,上面都是悬挂的各式各样鬼面面具和生肖面具,朝月便又问:“曦儿是不是想要买面具?”
曦儿只是摇了摇头,便将视线转向了别处。
海湛挑好了花灯,是一个鬼面大将骑着状似麒麟的猛兽手持长柄勾月镰刀动态威猛,站地之处皆是步步莲花,一瞧便知道做灯的是老师傅,每一处细节都是精细雕画。
海湛还真是喜欢噬月神煞,无论是糖画还是花灯,都买的类似,朝月付了钱,又问曦儿想要哪种,曦儿兴趣缺缺,朝月便随意挑选了两盏花灯,祭祀游行要开始了,原本站在街道上的人群都开始朝两边靠拢,将中间通往山路上供奉魔尊庙宇的路空了出来。
海湛激动的挤到人群前面瞧着,朝月也带着曦儿走到前面照看他。
道路最前方,出现两列穿着红衣黑袍,戴着青面獠牙的鬼面面具的表演者抬着一个巨大的露天轿捻,四根轿柱,每一根分布着四人抬着,轿身四角都挂着巨大的金丝穗子,上面挂着刻着符文的铜铃,轿子台面上铺着勾画细致的丝绒毛毯,毛毯上半跪着一人,头上顶着雪白的毛发,面上覆着凶狠威猛的鬼怪面具,身着黑衣铠甲,手中握着一把长柄弯月刀,身边站着四个举着火把似看护的守护神,那暗色的铠甲在火光下发出细腻的光泽。
那轿子上的人应当扮的就是传说中的‘噬月神煞’,看上去颇为威猛。
轿子后面跟着奏乐的队伍,随着一声击鼓声破空而起,轿子身后大小鼓齐鸣,唢呐箜篌共奏,声乐颇为庄严,队伍开始前进了,前方两个领头的‘守卫’开始拿着火把朝天而起,嘴中吞了一口酒,便是朝火把喷洒,火舌冲天,迎来人群一片欢呼叫好。
朝月眼前似乎有个场景亮起,那噬月神煞握着长柄勾月镰刀身骑魔兽而下,以一敌百,踏月披星而来,身下皆是熔火。
海湛兴奋的直拍手,曦儿只是瞧着,握着朝月的手却暗自紧了紧。
队伍朝前走着,随之,信徒们都手持着花灯随着队伍之后,虔诚祈祷,祭祀的队伍缓缓向山上的庙宇方向走去。
朝月有些新奇,但也无它的想法,这里真是有趣,人们弱小如同蝼蚁只能寻找魔族庇佑,但却繁衍生息越发壮大,如同野火烧不尽的枯草。
海湛兴奋的提着花灯朝前跟着队伍跑着,朝月在后面叫了一声:“湛儿别乱跑,小心跑丢了。”预备追过去,身后的衣物却被牵扯而下,朝月回头,只见曦儿站在原地垂着头,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还似残留着刚刚的火光,在熠熠生辉。
朝月蹲下身子,瞧着曦儿,今晚他情绪一直不太对。
“曦儿?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想去看‘噬月神煞’吗?”朝月轻声问着他,只当他是哪里不舒服了,小孩子们都把这噬月神煞视作心目中的英雄,曦儿应当也会喜欢这新奇玩意儿才是。
曦儿只是直直地瞧着朝月的眼睛,眉眼只是冰冷,粉嫩的嘴唇轻轻张合,吐出一句:“我讨厌他。”
远处山坡上开始燃放烟花爆竹,绚丽的火光在天空炸响,光亮洒在曦儿稚嫩的脸颊上,如同薄月般清透,却带着无比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