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地区,吴郡。
“大哥,咱们这样能行吗?那个甘宁还在找咱们呢。”一个小喽啰担忧的问着领头的人。大哥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恨铁不成钢的道:“你想什么东西呢?咱们已经不是水匪了,咱现在可是大贤良师的人马,区区一个甘宁怕他作甚?”
那小弟有些委屈:“可那甘宁确实厉害啊。”老大冷哼一声,若不是这个手下是同乡,也是忠心,早就想把他拉出去了。“甘宁,甘宁,甘个屁。你给我好好清点一下人数,晚上依计行事。”老大薅了薅自己的头发,怒斥道。
“可是,那孙坚不是在这城中吗?咱们闯进去不是找死吗?”这个小弟又担忧的问道。老大只感觉太阳穴跳的厉害,额头青筋毕露,深呼吸两口,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努力挤出一个笑脸。“你不要管那么多,我早就打听过了,孙坚率人去驰援朱儁了,现如今这就是一座空城。乖哦,去吧,别问了。”
那小弟点点头,刚准备走出去,又突然转身折返回来。“你又想干什么?”老大感觉怒火憋不住了,人都快要炸了。“老大,我觉得这城有危险,咱们还是......”“滚!”老大克制不住内心的狂怒,抄起身边的杯子就砸了过去。
小弟见势不妙,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另一头,江面上。“老大。”一个汉子着锦衣,恭敬的道。甘宁搭眼一看,“什么事?”汉子回道:“据细作回报,刁汝那伙人正在吴郡城外,像是要对吴郡下手。”
甘宁‘腾’的一下站起来,双眼盯着眼前的汉子,寒声问道:“你是说他们打算夜袭吴郡?就他们?”汉子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的回道,“是的,就是他们,这是刁汝的亲信传出来的,上面没提到有其余人马。”
甘宁冷着脸,深呼吸两口,冷静下来,手一挥:“你去把六爷叫来,顺便通知船上的弟兄们,做好马上出发的准备。”汉子恭声应下,退了出去。甘宁转身,仔细的打量着屋中挂着的舆图,眼神中透露着杀气,“原本想放你们一条生路,没想到竟然自己找死,那就由不得我了。”
吴郡城中,一民房中。“头,外面多了好些生面孔,在城中转着呢。”一个普普通通的汉子说道,“要不要抓一个查查看?”
那个平淡无奇的中年人像是没睡醒一样,眼睛半眯着:“少管点闲事,主人交代的任务就是保护蔡府的安全,其余之事与我们无关。”
“可是......”那汉子有些犹豫,“可是有好些人就在蔡府外打转呢。”中年人眼睛一下就睁开了,气势瞬间就变得凌冽起来,“你亲自去,抓两个绺子,动作隐蔽点,别让人发现了。”中年人想了想,还是有些不稳妥,“算了,我和你一起去。”
那汉子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头领,中年人眼睛一蹬:“看什么看,事关主人的任务,要出了什么差池,我扒了你的皮。”
不多时,两个陷入昏迷的人被像拖死狗一样给拖进了民房中。
一个时辰之后,那汉子走了出来,神色有些凝重:“老大,现在怎么办?咱们就五十人。”中年人不假思索的道:“你去把所有人找来,马上全部安排进蔡府之中,切记,一定要保证主母和蔡大儒的安全。”
“那外面那些人怎么办?”汉子有些迟疑。中年人目光一凝,就见眼前一花,右手冒出了一把短刀一下就横在了汉子的脖子上,寒声道:“不要忘了你是清河刘家的人,其他人的生死和我们无关,假如你再问这个愚蠢的问题,你就可以除名了。”
汉子瞬间激起了浑身冷汗,讷讷的不敢说话。中年人冷哼一声,警告道:“今晚若是让主母受惊了,大家就都以死殉战吧。”说着,手上的短刀眨眼间又被收了起来,又化作了一个艰难讨生的平民。
蔡府,“小姐,你又在看信了。”丫鬟小沐放下点心,调笑道。蔡琰半倚着窗口,身前放着琴案,正托着香腮,怔怔的出神。“小姐可又是在想姑爷了?”挥了挥手,小沐见蔡琰还是没回过神来,故意说道。
蔡琰一下反应过来了,羞红了脸:“你这死妮子,是我太娇惯你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就作势朝小沐脸上拧去。小沐连连告饶,半天才逃出蔡琰的‘魔爪’。
喘息了半天,小沐好奇的道:“是清河王又写信来了?他可真在乎小姐。”蔡琰摇摇头,“之前他写的信被父亲看见了,父亲说把他臭骂一顿,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信了。”说着,有些怅然若失。
小沐急忙安慰道:“或许是在外耽搁了,这兵荒马乱的也指不准啊。小姐你就别多想了。”蔡琰拍拍抓在自己手上的小沐的手,柔和的笑道:“我倒不是责怪他未曾来信,只是他素来胸怀大志,此番叛乱他定然是会剿贼的,但是战场上刀剑无眼,我是怕......”说着,蔡琰蹙起了秀眉,眼眸中透露着担忧。
小沐瞬间语塞了,就突然间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饱了,干笑了两声,转而岔开话题道:“那小姐看的可是清河王之前写来的信?”蔡琰微微点头,大大方方的将信摊开,笑道:“我来考考你,这上面写的什么你可知道?”
小沐仔细的看了看信,嘿嘿的憨笑起来。蔡琰没好气的轻轻敲了她两小脑瓜,嗔怪的道:“平日里我教你习文认字,你都不愿,这下好了,连字都不认识了。”
“蝶恋花,蝶恋花......”轻轻念叨两遍,哪怕已经看过千百遍,但再次见到这个名字,蔡琰还是不禁脸红心跳。“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这一句写的真好,春愁一眼望尽。”
“还有就是最后一句了......”蔡琰忍不住用袖子捂住了脸,小脸羞的通红。“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念完,蔡琰又将头埋了下去,眼神微醺,过了好一会,才渐渐回过神来。
但看这边小沐认真的听着,然后就开始神游天外了。蔡琰轻轻舒了口气,脸颊渐渐恢复正常,转而又像是恨铁不成钢样的样子,戳了戳小沐有些圆乎乎的脸蛋:“每次都是这样,一让你听讲习文就是昏昏欲睡。”
小沐揉了揉被敲的地方,竟然有些委屈:“小姐学习不就行了,我是天生听见讲课就犯困,再说了,反正以后我都是跟着小姐的。”蔡琰有些哭笑不得,刚想说教说教这个不求上进的小沐,就听见府外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