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没有定论就没有其二,还请将军耐心等待,不出两日,贾诩定能查出真相,到时贾诩定保将军万无一失。”
闻言,李傕似信非信地看了贾诩两眼这才下令道:“贾诩,本将令汝速查此事,违令者斩。”
“是。”
待贾诩走后,阴晴不定的的李傕沉声道:“来人。”
待兵士入内,李傕当即下令道:“你去狼牙铁骑挑几个好手,一定要把华佗及其药童给我抓回来,若……事不可为”李傕突然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寒声道:“杀!”
且说贾诩领命直奔皇宫觐见献帝。
入见,贾诩只见献帝坐于上首却不见伏皇后的身影。
“贾诩奉李将军之命前来探望陛下,尔等速速退下。”
如今长安乃是李傕郭汜二人的天下,因此贾诩的话极有分量,侍从闻言便鱼贯退了出去。
屏退左右,贾诩才道:“陛下,贾诩特为伤药而来。”
“伤药,贾爱卿受伤了?”献帝上下打量贾诩,好似没发现他伤在哪。
“陛下,去年郿坞围猎之时有豺狼突入猎场,贾诩不幸遭了狼吻,狼毒甚狠,难以痊愈,就此落下了病根,莫非此事陛下忘却了?”
贾诩说起往事,献帝目光一疑而后道:“真有此事?”
“陛下,你……”
见贾诩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献帝忙伸手拍额道:“哎哟,爱卿莫怪,一月前孤头疾缠身,痛得孤那是如针刺骨,浑浑噩噩地忘却了许多事情,即使如今头疾已除,还是有许多事情孤想不起来,爱卿莫怪,莫怪。”
赵朗如此说法倒也漂亮,以后再忘事那也就顺理成章了。
“原来如此,贾诩唐突了。”贾诩忙低头致歉。
见贾诩如此,赵朗自是受用无比,心思一动,赵朗便说道:“爱卿不必如此,说来也巧,孤这倒是有一疗毒药方,爱卿大可一试,想来定有奇效。”
“陛下也通医道?”这回贾诩是一脸的惊讶。
见贾诩这副表情,赵朗更是满意道:“爱卿有所不知,自见了华佗华神医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医术之后……”
顿了顿赵朗又接着说道:“说来实让爱卿见笑,孤乃真龙天子,本该视已为天下第一人,奈何孤对华佗的医术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此事有伤天颜,爱卿可千万莫要说将出去,否则孤将无颜见列祖列宗矣。”
“陛下肺腑之言,贾诩亦感同身受,华佗医术当为天下第一人,贾诩亦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话锋一转贾诩又道:“莫非此事与陛下的药方有关联。”
“哎呀,爱卿说得太对了,实不相瞒,孤早先欲拜华神医为师,奈何华神医志在游历四方,救治四海病人,不愿留在宫中,此事便不了了之。”
“可即便如此,孤对医道的热衷亦丝毫未减,加上宫中大小事务皆有李郭二位将军主持,闲来无事,孤便立志通读天下医书,这狼毒医方,便是孤在古医书上看来的。”
这药方的来由倒也合乎情理,至于信不信那就只有贾诩自己心里清楚,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好像是信了。
贾诩诚挚道:“陛下这分雄心壮志甚是感人,受华神医所感,贾诩近来也常看些医书,今与陛下一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贾诩惭愧,万分惭愧呐!”
贾诩这一席话,直让一股热流从赵朗胸中升起,赵朗激动莫名道:“爱卿啊,没想到孤在这深宫中还能遇到志同道合之人呐,爱卿乃孤之知音也,往后还请爱卿常到宫中来,你我二人共论医道可好?”
“陛下之邀,臣万分感激,臣遵命!”
在赵朗的印象中,贾诩还是首次向他称臣,这一变化让赵朗喜出望外,在这深宫之中没有自己的人怎么行?何况贾诩还是李郭二贼的谋士,何况他这个皇帝还是假的。
赵朗在为他的心计得逞而得意,贾诩看向他的眼神明显热络了许多。
至于贾诩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有没有看出赵朗的心思,或者他主动称臣是否有所图谋,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总之贾诩对他面前的这位献帝的确是热络了许多,恭敬了许多。
“陛下,那这药方?”
“哦,爱卿稍后,孤就提写药方。”献帝话罢就提笔在竹简上写下了治狼毒的药方。
写罢献帝起身亲自将竹简交到了贾诩的手上并说道:“爱卿依药方施为,定能药到病除。”
“谢陛下,臣告退!”
谢恩而出,出了门的贾诩脸上出现了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神色。
随后贾诩又问待从伏皇后所在,待从告诉他伏皇后在后花园,贾诩当即去见了伏皇后。
此时伏皇后正坐在石桌旁不言不语,听到待从通报伏皇后才回过神来。
看了站在丈许外的贾诩一眼,伏皇后先开口道:“你来找本后何事?”
“贾诩此来,有一事需向皇后求证。”
闻言,伏皇后再次打量了贾诩一眼才问道:“何事?”
“贾诩适才见过陛下,却发现陛下与往昔大有不同,伏后与陛下朝夕相处,想来感受当比贾诩更为深刻。”
一听贾诩此言,伏皇后心中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真的献帝虽然说过可问计于贾诩,但是伏后却自有计较。
伏后面不改色道:“陛下大病初愈,有些许怪异之举亦属正常,在本后看来,陛下与往昔并无不同,只是迷上了医道罢了。”
“那除此之外,皇后可有其他发现?”问完,贾诩又补了一句:“事关重大,还请皇后据实相告,否则我大汉将改姓矣!”
贾诩此言不是危言耸听,已知真相的伏皇后心里自然明白,但伏皇后却是奇怪道:“改姓,莫非你认为陛下是有人冒充的?”
顿了顿伏皇后突然凤目一寒,沉声道:“这不可能,本后与陛下朝夕相处,要是连本后都把人认错了,那岂非遗笑天下?若再胡言,就算本后要不了你的命,自有他人取你性命!”
面对伏皇后的威胁,贾诩却是不为所动道:“皇后息怒,臣对大汉的忠心天地可鉴,无论天涯海角,臣誓死追随陛下。”
说到这贾诩便闭口不言,而是抬眼看向伏皇后。
伏后是听出来了,贾诩除了表忠心以外,还提到了天涯海角这四个字,那么是他已经查出了真相还是出言试探?
沉默三息,伏皇后才开口道:“贾爱卿之忠心本后已然知晓,本后他日定会告知陛下,对爱卿加以重用。”
就这么一句看似客套的话却是让贾诩忙施大礼振奋道:“谢皇后,他日旦有所遣,贾诩当肝脑涂地以报皇后厚恩!”
“亦如此,贾爱卿可还有其他疑问?”伏皇后凤目也是微不可察地一亮。
“臣已无疑问,请皇后好生养息,臣告退!”
伏皇后看着转身离去的贾诩,喃喃自语:“陛下啊,但愿你果真是慧眼如炬,否则妾命休矣!”
献帝走了,朝中又被李郭二贼把持,一班老臣人人自危,敢怒不敢言,此时的伏皇后还能指望谁?指望龙椅上那个假献帝赵朗吗?
真献帝尚且自身难保,更何况一个药童赵朗,一旦身份被拆穿,那便是篡逆,夷灭九族的大罪,到那时谁也救不了她。
伏皇后很清楚,现如今能让她有所指望也就是献帝提到过的这个贾诩了,然,贾诩就像是一把双刃剑。
伏皇后也愿意像献帝所说的那样相信贾诩,但皇权之争向来凶残至极,没有忠孝道义可言,伏皇后不敢肯定贾诩最后会站在她的一边,她只能寄望于献帝是否真的慧眼如炬,她现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孤立无助只能听天由命。
且说贾诩出了皇宫便前往李傕府。
“贾诩,事情都查清楚了?”李傕一见贾诩便站立而起。
贾诩走到案前方才说道:“将军,贾诩已然见过陛下和皇后。”
见贾诩说到此便住口不言,李傕急道:“如何?皇帝是真是假?”
“将军,皇帝是假的。”贾诩竟一口道出了实情,若伏皇后在此定会冲上去捅他两刀不可。
“什么?真是假的,本将这就活剐了他!”李傕怒不可遏便要冲将出去。
但是贾诩却是拦住了李傕,“将军息怒,容在下把话说完。”
“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有屁快放!”
贾诩接口道:“将军,假皇帝要比真皇帝好。”
“放屁,我看就是你故意放走了真皇帝,老子宰了你!”李傕呛的一声拔出了佩剑。
“将军且慢,在下另有计较,请将军细听我言。”
在李傕心里,贾诩向来不是无的放矢,一念至此,李傕便上了心。
见李傕一时没有动作,贾诩忙接着说道:“将军,上次在下只说了其一,未说其二,这其二才是关键。”
“说!”李傕呛地一声归剑入鞘。
见稳住了李傕,贾诩顺势往首座一指,说道:“将军请上座,且听贾诩慢慢道来。”
李傕盯了贾诩两眼,这才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