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缨嘿嘿一笑,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掀开被子,简单的穿上内衫,朝着门外侍候的小沐喊道:“进来吧。”
小沐低着个头,红着脸走了进来,讷讷的不说话。
刘缨顿觉有趣,上前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小沐头埋得更低了。
刘缨嘿嘿笑了起来,收回自己恶作剧的右手,任由进来的侍女替他穿衣。
“日后府上之事昭姬你想处理就处理,倘若觉得累了就交给赵伯吧。他是府上的老人,是个值得信赖的。”刘缨笑着对蔡琰说道。
蔡琰身子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个小脑袋,微微点点头。
刘缨洗漱完,吐出漱口水,穿完衣服,朝着外面走去。
“主公。”一进入大堂,众人齐声道。
刘缨点点头,神清气爽的样子,笑呵呵的打着招呼。“咦,翼德呢?怎么没见着他?”刘缨好奇的问道,一边坐了下来。
满宠一拱手,笑呵呵的答道:“那个莽夫昨夜太兴奋,到现在还是醉的不省人事,怕还在梦中呢。”
刘缨哑然失笑,摆摆手,“算了算了,先不用管他了,开始今日的议题吧。”
贾诩站了出来,倒不是他想站出来,而是刘缨一直都在看着他。
“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连文和都能站出来了。来,文和,说说你的想法。”刘缨笑眯眯的道,似乎全然不知道先前一直盯着贾诩的人是谁。
“启禀主公,先前董卓除去丁原,尽收其部将,现如今其实力急剧膨胀,希望主公早做提防。”贾诩恭声道。
刘缨无语的看着这个老滑头,就不该对他抱有什么希望,等同是在念了一遍情报,什么有用的计策都没有,连个想法都没有。
“唉,算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刘缨摸了摸案几上的小鼎,无奈的道。
贾诩嘴角抽搐着,内心有些慌张,那个小鼎怕是有些个重量,若是砸到脑袋上......
他轻咳两声,急忙道:“属下对此还是有些拙见,希望主公能斟酌一二。”
不待刘缨回话,他快速的道:“首先,董卓虽然势大,但是洛阳城中豪强众多,想要挨个摆平颇需一般功夫,所以依董卓狂狷的性子绝对会产生摩擦。”
刘缨赞同的点点头,做了个请讲的手势。
贾诩自信的道:“依我看来,就董卓目前的动作分析,他一定是抱有废立之心。”
一句话,石破天惊,武将们没什么太多看法,自古以来就是士为知己者死,仗义每多屠狗辈。拥立废黜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但文官们的表情就很奇怪了,满宠和程昱淡定的坐着,甚至还抿了茶水。而毛玠和刘晔则是一脸震惊,脸色极度纠结,甚至直接开口驳斥着。
贾诩也不管他们的看法,只是继续陈述自己的看法:“哪怕是废立之事也非一朝一夕之事,只要实力足够强劲,就足以抵抗一切动乱。”
“所以,当南联刘表,北和公孙瓒,东拒董卓,西吞陶谦。现下兖,青二州都在掌握之中,只要再占据徐州,合三州之力,以观时变,足以纵横天下。”
刘缨满意的点点头,先前他就已经和自己说过这个想法,但是有些事情不能总是主上来说,底下也得有张嘴来替自己引出议题。
程昱放下茶水,淡淡的问道:“可是徐州陶谦为人忠厚耿直,与我等素无恩怨。若是行无名之兵,恐怕会惹人非议。”
贾诩有些无奈了,他压根就不信以程昱之智会想不明白这个问题,这是要把自己推上前排了。
“咳咳,忠厚耿直的只是陶谦,他的手下或是儿子就不一定了。”贾诩含蓄的道,内心暗暗祈祷着。
“好,”刘缨抚掌而笑,“那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一摆手,他淡淡的吩咐道。
贾诩嘴角一抽搐,就知道好的不灵,坏的灵,这下完蛋了。
对上刘缨满是笑意的眸子,心底暗暗叹了口气,恭敬的一揖礼:“属下遵命。”
刘缨满意的点点头,这个老阴货不逼他就一直在一旁划水,而这时候不用他简直是暴殄天物。
等散了会议,刘缨又是带着手下武将巡视一遍校场,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一番鼓励刷一刷存在感。
“汉升啊,这支部队我可是寄予相当的期望,你可莫要让我寒了心。”刘缨从校场走出,浑身又觉得充满了干劲,拍了拍黄忠厚实的肩膀,鼓励道。
黄忠一抱拳,沉声道:“忠定不负主公厚望。”
刘缨点点头,在两侧武将恭送中慢慢离开了校场辕门。
“家主,昨日那郭嘉您还见不见?”离开辕门百八十步远,霍甲凑上来,轻声问道。
刘缨一愣,一拍脑袋,差点把这位浪子给忘了。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俊逸的脸庞勾出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大手一挥:“走吧,去见识见识这个浪子,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花招。”
回到清河王府,来到了东厢房。刘缨招过门口守着的小厮:“他可有什么动静?”
小厮跪在了地上,恭敬的道:“回家主的话,自昨日到这,他就没什么动静,除去吃饭,喝酒就是在睡觉。”
刘缨点点头,迈步走了进去,一边爽朗的笑道:“奉孝,在这待得可还好?”
郭嘉懒懒散散的半倚在床榻上,手搭在膝盖上,手下还盖着半坛酒,正在那酣睡着。
突然听见有人声,他一个激灵,险些打翻手下的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勉强睁开一道小缝,待看清楚了来人,又重新倚了回去。
“哦,清河王殿下来访,草民有失远迎。”草草的一拱手,郭嘉又想睡回去。
刘缨笑眯眯的看着他,神色间也不见恼怒,只是微微的一抬手。
典韦从身后走出,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向郭嘉。一个抄手,直接就把他夹在腋下。
“孤亦习得微末医术,不敢自夸,但是阁下已经是病入膏肓,就冒昧的打扰了。”刘缨笑呵呵说道。
郭嘉一下精神过来,让人以一种极其羞耻的方式带出去,这无疑是用他的心弦在弹将军令。
“停停停,殿下,还请停手。”发现挣扎无果,箍在腰身上的大手如同钢铁一般紧紧的卡在身上,无奈之下,郭嘉大声叫道。
刘缨回过头,以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郭嘉,深深的叹口气:“你看吧,都说你是病入膏肓了。昨夜你我相谈甚欢,说要辅佐我成就一番大事,你都忘记了?”
郭嘉一愣,挣扎的幅度一下小了,眼中闪出一丝迷茫。
但瞬间他又反应过来,“你......”
刘缨一下打断他的话,笑呵呵的道:“无妨,奉孝啊,我不会怪你的,毕竟这是种病,并非你自己所愿。等我帮你治完病,你就会想起来的。”
郭嘉瞬间涨红了脸,手指颤抖的指着刘缨,半天说不出话来。“你......我没得病,昨夜是殿下的大喜之日,殿下难不成忘记了?”最终他有些苍白无力的提醒道。
刘缨摇了摇头,咂咂嘴:“大喜之日就不能和你秉烛夜谈了嘛?没事,乖,等我帮你治疗过,你会想起来的。”
郭嘉嘴角抽搐着,看着刘缨的眼神就觉得有些不妙,沉默了一会,他小声的道:“殿下,我想起来了,昨夜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刘缨笑呵呵的一挥手,都快临近大门口了,郭嘉被放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突然就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可是奉孝,你还记得昨夜你是怎么对我说的吗?”刘缨拍拍他的肩膀,有些‘严肃’的问道。
郭嘉顿时就感觉五雷轰顶,“这根本就是在玩我。”他在心中腹诽着,眼下的情况不容乐观,完全就是任人拿捏。
“呃,是说的风花雪月?”郭嘉企图蒙混过去。
刘缨摇摇头,那种怜悯的眼神再度涌现:“你再好好想想,是关于你一生的。”刘缨提醒着,暂时拉住了想再度夹起郭嘉的典韦。
看着跃跃欲试的典韦,郭嘉顿觉人生一片黑暗,‘噗通’一声摊在地上,像是一滩烂泥一样。
“殿下,都随你去吧,我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若是觉得有用,你就留着我。”
刘缨蹲了下来,打量着这个在地上撒泼的无赖,笑呵呵的道:“那你应该叫我什么?”
郭嘉支起了身子,乖乖的唤了声:“主公。”
刘缨替他掸掸身上的灰尘,语重心长的道:“人哪,不能不思考,但也不必想太多,我这唯才是举资历为辅,若是真乃大才,我定倒履相迎。”
郭嘉沉默了一下,认真的道:“嘉并无它意,只是乱世将至,郭嘉欲择一明主以全自身,以张生平所学,仅此而已。”
刘缨笑呵呵的点点头,问道:“那奉孝觉得我怎么样?”
郭嘉摇摇头,不做评价之语,只是一揖礼,沉声道了声:“主公。”
刘缨眼睛眯了起来,说实话,这种超出掌控的感觉让人感觉有些不舒服,但是......
“若是奉孝不负我,我定不负奉孝。”刘缨认真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