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蔡琰一叙之后,刘缨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她就是夫人吗?”默默的看着蔡琰的身影,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刘缨没回头,右手一搭就揽上去,轻声道:“以后你可要和她好好相处哦。”张宁默默点点头,对于眼前的一切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之前刘缨就提过很多次了。
“乖,等会带领你入府,昭姬我还是了解的,你会喜欢上她的。”刘缨拂了拂张宁额间的秀发,言语温柔的道。
回到清河王府,刘缨招过赵伯。“赵伯,认识一下,我带回来的,张宁,以后就在府上长住。”刘缨淡淡的吩咐道。
赵伯瞬间来了精神,老眼也不浑浊了,腿也利索了,笑呵呵的迎上来:“好的,家主。老奴见过主母,日后有什么事尽管招呼老奴。”赵伯恭敬的道,他看见家主领回主母就高兴,无论是谁,只要能让清河刘氏传承下去,一切都行。
张宁有些怪异的看着这个笑成一朵菊花的赵伯,有些迟疑的道:“赵伯?我住哪儿,能靠蔡姐姐近点吗?”
“蔡小姐?”赵伯一愣立马就反应过来了,笑眯眯的道:“可以可以,主母理当和蔡主母靠在一起,老奴这就去安排。”说着,赵伯恭敬的一揖,急匆匆的就朝外赶去。
张宁有些古怪的看着刘缨,皱起了好看的秀眉:“赵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刘缨能明白赵伯的想法,揽过她,笑呵呵的回道:“也许是吧,谁知道了呢,你先去吧,晚上我还有个宴会,你和昭姬亲近亲近。”
张宁轻嗯一声,将头往刘缨怀里埋了埋。
傍晚时分,张宁一个人悄悄走进了蔡琰的院子。“蔡姐姐。”她有些局促的道,低着头不敢看在凉亭抚琴的蔡琰。
“......”
“诸位,阔别四个月,今日我回来,大家不谈政事,只叙旧情,不醉不归。”站起身,刘缨端起酒樽,高声道。
“好!”“好......”底下武将个个叫好,只喝酒,不谈那些个俗事,张飞可是最起劲的。“来来来,主公,俺老张先敬你一杯,日后那些个冲锋陷阵的活都交给俺就行。”他站起来,嚷嚷道,端起酒樽就一饮而尽。
刘缨笑着看着他,满上一杯,“张翼德,你别想耍滑头,今个我先不治你。倘若下次你还背不下兵书,你就去小黑屋进修去吧。”说完,酒樽里的酒一饮而尽。
张飞讪讪的笑了,心里的那些个小心思被摸得一干二净。
“张老黑,就你那点水平还想在主公这耍花招?”典韦端起酒来微微抿了一口,露出享受的样子,闷声嘲讽道。
张飞气得直跳脚,‘噌’的一声站了出来,气吼吼的道:“典老丑,你个莽汉,磨磨唧唧的喝酒,真就是个娘们一样!敢不敢和我比一比?”
典韦也不恼,依旧是悠然自得的抿着酒,不屑的道:“就你那酒量,我一个灌你三个。今天就是主公高兴,不然我连一杯都不会赏脸同你喝。”
张飞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怎么以前就没发现这个典老黑的口才这么好。
“翼德啊,你就少说两句吧,泰峦跟着主公可是看过不少兵书,读过不少典籍。你还是先多学习学习吧。”满宠站了出来,笑着道。
刘缨打起圆场,笑着道:“翼德啊,你看看吧,不读书连嘴仗都打不过人家,学学吧,日后你每天都给我抽出一个时辰到我这来看书,哪怕是军中事务紧急交给文则之后,也要给我来。”
张飞瞬间像是蔫巴了一样,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垂头丧气的坐到了一边。
宴会依旧继续下去,气氛依旧热烈。堂上的众人也开始相互敬起酒来,程昱笑呵呵的端着个酒樽,来到张飞身旁:“张将军,你恨主公吗?”他悄声问道。
张飞灌了口酒,心里有些憋闷:“倒不是说恨,只是难免有些憋得慌,军师啊,俺老张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论杀敌上战场,我是眉头都不带眨一下的,但是这读书......”张飞又是猛灌一口酒。
程昱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有些感叹:“翼德啊,你还是不明白主公啊。”张飞抬起了头,有些疑惑:“主公不就是想让我读书,能多有长进吗?”
程昱摇摇头,语重心长的道:“主公麾下谋臣如云,战将如雨,为何偏偏就让你读书呢?典韦不也是空有武力,但为何主公就是让你多读书?这些你想过没有?”
张飞摇摇头,程昱拍拍他厚实的肩膀,严肃的道:“主公是真的一直都把你当作肱骨之臣,昔时他晚间做梦,梦见自己肋生双翼,没成想第二天就见着你,这就是上天注定的东西,此乃天意,天意不可违,主公他一直以来都对你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啊。”
张飞沉默了,喉头耸动着,欲言又止,最终狠狠的闷下一口酒有些沙哑的道:“烦请程先生转告主公,我张飞定然不辜负主公对我的期望和栽培。”
程昱满意的点点头,和他碰了下酒樽,悄悄离开了/
“仲德,先前不见你人影,害我找了好半天,你和翼德是叙旧去了?”刘缨上前,脸色微酡,像是有些醉了。
程昱连忙扶着刘缨,恭敬的道:“适才只是和张将军闲聊两句,,开解开解,免除主公后顾之忧。”
刘缨笑了起来,用力的拍着程昱的肩膀,大声道:“好,果然好。我有仲德助我,犹如高祖得萧何,今后无忧矣。”
满座一惊,进而笑着看向程昱,不断地恭喜着。
“......”
宴席过后一个月,整个清河县的生活都恢复了正轨。“主公,朝中传来信报,请您过目。”正和程昱,满宠等一众谋臣议事的刘缨,突然就接到了报告。
看完之后,刘缨的脸色变得很奇怪,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案几,陷入了沉思。将手上的信报传了下去。
“诸位对此事有何看法,有什么见地大可直言。”刘缨直接开门见山。
满宠略一沉思就直言道:“主公,此乃豫州刺史王大人自行所为,他想检举张让等一众恶徒,属下认为此事有败无胜,甚至会牵连自身。我等眼下当务之急是强军健民,充实府库,囤积粮饷,铁矿等。不宜牵扯过多,引人注目。”
刘缨点点头,但未作评价,转头看向程昱,笑道:“不知仲德先生可有何高见,大家一起讨论讨论如何?”
程昱连道不敢,然后仔细的思索一番,一边斟酌着语言,一边缓缓的道:“属下以为,此事有利亦有弊。而今主公所居高位,但真正论起底蕴和声望还是远远不及那些个世家大族。但此事或许是个契机......”
刘缨来了精神,压住有些躁动和疑惑的满宠,有些感兴趣的道:“仲德请讲,愿闻其详。”
程昱接着道:“主公兖州境内大可畅通无阻,但是其余天下郡县百姓能知主公者少矣。若是此时我等举大旗支持刘豫州,则天下尽知主公对抗阉党之心,届时民心所向,主公举事可事半功倍。”
话音刚落,满宠就反驳道:“主公请三思,主公乃皇室中人,天生就与张让一众亲近些。若是照仲德先生此般,则是自掘坟墓矣。”
刘缨心里像个明镜似的,说到底程昱虽然受发家思想熏陶,但依旧骨子里还是有那种儒生的想法,对于那些个宦官还是不待见。
刘缨淡淡一笑,挥手制止了这场争论,慢慢的道:“仲德说的没错......”满宠脸色垮了下来,有些焦急。
“但是有一点说的不太对。民心,这种东西有就行,不必执着于天下。待我能征服天下时,自然而然就能收复民心。与其为了这些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致使我兖州实力受损,则得不偿失。”刘缨为议事定上了基调,但是话锋一转,接着道。
“不过也不是不可以搀上一笔,待刘大人检举张让之时,可使人呐喊助威,若是刘大人不幸失败,则与朱儁朱大人,皇甫嵩皇甫大人一同进谏。”
不只是程昱糊涂了,就连满宠都没听明白自家主公在说些什么。
看着两人有些糊涂的眼神,刘缨解释道:“喊口号,口号响亮,但是我不出面,明白吗?”
这么一说,两人全明白了,但满宠忍不住道:“可若是这样,恐会惹人非议的吧。”刘缨摆摆手,不在意的笑着道:“我地处兖州,远离京都,有些个差别也是很正常的,只要能瞒过百姓,我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满宠点点头,这些个事情他并不在意,只要主公能以兖州为重就行。
此时,洛阳城中。贾诩死死的捏着拳头,好不容易憋住内心的火气。由于地处偏远,等刘缨大破波才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月了。等朝廷颁布奖励,汇报战功时,又是过了七天。
现如今他来到了洛阳城中,刘缨一行都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清河王,兖州刺史,二品镇东将军,看来其志不小,而且实力雄厚,现在就看此人如何,倘若真合适,或许......“贾诩渐渐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