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沐,外面怎么了?”蔡琰蹙起了眉头,隐隐有些不对劲。
小沐也觉得不大对头,但出声道:“小姐,我出去看看,兴许又是哪两个家伙拌嘴动起手了。”说着,福了一礼就朝外走去。蔡琰有些担忧的看着朝院门走去的小沐。
“啊!”刚一打开门,就听见小沐一声尖叫。蔡琰心里咯噔一下,抓起琴下藏着的匕首,挽起袖管就往门外跑去。
到了门边,蔡琰放慢了脚步,警惕的看着门外,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吓愣神的小沐,紧张的问道:“小沐,怎么了?”
小沐愣愣的转过身,咽了口唾沫,眼神都直了:“小姐,血,好多血,人死了......”蔡琰心一下就沉了下去,小心的走出门外,偷偷瞄了一眼,赶紧缩回了头,脸瞬间就吓白了。
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蔡琰拉过还没缓过神来的小沐,轻轻的合上院门,把小沐拉到房间中衣柜旁,蔡琰深呼吸两口,认真的道:“小沐,别怕,你就呆在这里,别出去,一切有我。”说着,蔡琰就想合上柜门。
小沐一下拉住了她的衣角,双眼泛着泪花:“小,小姐,别出去了,外面死人了,很危险。”蔡琰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笑着安慰道:“没事的,门外的人已经都没了,没事的,外面现在是安全的。”
小沐紧紧的攥着蔡琰的衣角,死活不肯松手。蔡琰板起脸来,用力的掰开小沐的手,认真的道:“我父亲还在外面,我不能不去找他,你就呆在这里,不会有人发现你的。”“小姐......”小沐还是不想放她走,咬着嘴唇,倔强的看着她,“小姐,我和你一起去找老爷。”
蔡琰摸摸她的脑袋,有些触动,内心一下就平静下来。
蔡琰拿着匕首,在房间中来回踱步,仔细的思索起来,忽然间灵光一闪,蔡琰回身看着小沐,认真的问道:“小沐,刚才门外躺着的两个人你看清楚了吗?”
小沐傻傻的看着蔡琰,有些懵:“小姐,我刚才没注意,就是看见到了两个人,小姐,外面的声音还没停下,还是别出去了,您要出了事,我可怎么和老爷交代啊。”
蔡琰没理她,追问道:“从衣着上,门口的两个是咱们府上的吗?”小沐迟疑了,皱着眉头回忆着:“好像不是,咱们府上家丁不多,而且他们的衣服都不是府上的。小姐,你的意思是说?”
蔡琰好看的眸子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语气很是笃定:“从外面的喊杀声看,府上应该是被贼人侵入了。而外面倒下的不是府上的,那定是贼人无疑。”
转而蔡琰有些拿不准主意了:“但是贼人死了,却没有人闯入院子。”蔡琰秀眉粗了起来,突然间就站了起来,径直朝门外走去。“小姐。”小沐在身后轻唤道,眼看蔡琰不理自己,咬咬牙,一跺脚,拿着匕首又跟了上去。
刚推开门,蔡琰就停住了脚步,小沐有些着急,赶忙追了上去,想一把拉过蔡琰挡在她的面前。但瞬间动作就僵住了。
只见院门口空地上整整齐齐的跪倒了几十名黑衣人,全体右手持刀,低头噤声,鸦雀无声,再轻点都听不见喘息的声音。
蔡琰感觉自己的脑子比平时清醒数百倍,冷静的道:“你们是什么人?”没有人站起来,其他人也没有回话,只有头排中间的黑衣人低着头回答道:“奉主人之命,保护主母。”
蔡琰眉头舒展开,追问道:“你家主人是谁?”为首的没回答,只是低头道:“卑贱之人,不敢直呼主人名讳。”
蔡琰展颜:“那我猜猜看,是清河王?”领头的没说话,默认了。“那他早就知道蔡府会有此祸?”蔡琰接着问道。
领头的不敢欺瞒,一五一十的道:“我等自主人离开后就奉命守在蔡府,平日都是在外提防观察外人,不敢逾越进府。今日查的有歹人欲行不轨之事,这才斗胆入府,还请主母恕罪。”说着,就是朝蔡琰一拜,身后二三十人齐刷刷的一同拜倒。
蔡琰有些羞恼,又有些喜悦,感觉内心像是抹了蜜一样。“那之前为什么没现身,现在倒是出来了?”蔡琰又问道。
头领老实的答道:“先前我们守卫不当,门口的尸体没能及时处理,让主母受惊了,我等特意出来领罪。”
蔡琰点点头,心中的疑虑算是被打消了。突然间又想起了蔡邕,焦急的问道:“那我父亲怎么样了?”领头的死士沉稳的道:“蔡大儒那里有二十多个兄弟保护,基本不成问题,还请主母放心。”
蔡琰渐渐恢复过来,面对眼前的三十人,有些尴尬:“我,我不是你们的主母,你们不用这样叫我。”
领头的没有回话,无声的抗议着。蔡琰有些无奈,叹口气:“算了,算了,随你们吧,那你们先站起来吧。”“谢主母。”这下倒是干脆,一下子三十个人全都站起来了。
“小姐,他们是什么人啊?”之前被蔡琰推到一边的小沐怯生生的问道。蔡琰放松下来,笑着道:“他们是清河王的人,是来保护我们的。”小沐眼睛瞬间放光,惊喜的道:“姑爷来救咱们了?”
蔡琰瞬间就感觉尴尬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身后好像有几双眼睛在看着自己。轻咳两声,蔡琰掩饰着自己的脸红,有些羞恼的敲了敲小沐的脑袋。
身后三十个人,哪怕没有盯着自己,蔡琰也感觉有些不自在:“咳咳,咱们下一步干嘛?”蔡琰打破了寂静。“一切听从主母指示。”领头的干脆的回答道。
这下好了,不仅没减压,反而压力更大了。“那你们能护送我去找我爹吗?”蔡琰试探性的问道。
领头的半点都没有犹豫,恭敬的回道:“眼下府中入侵的贼人未明,但我等愿以死完成任务。”蔡琰点点头,大概心里是有数了。
“那好吧,我们就先留在这吧。”蔡琰无奈的道。
此时,城外。“老大,吴郡东城门被打开了。”一个精瘦的汉子纵马赶往甘宁面前。甘宁听完心急如焚,狠狠的抽了坐骑一鞭。大声道,“骑马的和我一起驰援吴郡,其余人急行军包围吴郡,让他一只鸟都飞不出来,老六,这事你负责,办差了我要你的脑袋。”
六爷神情一肃,不敢怠慢,高声应了下来。话刚说完,甘宁就带着会骑马的七百多号人直扑吴郡。
冲进了城门,甘宁远远的就看见了‘刁’字大旗,甘宁冷哼一声:“都输的这么惨了,到现在还不肯放下大旗。”一踢马腹,甘宁就冲向了刁汝的大旗,大喝道:“刁汝小儿,你干爷爷来也,还不出来拜见!”
甘宁马匹刚接上刁汝队伍,队伍一下就散开了。刚加入的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跟着刁汝的老卒子都是门清,叫道:“甘宁来了,大家快跑。”瞬间,刚刚还算是完整的队伍一下就成了散沙。
顿时有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从珍重传了出来:“甘宁小儿,你欺我太甚,我本想放你一条生路,但没想到你竟然想赶尽杀绝,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甘宁身上缚着条铁链,手上拿着把长刀,一刀劈翻一个拦路的卒子,大笑道:“藏头露尾的鼠辈,安敢直呼我甘宁大名?够胆的就出来与我一战。”
刁汝也不答话,只是蒙着头想往外逃。“老大,他好像就只有这些人。”一个亲兵突然出声道。刁汝一愣,转身偷偷瞄两眼甘宁,瞬间感觉胆气来了,转而大吼道:“儿郎们,莫要怕,他就区区几百人,我等回身一击,难不成还怕他区区一人不成?”
喊着,刁汝翻身上了马,挺直了腰板,抢过大旗,不断挥动着。渐渐的,被追着跑的刁汝军队回过神来,转而朝着骑马的甘宁围上来。甘宁目光一凝,解下身上的铁链,挥动着,策动着胯下的战马,一声大喝:“着!”铁链一端飞快掠出,没等刁汝反应过来,一下就砸中了刁汝的胸口,应声落马。
“刁汝已死,刁汝已死!”甘宁高呼道。先前躁动的军队瞬间像是被浇了盆冷水,刁汝在亲卫的帮助下,挣扎着站了起来,刚想打破甘宁的奸计,胸口剧痛,一口鲜血止不住喷了出来,刚想开口说的话也一下被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