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您的手不要抖啊。”
林安此刻正端坐在一处禅房内,左手正被一个圆脸富态的和尚抓着,和尚满脸佛光,脸上露处淡淡的笑容,眉发已经花白,俨然一副高僧模样。
“小官人,我是真不会看手相,让我弟子来为官人讲法吧。”老僧人满脸温和,僧房门口挤着数位小沙弥,一个个脑袋看的林安眼晕。
林安本想在和这位老和尚聊聊,但也知夜晚不该打搅老人休息只好作罢。
老僧人腿脚还不错,走路离去倒是虎虎生风。他的徒弟却有些磨磨蹭蹭,三两步的路途走了半天,非要林安拽过来。
“林小官人,咱们这座庙小,放不下您这位菩萨,能留条生路给相国寺吗。”身穿青灰色僧袍的和尚壮着胆子向林安求情。
“哈哈,你们相国寺还放不进个泥菩萨吗。”豪迈的声音从僧房外边传来。
只见僧房外边密密麻麻站了不少差役,泼皮混混,右臂都绑上了一块红色布头。无忧洞虎爷正带人从人群内走向林安。
“怎么不见其他人呢,无忧洞就虎爷有胆量吗。”林安立刻起身去迎接。
“你小子把耗子送进了牢房内,不会去当狗了吧。”虎爷一只手按住林安的脑袋慢慢用力。
“虎爷说什么话呢,鼠爷可是胆子大,惹了皇城司的大官人,我可没能耐去叫皇城司干事。我还是个布衣小民。”林安感受着脑袋上的大手越来越用力,好像能捏碎头颅一般。
虎爷看了看四周那群怒目而视的汉子,实在不明白,这个小子怎么短短时间就拉起来这么一支队伍。虎爷的手慢慢松了开,跟着林安进了禅房。
“虎爷的虎爪真是厉害。”林安的吹捧还未开始,就被虎爷给制止了。
“说正事,没空听你废话。”虎爷扫视着禅房内的景象,除了眼前的僧人有些碍眼,其他都是普普通通的模样。
“鼠爷犯事,进了牢房,其他人是不是该引以为戒,规范手下的人,不要再到处惹是生非,尤其是对俺们这些平头百姓。大家有本事去赚富户官吏的钱,干嘛死盯着皮包骨的百姓啊,油水也不是这么挤出来的。”林安的嗓音很大,确保了里外人都能听见。
虎爷好像明白这混账小子想干什么了:这孙子有本事赚官吏的钱,贴补给百姓,现在仗着有人拥护,开始要吞地盘了,一张嘴就要吃下整个汴梁。
“你小子胃口真好,耗子的牙行让你挤兑的不成样子,赵二爷州桥夜市现在都没人敢去收钱,现在你跟我在这里立规矩,看看各行各业的龙头老大答不答应。”虎爷挥袖便走,一个十二岁的小屁孩子,想要教他做人,谁不知道百姓身上油水少,但谁敢伸手往富商官吏身上拿钱。
虎爷带着七八个跟班气呼呼的走了,他等待着林安被分食的那一天,就像今晚无忧洞内各家当家人在分配耗子的遗产。
花臂李哥心事重重的走了进来:“林小哥儿,外面来了不少人,看样子是不满小哥的态度。”
“帮派,起初就是一帮弱势人群,组织起来对抗豪强的群体。他们把路走歪了,咱们就帮他们正过来。”林安语气深沉的看向外边一群人,过了半天也没什么反应。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过了今夜,吃香的,喝辣的,打那帮兔崽子们。”林安高声吼叫道。
僧园内的众人纷纷好像打了鸡血一般,手里拿着木棒纷纷挥舞。
林安满脸无奈的看了一眼李哥,思索着是不是要开展教育工作了。
“找各自的队长,按平日里训练的来,不要击打头部,主要是减少对方战力。戴好护具,小队长一定要看好自己的人。”花臂李哥到是有大将之风,临危不乱,镇静自若的开展防守工作。
一个个汉子开始互相带上竹子头盔,分分解开衣带露处里面的竹子护甲。林安冒着杀头的风险弄了一批护具,多少能帮上一些忙。
相比于林安身边的整齐划一的服饰。外边那群泼皮就有些散乱了。不少泼皮摸黑翻墙也要进去,可院子内早就有各个小队埋伏。短棒就冲着四肢去打,目标就是让人丧失战斗能力。正门处,屠夫彭三爷正带着一群人往大门内挤,多少还守些规矩,知道不该带利器出门。
林安最赞赏古代人的就是这一点,守规矩,泼皮斗殴,没一个带利器的,两边不约而同的都没让毛头小子来参与斗殴,都知道不能弄出人命官司。
林安在黑夜里笑的愈发灿烂,刀砍在竹片跟肉体上是一个效果,可木棒打在竹片跟肉体上是两个效果。对面明显是散兵游勇,僧院内的众人已经开始准备反攻墙外了。
“不可轻敌,小心门外有人埋伏,开始收拾残局。”林安最终还是没有让人出门去追,但这群人开始拉着人往门里拽,拽进来就让人喊惨,没一会就又进来一个,不少人还专门找了个空地堆放泼皮,总有些义薄云天想要救回同伴的,但结果往往是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夜色凝重,僧院内一只只恶鬼在四处游荡,惨叫声不绝于耳。相国寺大门敞开,好似阎罗殿一般,慢慢着有鬼差从中蹑手蹑脚的走出,不一会儿,就满脸笑容的拖拽着一个泼皮走了进去。
僧房内,林安正笑眯眯的看着僧人:“大师兄,我把保安团放到相国寺,定能保护相国寺不再有今夜的祸事。”
僧人满脸悲苦:“小僧做不了主啊,而且明天一早我就去找巡检司去告官。保安团的驻地还是另寻它处吧。”
“老赵,这位僧人要找你们巡检司,你看看该怎么办。”林安扣了扣鼻子。
这时,那个姓赵的,露了一下巡检司的腰牌就扭身走了。
“那个谁是皇城司的,站出来给这位大师露一面,别让我点了。”林安喝了口浓茶,有些困了。
一个身姿挺拔的人被推了出来,看样子他的卧底任务很不合格,“大师,皇城司可能不会接手您的案子,要不您找我上峰去亲自谈谈。”
僧人的脸越发凄苦,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我就要成,出卖相国寺的千古罪人了吗。”
林安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师兄别哭,我就要这么一小块地方。不过有些地方我有点改造意见,大师兄也可以不接纳。”
僧人哭的越发厉害,林安没有理会他,自己寻了块地方去睡觉了。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林安的脸上,林安被眼前一幕惊呆了,密密麻麻一群人双手抱头蹲在院子内,小马正乐呵呵数着人头。“林哥,一个人头三贯钱,你可要破费了。”
林安大手一挥,小钱钱而已,七八个白银会员卡就赚回来来了,林安一点也不心疼。
林安听着小马在一旁汇报昨夜的战况,自己这里有些轻伤,大多都无事,林安一颗心也就能放下了:“扒,就剩下遮羞布,绑成一串,让赵哥送进开封府大牢。”
清晨的汴梁有了奇妙的一景,一个个手里握着一块衣巾的人,排队被差役押送,保安团在一旁维持秩序顺便吸引百姓目光,大力宣传巡检司与保安团昨夜的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