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缨笑呵呵的送蔡邕出了房门,蔡琰害羞的跟在后面。“岳丈慢走。”刘缨随后吆喝一声,气的蔡邕一趔趄。
“殿下......”蔡琰回过头,不满的看着刘缨。刘缨笑呵呵的揽过她,笑道:“这可是岳丈叫我出来的,瞒也瞒不住了。”
“近日风闻洛阳动荡,殿下不需要处理事务吗?”蔡琰轻声问道。
刘缨脸色一僵,但所幸蔡琰是半倚在怀里,看不清他的脸色。“昭姬勿要忧虑,一切我都晓得,心中自有主张。”说着,下意识就想抽出手臂。
蔡琰一把抓住他的右臂,脸更贴近了他的胸膛,幽幽的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但鸿鹄又怎知鹏鸟之望。妾身此生再无其他想法,只望殿下日后三思行事。”
刘缨沉默下来,没抽出右手,反倒是揽的更紧些:“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蔡琰微微摇摇头:“殿下日后是要成大事的,后院不能不宁,若是有联姻,还是希望能有贤良淑德之家。”
刘缨将她身子掰正,脑袋轻轻碰着她的额头,静静的看着脸带羞意的蔡琰,认真的道:“日后之事不敢妄言,但想入后院之人一定过你眼目,绝无二话。”
蔡琰轻声应下,再度埋入他的怀中,难分难舍。
“......”
半月之后,洛阳城并州牧府。“文优,眼下你看怎么办?那些个大臣真的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依我的火气,真该把这些没用的酸儒通通都给杀了。”董卓来回在屋内走动着,一想到那些个大臣趾高气昂的样子,就狠狠的将边上的小炉鼎砸在地上。
李儒看着盛怒之中的董卓也不慌,上前微微拜道:“若是如此,倒也不难,只需拉拢一个德高望重之士,就可令他们住嘴。至于痛下杀手,只是下下之选,望主公三思。”
董卓转身盯着这个自己最器重的下属加女婿,努力抑制着内心的火气:“那文优你有何人选,待得事成之后,定要将那些个乱臣贼子通通都斩了。”
李儒略一沉思,便微微一笑:“世间能有盛名,有报国之志,且没被朝廷招揽。属下思前想后,唯有蔡邕最为合适。”
董卓略一思考,皱着眉头,他并非只是单纯的莽夫,对于那些个文坛名宿亦是有所了解:“文优所言,可是自创‘飞白体’的蔡大儒,先前因为妇寺干政之议,被刘宏免职的?”
李儒点点头,认真的道:“正是,此人避难江南十余年,颇有清名,如若能为主公所用,日后便是一片坦途。”
董卓眉头依旧是拧着,沉声道:“可是那个老家伙曾为汉官,文优有何办法令他前来效力?”
李儒不急不忙,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着道:“主公可先礼后兵,先行征辟,如若寻常方法不能招之,而儒听闻伯喈先生有一千金,甚是喜爱,若是主公......”说着,阴阴的笑了起来。
董卓抚掌而笑:“文优可矣,我这就颁布诏令,如若不来,族之!”
过了几日,使者至江南,不遇。董卓大怒,假天子之诏,昭告天下,征前议郎蔡邕为侍御史,半月未得回信,族之。
诏令传至兖州,“主公......”满宠轻声唤了一声,有些担忧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刘缨,这个时候也只有满宠敢出声了。
‘笃笃笃’房外传来了拐杖拄地的声音。蔡邕敲了敲门,推门走了进来。
“老夫为汉臣,既然天子有诏,理当前去。今日老夫是来向殿下辞行的,多谢殿下多日招待之恩。”蔡邕笑着,有些感触,“不过日后昭姬就拜托殿下照顾了,我可能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刘缨沉着张脸,提剑起身,慢慢的拔处半截,缓缓的道:“我刘缨修身养性,四年间从未再上沙场,痛饮热血。难不成都以为我暮暮久矣,剑已不利?”
环顾着两旁,众人皆不敢出声,气氛一下肃杀起来。
“传我将令,无伤营,青州兵,兖州士卒整军备战!”刘缨高声道,将佩剑狠狠的拍在案几上,怒吼道:“把这把剑转交给董卓匹夫,十日之内没有答复,我定亲提兵马奔赴洛阳,斩下他的狗头!”
怒气,无穷的怒气,蔓延在狭小的房间中,闷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短暂而又显得无比漫长的会议结束了,蔡邕也被留在了清河王府。一道又一道的指令从清河王府源源不断的传了出去,一队又一队的传令兵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整个兖州开始运作起来,气氛也变得沉重起来,平时难得一见的无伤营将士神色肃重的聚集在了清河王府府前。
刘缨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眼神中透出难得的狠厉,喃喃道:“董仲颖啊董仲颖,希望你能识相点吧。不然的话......”
消息传到洛阳,并州牧府上难得沉寂下来。
“李文优,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那蔡邕怎么又成了刘缨小儿的岳丈!”董卓咬牙切齿的盯着李儒,目光好像择人而噬。
李儒嘴角抽动着,半天说不出话,心里也在暗暗后悔:“回主公的话,先前蔡邕都是避祸江南,属下也不知什么时候他跑到刘缨府上去的。”
董卓紧紧咬着牙关,一想起刘缨,就想起他的那股狠劲,摸摸左臂,似乎还在隐隐作痛。“那你说怎么办?那个疯子言出必践,手下的无伤营更是了得。”
李儒深深的锁着眉头,有些艰难的道:“或许可以获得一封诏书,暂时打发掉刘缨,然后等我们平息朝中之事,再转手对付他也不迟。”
董卓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眼中的愤恨之色溢于言表。“进程加快,明日我就提废立之事,旬日之内必要完成,挡我者,死!”
暴戾的董卓让李儒精神一振,深深的低下头,不敢抬眼看向他,只是重重的应了下来。
董卓的一腔怒火无处倾泄,最后只能发泄在那些仍旧在弹冠相庆的公卿们身上。
“孟德,你说这并州牧进京到底是好是坏呢?”袁家后院,袁绍醉醺醺的问道,酒樽都散落在地上。
曹操也有些无奈,默默的闷了一大口酒,不无愤恨的道:“早就知道何进竖子不足与某,但真是没想到,他能愚蠢到这种地步!”
袁绍怒而起,拔剑而出,跌足道:“男儿不展风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躯。我袁本初本以为能救国济世,却不想依旧在此蹉跎半生。”
曹操再度满上一樽酒,默默的又闷了一杯。
“倘使我为清河王......”袁绍突然道,一下陷入了畅想中。曹操皱起了眉头,沉声道:“本初休要妄言,清河王非你我能诋毁的。”
袁绍一下本惊醒了,原本醉眼朦胧瞬间瞪大了,讷讷的不敢言语,半天后才道:“那为何此番殿下为何不进京,只要斩除董卓就行了。”
曹操一下将酒樽狠狠的掷在地上,怒道:“前番杀十常侍,而后十常侍杀何进,现在又要诛杀董卓,这大汉何时是个头!”
两人相看无言,同时默契的低下头,内心有种奇怪的欲望悄悄的种在了心里,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发芽。
五日之后,一封特殊的诏令传到了刘缨的手中。“前议郎蔡邕年迈,圣上体恤,理当颐养天年,不予擢用。”
刘缨呵呵的笑着,将诏告递交给了蔡琰:“这下放心了?既然我已经答应你了,就肯定会做到的。”
蔡琰喜悦的点点头,一下扑进了刘缨怀里,贪婪的享受着近乎劫后余生的快乐,也就是眼前的这个并不伟岸,但分外让人踏实的男人。
兖州的动静沉寂下去了,原本的躁动也是安稳下去。但是坊间却流传出各种小道消息,其中最广泛的消息就是,清河王殿下冲冠一怒为红颜,武力威逼朝廷,迫使朝廷留下他的岳丈。
毋庸置疑,这些传言带来些负面影响,但是刘缨一下成为了无数待字闺中小姐们的理想选择。
“......”
“主公,董卓举事了。”
“主公,丁原大人被害了,其义子率部下投降了董卓。”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条又一条的骇人的消息传到了刘缨耳中。“主公还是莫要想太多,一个月后就是主公大喜之日,这些琐事,我等自会处理妥当。”程昱恭敬的道。
刘缨点点头,还是接着道:“青州兵训练的如何了?今年百姓粮食长势如何?赋税能收上来几成?可需要州牧府补贴些?”
程昱和满宠相视苦笑,但依旧恭敬的答道:“青州兵训练之事都交给了汉升将军,日前传来消息颇有成效。今年目前来看,粮食长势不错,应该不需要州牧府的补贴。”
刘缨松了口气,感叹道:“眼下董卓已经开始霍乱京都,乱世将至,哪怕是我们也得提早做好准备之事,万万不能马虎大意。”
“主公勿忧,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荆州牧刘表也已在荆州站稳脚跟,也与他进行洽谈,引以为援助,日后或许能派上用处。”满宠积极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