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七年,一月,正是农历年三十,普天同庆,整个大汉都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中,除去相当一部分流离失所的平民们。
“主公,黄巾教似有异动,恐怕离叛乱之日不远了。”独坐高楼,满宠恭声向刘缨汇报道。刘缨抿了口热酒暖暖胃,不在意的挥挥手:“文则练的兵怎么样了?”
“主公宽心,一切都妥当。”不待刘缨问道,满宠就又回答道,“其余粮食倒是充足,只是盔甲和兵器不够用,除去日后的损耗,也只能支持一万人的消耗。”对于这个问题,刘缨是早有耳闻,但是也是苦于无计可施。
想了半天,刘缨还是没什么好的办法。“先就一万人用吧,日后黄巾谋逆,到时候再趁机搜集武器,回炉重做。”满宠颌首,对于武器不足的问题,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可能就是这个看。
“那日后主公带兵平叛,不知怎样安排兵力?”满宠又问道。刘缨对此是早有预估的,“我打算就带三千人马,既不多也不少,刚刚好符合我现在的身份,到时候无伤营也带上就行。翼德,文则随军作战,典韦护卫身旁,你任军师如何?”
满宠点点头,对于刘缨的打算还是很满意的。但稍稍犹豫一下,满宠问道:“宁听闻主公欲娶蔡大儒之女为妻?”刘缨脸瞬间黑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满宠慌忙解释道:“属下并非是有意干涉主公私事,只不过战事将起,主公如果不管不顾,属下怕节外生枝啊。”刘缨的脸色缓和下来,有些无奈的道:“我又何尝没想过啊,只是......唉。”说着,刘缨长叹一声,从书柜中抽出一封书信。
满宠双手接过,好奇的拆开:“小子,休想!”方方正正的一张纸,上面寥寥草草的写着四个大字,从枯丝平行的笔划,转折处的突出可见是享誉天下的‘飞白体’。满宠神情古怪的将纸重新装了回去,低着头恭敬的还给刘缨,双肩不断耸动着,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
刘缨叹口气,有些惆怅,无所谓的摆摆手:“你想笑就笑吧,别憋坏了。”话刚说完,满宠就大笑起来,边笑还有些好奇的问:“素闻蔡大儒性情恬淡,从不与人急眼,不知主公是做了何事让他如此愤怒?”
刘缨有些烦躁的摆摆手:“没什么,就是写给昭姬的信无意间被他看到了,之前都还是一口一个贤侄,现在都开始直呼‘小子’了,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满宠略一思考,一拍大腿,大笑道:“主公是身在其中不自觉,这可是好事啊。”刘缨来了兴趣,做侧耳倾听状:“愿闻其详。”
满宠娓娓道来:“主公请冷静下来,好好思考。蔡大儒写完这封信之后可还写过其他信?”刘缨皱了皱眉,沉声道:“没有,不然我也不会忧心了。”
满宠笑了起来:“那就对了,若我猜得不错,主公写给未来主母的信肯定是......嘿嘿嘿。”刘缨眼睛一瞪,作势就要打他。
满宠连连告饶,继续道:“蔡大儒的愤怒是正常的,写信过来也是正常的。但是他哪怕生气也没有做任何实际性的表示,这就足以说明一件事,他的心中是认可主公的,或者换句话说,主公在他那还是有地位的。”
刘缨下意识的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满宠一耸肩,摊手道:“我又哪能知道,这种私事还是主公自己决定。”刘缨瞪了他一眼,直接就下了逐客令。满宠笑着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光和七年,刘宏下旨,改光和为中平,是年中平元年。元年二月,一人快马入京,驰奔皇宫而去,不一会就被接入宫中。不久封谞和徐奉就被抓到宫前,就地正法。接着就从宫中传来围捕黄巾妖道张角,张宝,张梁三兄弟,和其余一并乱党的消息。
冀州一所民居中,屋内聚着不少人,都是些魁梧又褴褛的汉子。“圣使,大贤良师怎么说的,可有个准话啊?”一个汉子受不了了,直接开口问坐在内屋道上的男子。圣使看了他一眼,低头缓缓的开口道:“等。”
下方瞬间就有些嘈杂,还没等圣使出声,身后就传来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安静,诸位听我说。”一行三个人从内屋走了出来,为首的正是被缉捕的张角。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不少人狂热的看着这个有些疲惫的老人。“诸位,我已算过,此事正是我黄巾道教有此一劫,但不是死劫,诸位大可放心,只是起义时间稍稍提前而已,各位请赶快回去,让各路渠帅速速发动起义,腐朽的王朝将终结在我们的手上。诸位,万胜!”激情的演讲着,张角有力的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大吼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屋内的气氛瞬间燃炸了,一群人大吼着,疯狂的宣泄着自己的不甘,怨气,和愤怒。仿佛要将一切通通撕碎。
人们激情澎湃的走了,屋内瞬间就剩下了张氏三兄弟和圣使。张角挥挥手,三个人也走了出去。当三人踏出门的刹那,张角瞬间就萎靡了,一下瘫倒下去,努力的想让自己靠在桌子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苍天何其不公!就差一点点啊,就是一点点!”渐渐的,张角的眼角留下了两行清泪。
中平元年二月,黄巾张角宣布起义,瞬间在天下十三州各地纷纷涌现出一大批头戴黄巾的人,他们拿起锄头,开始冲击官府,顺道闯入当地世家的家门。瞬间,小型的家族传承就此断绝,被释放出来的人性就像是出笼的野兽,一旦放出来不仅没有底线,更加难以约束。
“主公,黄巾起义了。”依旧是那个高楼,满宠站在刘缨身后恭敬的道,语气中充满着兴奋。刘缨淡淡的笑了:“不急,让黄祸再大一点。”满宠有些不甘的点点头。刘缨似有想起:“倘若翼德他们问起来,你知道该怎么说吗?”
满宠不敢开玩笑,恭声道:“后勤之事尚未妥当,仓促出兵恐怕危及王府。”刘缨满意的点点头。“不过,你可以先向外放出风声,就说我们与黄巾势不两立,拥护陛下统治。”满宠默默的点点头,记下了刘缨的话。
一个月后,依旧是那个楼上。“卢植领副将宗员率北军五校士负责北方战线,与张角主力周旋;皇甫嵩及朱儁各领一军,控制五校、三河骑士及刚募来的精兵勇士共四万多人,讨伐颍川一带的黄巾军。”满宠轻声念着从各处传来的战报。
满宠皱起了眉,有些不可思议:“现在官军的实力也太差了,就些泥腿子都摆平不了?”刘缨笑着拍拍满宠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现在的大汉可不比以前了,但我们也要趁黄巾没被消灭之前捞点功劳。”
满宠惊喜的道:“主公的意思是?”刘缨点点头,“到时候咱们不急着进军,黄巾势头正猛,恐怕朝堂还得吃一场大败。等他们失败了我们再去。”满宠认真的点点头,转身就朝着程昱办公的地方跑去。
“你们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刘缨喃喃道,不禁回想起梦中的一些信息。“朱儁上表招募下邳的孙坚为佐军司马,带同乡里少年及募得各商旅和淮水、泗水精兵,共千多人出发与朱儁军连军。庚子日,张曼成攻杀南阳郡守褚贡,响应张角。
汉军在首战并未得利,于4月,朱儁军就被黄巾波才所败而撤退,皇甫嵩唯有与他一起进驻长社防守,被波才率大军围城,汉军人少,士气低落。又汝南黄巾军在邵陵打败太守赵谦,广阳黄巾军杀死幽州刺史郭勋及太守刘卫,黄巾军并未因汉室的动作而有败退的迹象。”
“按照常理来说,你们可不要出岔子,”刘缨看着远方,目光无比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