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十五日是使团众人感觉最轻松的日子,天是那么的蓝,水是那么的甘甜,绿洲是那么的温馨,身边的美人是那么的醉人。
虽然心痛,鄯善王还是对班超众人下了重注,在众人夜袭匈奴营地的三天后,美人,嫁妆,骆驼和财物就陆续送了过来。
手里有了钱,众人都开始兴奋的大购物,这时的贾多成了大家的宝贝,出生商业世家的贾多也从来没有经手过如此多的财物。真是收钱收到了手抖。
杨和为此还专门开了个会,凡是把这次生意交给贾多做的:赚了,分贾多一成收益;赔了,大家自己担待。毕竟,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不能因为一骆驼的财物就翻脸成仇。不值得。想做生意的,都找贾多立好字据;不愿意的,不勉强。
众人深以为然,天下哪有只赚不赔的买卖,想要干就要承担风险,好在,身边有个懂行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能活到现在的就没傻子,会一开不仅没有降低大家的热情,反而因为有了规范,贾多那边的生意超级火爆。结果,有的人自己留了点棺材本,其他交给贾多打理;还有的,比如杨和,统统都交给贾多打理。
结果,三十余头骆驼的财物,变成了三百余头骆驼的货物,都是自己的东西,所有人,包括每人新收的两个楼兰姑娘,全部都要帮忙。
看到大家一片的喜气洋洋,班超也没有扫大家的兴,反倒是把自己的那份也交给贾多打理。
安娜此时也非常高兴,这些汉人随从还真是一个个胆大心细不要命,不仅把王送的财物都换成了货物,连缴获匈奴一百余头骆驼的财物也变成了更多的货物,这样一来对于鄯善的商业发展还真是一个不小的促进,很多滞留此地的商人都清光了库存,有的都开始返程进货去了。
自己这个曾经的财务官虽然白天晚上都忙的不亦乐乎,可是怎么就那么有成就感呢?想想那个矮胖子军官也是自己心上人的部下,自己就骄傲的不行。嗯,自己要努努力,不仅要给杨郎管理好家当,还要尽早给他怀个孩子,那样的话,自己的人生就完美了。想到这里,安娜脸上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时光如隙,半个月的光阴在众人的忙碌中飞快掠过,转眼间到了启程的时刻。来时众人有五十头骆驼,百匹战马。归时,光拉货物的骆驼就达到了五百匹,加上鄯善王给自己儿子准备的驼队和驮粮水辎重的,足足有六百匹骆驼。
人手方面,来时有郭恂以下五人,班超以下三十七人,马夫十人,一共五十二人。回去时,光楼兰姑娘就多达七十八人;鄯善王也给自己的儿子配备了一名侍读,四名护卫和四名侍女。回去的人数高达一百四十人,好在班超等人从匈奴使团那里缴获了三百多匹战马,加上自己原有的,一人三马不是问题,还有的多。
一时间,多达千余的牲口在一百多人的驱赶下启程,可谓蔚为壮观。
一路无话。
永平十六年九月下旬,班超第一次出使西域归来,当规模愈千的牲口出现在阳关外的时候,阳关和敦煌的守军甚至都为之轰动。
十五日后,浩浩荡荡的驼队返回了酒泉,窦固不敢相信的出城查看,当他看到郭恂、班超和鄯善王的质子后,感慨万千,而后迅速召见郭恂和班超两人。并把鄯善王的质子妥善安排。
看到班超等人的离去,杨和立即命令张青,带两个人,把给皇帝和窦固的四十头骆驼的财物送到都尉府保管。
让曹武立刻回家把曹建找到,让他联系本地的商会来清货。
自己领着剩下的人把驼队赶到了北大营的边上暂时驻扎。
董强、孙平的旧部得到消息都出来探望,看着满地的骆驼和一脸眉飞色舞的二人都醋意大发。
“我说董头,你可真是太不仗义了,有这种好事不想着兄弟,看看,看看你身边那两个金发碧眼的大美人,兄弟的眼睛都快拔不出来了!”
“行了,小六子,老子的女人你就别惦记了,来,尝尝西域的红葡萄酒,这酒的滋味没咱的烧刀子烈,不如匈奴的马奶酒酸,但是它带股甜味,喝多了不上头,女人也能喝?”董强赶紧开始散财,不然兄弟们的醋意能淹没了他。
“孙头,大哥,我的好大哥,我的亲大哥,你看我跟你也这么多年了,这次咱没赶上,尽看着你们发财了,下次,下次你能不能跟班大人说说,带着我呗?”
孙平点点头,说道,“我一定跟班大人说,只要随从队伍里加人,我保证肯定有你的份,这块羊毛毯子拿着,回去给老娘铺在床上,这玩意暖和,还软的很,铺了它,保证你老娘的腰天天见好!”
项龙,唐风和秦良也找到了杨和,杨和干脆在地上点了堆篝火,宰了头一路带着的,鄯善特产的山地羚羊。
众人边吃烤肉,边开始聊天。
项龙关切道,“此行凶险吗?”
杨和点点头,淡淡道“我们被逼的三十七个人冒险去砍一百五十一个匈奴人,其中还有两名金帐武士,你说呢?”说着,吆喝一声,“安娜,过来给我的兄弟们斟酒!”
唐风和秦良两人一听,心中直打鼓,唐风不敢相信的问,“我怎么看你们这些人一个个没掉胳膊,没少腿的,好像人数也没少,你别告诉我,你们一个没死就把一百五十多个匈奴人砍死了?”
杨和撇了一眼唐风,傲然说道,“不然呢?没有足够的战绩,我身边的美人是怎么来的?这一地的骆驼难道能天上掉下来?你问问安娜,他老子就是鄯善的辅国候,你问她匈奴使团有多少人?”
唐风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目光转向美丽的安娜。
安娜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亲切的对众人说道,“杨郎他们三十六人在班大人的率领下,全歼了一百五十多人的匈奴使团,自己只有两人轻伤,一人未死。我就是当晚,战斗结束后,被父亲送到杨郎所在的驿馆的。”
“嘶”唐风和秦良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这仗是怎么打的,匈奴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经打了?
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杨和笑笑,说道,“别乱猜了,战绩确实是真的,只是打仗的过程我们取了点巧,在夜间采取火攻,又用了敲鼓的攻心战术,才一举成功。”
闻言,秦良端起酒碗,咚咚咚彻底干了一碗,说道,“老杨,你们牛,我秦良服了,彻底服了,怪不得你们能带回来如此多的花容月貌的美娇娘,还有一地的财货。这仗要让我们其中任何一个打都是全军覆没的结果,即使偷袭能胜,也做不到不损一人。”
唐风说道,“说到底,你们今天的收获,都是玩命得来的,你们能做到我们做不到的事情,打赢我们打不赢的仗,那你们能左拥右抱,住雕梁画栋,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是你们应得的。”
项龙也干了一碗,说道,“以后小心点吧,好运气不是每次都有的。”
杨和端起酒碗,一口气干掉一碗,感慨的说道,“是啊,这次天时、地利和人和咱全占了,少一项都得用人命去填,真是险之又险啊!”
还没等众人吃喝完毕,曹建领着商队的就到了,黄金商路此时已经中断整整六十五年,这次这五百头骆驼的货物是简直是所有商人翘首以盼的货品,所有的货品根本都是紧俏的畅销品,而且货物运到洛阳,价格能翻十倍不止。
货物很快就销售一空,每个人都赚的盆满钵满,纵然是九死一生换来的,依旧让军营里的旧日同僚眼红不已。
告别了项龙等人,杨和等到了班超归来,得知班超已经把情况完全汇报给窦固,而且窦固已经写好奏折,并发800里加急向帝都汇报的消息,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暂时无事,班超大手一挥,所有人放假十日。一片欢呼声中,杨和领着两个楼兰姑娘准备回归自己在酒泉的小窝,香雪还在那里等着自己。临走前把满满一马匹的财务(大概是自己财物总数的两成)交给贾多,让他这些日子别闲着,多多置办西域短缺的商品,等下次去的时候再走一趟商。
众人一看杨和的举动,暗叹果然还是杨头老奸巨猾,算无遗策,这次他们归来,算上在鄯善国的交易,财货的获利高达三十倍,真的是被眼前的巨大利益晃花了眼睛,怪不得那些商人拼死都要跑,这哪是沙漠,这根本就是黄金路啊!
没有犹豫,众人各自取出金额不等的本金砸向贾多,都经过了一次,规矩大家都熟的很。
十日的假期一晃而过,众人各自都妥善安排好了财物和家眷,回到了营地,一到营地,就见到班超兴致勃勃的走了过来。
看到班超又一次的笑容可掬的样子,众人心情一松,贾多打趣道,“看,大家快看,班大人脸上笑的像朵花,一定有喜事!”
“呵呵呵!”众人一番哄笑。
班超见大家哄笑,也不在意,满怀激动地朗声说道,“弟兄们,圣旨到了!首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自本假司马以下,所有人,官升一级!”
“嗷!”“嗷!”“嗷!”
“班大人,这可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咱们这个队伍一下子出来一个司马,三个假司马,两个军候,四个屯长,二十个队长,七个什长,全都是官了,哈哈哈!”
“班大人威武!”
“班大人百战百胜!”
班超也不扫大家的兴,等大家高兴了好一会,继续道,“陛下有旨意,命令我们继续出使西域。这次我们去于阗,那里的情况复杂,不易带太多财物,如果大家已经备了些货,可以先存放在鄯善或者酒泉,等我们平定了西边,再进行贸易。
当然,此次依旧危险至极,每个人都有可能死,人如果死了,那些货可就是无主之物了。所以,我建议大家不要冒险,还是把财物尽量留给家里为妥。
我们五日后出发,大家准备一下吧。”说罢,班超转身离开,虽然升官了需要庆祝,但是他知道大家的钱都压在货里,恐怕吃都吃不香吧,想到这里,班超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班超离开后,众人都聚集到了杨和和贾多的身边。
“杨头,怎么办,我这次可是把上次三成收益都投进去了。”
“三成算个鸟,老杨,我可是投了五成了。”董强有点着急的说道
杨和洒然一笑,对着董强说道,“就你老董贪,你咋不上天呢?”
“哈哈哈!”大家哄笑,杨和尽管一句办法都没说,可是大家都莫名的放松了下来。
杨和也跟着大家笑笑,等大家的笑声渐渐平息,而后说道,“贾多,酒泉的货,你备好了吗?”
贾多点点头,说道,“大人,全部备好了。”
杨和点点头,说道,“这些货的获利必定是一开始最大,现在正常的商队都不敢走交易路线,或者说即使走也没多大的规模,毕竟谁都怕匈奴的骚扰和抢掠。这个时候也就是我们的机会,等到这条路线安全了,商路畅通了,我们的获利就没那么大了。
所以,我认为,这次的贸易,一定要坚持完成。
一来,我们是第一批走这条线的大型商队,无论是鄯善,还是酒泉,价格和利润一定是最高的。我们走一次,等于别人走两三次。
二来,大家既然已经投钱进去了,就不能随便打了水漂,而且我们即将面对极为危险的处境,死亡也会随时伴随我们,给自己赚点抚恤金,无论是班大人,还是窦大人,都不会为难我们的。”
贾多此时接口道,“可是,我们最多把货护送到鄯善,而后我们会继续向西,货怎么办?”
这也是众人最关心的问题,大家都一起期待的看着杨和。
杨和成竹在胸的微笑道,“我们不能护送,可以找人护送嘛。这样,我这次把安娜带在身边,到了鄯善无论是销货还是购货,她都帮的上忙。
曹武,你回趟家,告诉你爹,准备一队人和马夫跟着我们跑商,我们西行之后,由他们负责把货物押运回来,并销掉,无论我们这三十六人能不能回来,他都负责把我们应得的收益送到我们家里。
告诉他,这次我们允许酒泉本地的商会参与,并且愿意把这条商路共享给他们,条件是返程的费用他们承担,并且保证货物的价值以及我们的利润一文钱都不会少。
贾多,你带几个人去把我们这次出发需要的货物和驼队再检查一下,都是弟兄们的身家性命,要做到万无一失。
张青,你负责补充短矛,箭矢等我们行军用的补给。
我现在去找安娜,有什么事情,到我住的地方来,大家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