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杨和、董强、项龙、桑达四人再次围坐在火堆旁。
杨和平静的说道,“按照探子的脚程,他们晚上应该在我们现在的营地宿营,明天一个白天赶到老虎岭,后天再赶回到这里,这里距离白头崖有35里,他们最快在后日的下午才能穿过白头崖,如果白头崖北侧营地有人迎接的话,那么应该是下午碰头。
看来,我们想在这里修整五天的计划终归是不可能实现了。
如果想轻松通过白头崖,我们最好在大后天一早穿过,然后在白头崖北侧等着伏击匈奴人,这个时候的匈奴人是防备最低的时候,我们也最容易得手。
如果等的时间过长,敌人就会警觉起来,或者回去报信,或者加强白头崖和恶龙滩两侧的防御。”
项龙说道,“我们为什么不按照原计划等他们第二批的探子,那个时候敌人的大部队肯定已经全部通过了恶龙滩;在白头崖的敌人,我们还用你的办法解决;即使有些困难,我们还是有兵力优势,这样我觉得更保险。”
杨和沈默不语,思考了一会,对着桑达问道,“桑达,恶龙滩一个人容易通过吗?”
桑达正色回答道,“很难,大人,那里毒蛇太多,如果没有牲口分散毒蛇的注意力,一个人的话,架桥都很难。而且,马更难通过。
那里的桥不能预先架,即使架了,上面也会爬满了毒蛇,上了桥的毒蛇很懒,不容易被草熏走”
杨和紧跟道,“有没有可能,恶龙滩北面射响箭,让恶龙滩南面的探子听到,借此确定是否安全。”
桑达沉思了一会,说道,“大人,这样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恶龙滩周围,有河流,有虫子,有鸟;很嘈杂,对于传讯很不利。”
董强接口问道,“恶龙滩前后的营地,距离恶龙滩多远?”
桑达回答道,“大概三里左右,大人。是两个很大的营地。”
杨和继续问道,“你会配置防毒虫的草液吗?”
桑达回答道,“大人,毒虫不是一种,防起来不那么容易,草液很难配,很多时候,我们的草液让蜈蚣厌恶,却让其它的虫子喜欢。”
杨和有思考片刻,对董强和项龙说道,“老董,老项,无论我们是大后天行动,还是再多等几天,我们都需要找到对付毒虫的办法。
老董,你明天一早就派人回去,沿途让鹰嘴涧和老虎岭懂草液的兄弟过来。把队伍筛一遍,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能人。另外,再派人回伊吾,向班大人求援,寻找会配置草液的人。
老项,你还是继续派人蹲守伏击点,日夜不停。你的人也筛一遍。
桑达,你去通知张青他们,明天一早,我们去白头崖侦查,都准备些工具,活捉些虫子回来,我们要用这些虫子找出配置草液的办法。
我们还是原计划不变,配出合适的草液,在白头崖打个时间差,快速通过,消灭白头崖北侧的少量敌人警戒的士兵。”
三日后,巴拉随着最后一批牧民和牲畜通过了恶龙滩,他面色阴沉,凶光四射,满头的小辫更像一条条的小蛇,随着他的动作,张牙舞爪;吓得周边的牧民没有一个敢跟他说话。
赤那没有回来,该死的,到底是这个家伙喝多了,还是出事了。不能呀,赤那生性谨慎,很熟悉翻山小道的地形,就是遇到危险也应该可以全身而退。万一呢,万一赤那真的出事了呢?后面的路好走了很多,还是再派几个人去看看。
派谁去呢?身边的得力干将只剩下了少布,少布一个人不行,还需要有熟悉地形的牧民,思虑中,他看到了忙活完毕,正在开心赶羊的巴特尔三兄弟。就他们四个了。他下定决心,拍马向前。
对少布和巴特尔兄弟说道,“少布,巴特尔兄弟,你们过来!”
待四人到近前,巴拉阴沉说道,“赤那他们还没有回来,你们四个去接一下。如果附近接不到,就往回走,哪怕走到老虎岭,我也要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少布和巴特尔兄弟点点头,拍马往回走。
三日来,杨和几人在白头崖的南侧把能抓的虫子都抓了个遍。但是,草液的配置工作一直不理想。三日已到,匈奴人可能已经心生警觉,杨和果断停止了抓虫子的行动。让项龙继续安排人伏击,自己在营地修整,顺便等候援兵。
次日,项龙的伏击小队成功的击毙了匈奴第二轮的四名探马,时间已经越来越紧迫了,但是增援还是没有到。杨和几人不由得有些焦急,但是毒虫的凶名在外,不是万不得已,不能拿兄弟们的姓名去填。几人一合计,还是决定,耐着性子继续等。
杨和有种感觉,增援的人当中,应该会有懂得草液配置的人。
在杨和等人进入翻山小道的第13天午后,第二批增援部队终于赶到。这次增援来的是孙平的曲,还有贾多等杨和曲里的三人。为了保持众人的饮食,还专门带了50头羊过来。
“贾多,郝川,蔡炎你们怎么来了?”杨和惊讶的问
贾多一愣,接着笑笑,“大人,不是您请求班大人增援的吗?听说您要配置草液,我就来了。”
杨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也乐了,“认识你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配草液的本事”
“呵呵,大人,你不是也没问吗?”贾多乐呵呵道,“以前一直没用上,这个本事也是小的时候陪我爹跑商队,跟队里的王大夫学的,我其他的都学的不怎么样,因为怕蛇虫咬,所以在配草液上面,下过苦功夫,这不,您这里有需要,我就来试试”
“来,先喝口水,吃点东西,吃饱肚子再干活”杨和把水囊递给贾多,随后在篝火上开始给贾多三人烤肉。
“坐,大家都坐,张青,给兄弟们再弄点肉来”杨和开心的叫道
看着张青几人忙碌,贾多三人也不客气,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客气就见外了。
“贾多,跟我说说前线战事,伊吾有什么事情发生”杨和问道。
贾多喝了口水,吃了块肉,然后开始给杨和等人讲了起来。
窦大人的大军与呼衍王的大军在天山脚下相遇,斩首千余,呼衍王败退,窦大人继续追击。
伊吾的牲畜已经运送了一批供应大军所需。
班大人那里的准备工作快要结束,很快就将启程。
众人第一批的赏赐和一批伤兵已经运往酒泉。
小香雪没走,还在伊吾卢等着杨和归来。
杨和听了贾多的叙述,感慨万千,他沉默了良久,而后站起身来踱了几步,看了看天山的风光。然后对贾多说,“贾多,你快点吃,吃完了就马上研究毒虫,草液。我们需要尽快打通翻山小道,距离进攻蒲类海的日子,不远了。”
贾多点点头,吃完饭后,开始抓紧配置。
杨和则找到项龙,让项龙派出第二批信使,主要任务是把白头崖和恶龙滩的具体事宜告诉班超,让班超做足准备,早些启程,争取所有人一起通过恶龙滩。
研究配置草液的不止贾多,一共有五人,经过五人同力合作,取长补短,再加上贾多自带的一些药粉,终于在他们到来的第二天午饭前把草液配置成功,可惜的是,草液数量不多,只够十个人及其战马的用量。
杨和当机立断,与董强,项龙,孙平商议后决定立即启程,全体出发至白头崖南口的宿营地。
众人赶到宿营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吃过晚饭,杨和等人再次开了个碰头会,决定明天出征的人选和装备。
杨和首先发言,“我仔细研究过了,今天早晨卯时两刻差几个弹指,天气放亮,等于我们明天寅时四刻的时候必须前进至白头崖南方一里左右的位置,天一放亮,立刻进入,以最快的速度穿越白头崖,而后进入其北入口位置埋伏。
你们等到辰时启程,比我们晚一些穿越。
敌人此时已经两次与侦查断了联系,我料定敌人必定会一大早到白头崖埋伏,利用这里的复杂地形阻碍我军推进。
我判断敌人不会太多,应该不会超过十人,所以,我们十人应该可以应付。
所以,我这次带的必须都是老猎人,神射手。大家有什么意见?”
见到众人摇头,杨和继续道,“这次的人选有,我,张青,李四,曹武,桑达,冯昭。你们补齐剩余的四人。”
董强深深的看了一眼杨和,动情的说道,“老杨,我们每个曲都能凑出几名猎户出身的神射手,我知道你的人厉害,但是我不同意你出六个人,困难的任务不能都你来,我们躲在后面捡现成的。
而且,你们曲能战斗的已经不多了,给老三曲留点种吧”
孙平也说道,“我同意老董的说法,这样,你,张青,李四,桑达去,剩下的六个人,我们每个曲出两个。我们曲的刘平、陈刚你也知道,也是猎户出身的积年老兵,箭法绝对不差。”
董强道,“我们曲的邓光,司马祥,老虎岭一战的时候就在你身边,绝对可靠”
项龙接口道,“陆飙,陆虎”
杨和感受到三人熊熊的目光,心里更是暖暖的感动,他觉得他并不孤单,有这些战友在身边,真的很好,不能寒了弟兄们的心,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好,那就这样,把他们都叫过来,我们要提前准备。”
不一会,杨和站在了九人面前,四周,各曲的士兵围了几个大圈,静静的站着,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这十个人将会面对什么,以及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大家怀着浓浓的敬佩,钦佩的注视着场中的这十个人。
“弟兄们”杨和说道,“你们是酒泉郡兵中勇士中的勇士,明天我将与你们一起,天亮前出发,提前穿越白头崖,为后续大部队扫清道路,大家要互相配合,守望相助,不管匈奴有多少人,必须守住白头崖的北口,保证大军安全通过。
我不能保证每个人都能安全回来,现在,有谁不愿意的可以站出来”
没有人动,每个人的眼眸中都燃烧着汹汹战意,他们每个人都有好兄弟死在匈奴人的手上;同时,他们的每一双手也都沾满了匈奴人的鲜血;他们没有任何理由不战,反之,他们渴望用更多的匈奴人头为兄弟们报仇,为自己的从军履历上续写辉煌。
杨和看着这些士兵满意的点点头,看着他们热切但不胆怯的脸,这样的士兵正是他所期望的优秀的士兵。
他接着说道,“好,那我们就先做好准备,每人带足100支箭矢,其中一半是毒箭,短矛三支,解毒药等等都备齐,食物带一顿的就可以了,尽量轻装,我们要在山上与敌人周旋,大家都是老猎户,都明白该做什么,其它我就不多说了。
明天我们丑时三刻出发。今晚,我们就在这里集体宿营。
桑达,你把熏蛇草的配方和后续路线的走法交代给贾多。解散”
…………
于此同时,在白头崖北侧的宿营地,八个匈奴士兵也在准备。他们的首领莫车是一名老猎户,身体壮硕,满脸浓密的大胡子掩藏不住眼中的精光,他整理了一番弓箭对其他人说,“两批去侦查的人都没有回来,汉人有可能已经到了白头崖的南侧了。
白头崖的地形特殊,晚上他们不可能摸过来,我们明天一早过去看看,大家都是草原上的射雕者,白头崖就是我们狩猎的地方,让我们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教教他们怎么射箭”
“嘿嘿嘿!”“呵呵呵!”众人一番哄笑
他们很自信,即使探子没回来也没有影响他们的信心,这里是他们的主场,他们是这里的王者。
第二日丑时,杨和等人起床,饱餐了战饭,涂好草液,给马上好嚼子,用破布包好马蹄,点着火把,在董强等人的目送中,离开了营地,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时间充足,沿路的马粪已经给众人指明了方向,所以众人走的并不快,缓缓前行。
前行了三里,地上开始出现了一些虫子,草液很有效,虫子们都远远避开,众人小心翼翼的继续前行。
又前行了二里,地上的虫子开始骤然增多,虽然草液依然有效,但是虫子离众人并不是很远了,仅仅一步距离。
仿佛有一个圈围着杨和众人,里面是他们,人和马;外面是各种各样的虫子。
杨和抬手示意停止前进,同时众人聚在一起,用火把照亮周围,仔细观察虫子们的反应。
虫子们很多,不停的找寻着各式的食物,同时,虫子之间也在互相厮杀,争夺生存的权利,各式虫子的各种叫声和它们在地上行进的声音,听的人心里直犯怵,此时此刻,没人想动,也没人敢动,哪怕是再前进一步。
杨和等人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等待天亮。
等待永远是漫长的,尤其在一大群毒虫中间,每个人都高度紧张,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引起虫子的注意。连随身的马匹也好像意识到了危险,静静的不发出一丝声音。
终于,随着天光放亮,好似得到什么命令一般,虫群散去,众人开始顶着山间的迷雾前进。
白头崖中的雾气很重,目光所及不超过十步范围,众人拉了一根绳子,在桑达这匹识途老马的带领下开始穿越这个翻山小路中的一大险地。
怪石很多,零散的树木,青绿的野草,五颜六色的鲜花,蜿蜒的流水,还有白天也出来活动的虫子不断在身边环绕。
众人走的都很谨慎,不敢让流水打湿自己涂了草液的衣物。为了不让露水稀释衣物上的草液,他们甚至尽量与鲜花和青草保持距离。
终于,在浓雾快要散尽时,众人终于成功穿越了白头崖。
白头崖的北口有一大片空地,远处一条粪便堆积的小路蔓延到远方。
杨和等人上了马,还不等杨和发布命令,就听到一阵的马蹄声从对面驶来。
马蹄声很急,很快就到了空地另一侧,距离杨和约400步的距离。
杨和数了数,来的匈奴人一共八个。
对面的莫车也看到了杨和众人。而后,开始嘿嘿的笑,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哈哈大笑。
双方都没有后退,对自己的技艺都很自信。静静的盯了对方一个弹指,近乎同时开始向对方冲锋。
不同于大规模骑兵的交锋,两只小部队在相距对方200步的位置都没有射箭。
150步,还是没有人射箭,双方都拿弓在手,羽箭搭好,都沉默着。在这一刻,众人听到的只有马蹄声,耳边呼呼的风声,远处的鸟叫声和白头崖内隐隐约约的流水声。
100步,所有骑士开始弯弓射箭,同时,每个骑士都开始展示自己的躲箭绝活,或后仰于马背,或藏身于马腹,或卷曲在马侧。
而后,又是一轮射击。
杨和头上的板帽成功的让他成为吸引敌人火力的第一人,总共有四枚羽箭向他飞来,他侧头,扭身躲过两箭,用身上的爱心甲硬接了两箭,同时他的第二轮还击终于奏效,对手没想到他接了两箭还没倒,于是在躲过张青的羽箭后被杨和偷袭成功。
脖子中箭的莫牙忽然倒地,看着亲弟弟倒下,莫车的凶性大发。“啊!……该死的,我要杀了你!!!”他开始进入狂怒模式,怒气值飙升。他不理会其他汉军,盯着杨和不停的射箭。
莫车的身手可真是不赖,小范围的控马技术只有从小长在马背上的人才能做到。配上他在马上行用流水的动作,仿佛人马合一一般。即使在暴怒的状态,战斗技巧依然不减。
杨和一见莫车全力来攻,立即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小心应付,心说,我先不跟你硬拼,只要缠住你这个最厉害的,我们的人数优势就能发挥出来。
好歹也在马背上折腾了六年之久,各种花式控马技术在杨和超人一筹的反应面前更加的让人眼花缭乱。
加上杨和的羽箭势大力沉,更是箭箭不离莫车的咽喉,逼的莫车不停的被打断进攻节奏,射雕的神奇技术难以有效发挥。
见杨和缠住了对方最凶的一个人,张青等人纷纷帮助队友夹攻敌人,三人一人助攻一个队友,形成了两打一的态势。
势均力敌的胶着状态被瞬间打破,在三人高超箭技的助攻下,又有三名匈奴人中箭落马。
于此同时,汉军这边司马祥也不幸中箭落马。
除了莫车,剩余的匈奴人一看自己要被两名汉军骑士夹攻,顿时感到不妙,想凭借自己的骑术先行撤离。
然而,这里不是纷乱的大规模战场,他们的对手也个个都是精选出来的精锐,先拨转马头的两人,还在躲箭和还击,就被冷箭射伤了马。
本来受了伤的马跑的更快,但是这些该死的汉人竟然如此的不爱护马匹,他们竟然在羽箭上涂抹了毒药。
受伤的战马不但没跑的更快,反而很快的慢了下来,悲愤的匈奴骑士,牙一咬,心一横,老子不跑了。就是死也拉一个垫背。
屠牙在绝望中拼死反抗,瞧见一道箭光直奔自己的脖子而没有躲,这时自己的射击位置绝佳,嗖,一箭射出,攻向了正在跟另外一个匈奴人对射的刘平,刘平猝不及防,脖颈中箭,倒地而亡,同时,屠牙也死在张青的箭下。
这个不到20人的小规模战斗此时愈加显得惨烈、悲壮。
屠牙的伙伴看到屠牙的计策有效,也立刻效仿,可惜他身上刚刚负伤。仅仅射伤陆虎后,终于要害中箭,不甘的倒下。
这时,莫车终于从悲愤中冷静下来,他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个汉人军官实在是难缠的很,手上的弓箭又快有准,让他分身乏术。
他想撤退,但是突然发现有两名汉军已经从侧翼开始朝他进攻,他走不了了。
绝望中,莫车并没有放弃,而是拼着挨了桑达一箭,突然偷袭邓光。
邓光此时正在攻击最后的匈奴士兵,风声响起,只来得及一侧身,已是胸口上方中箭,被射下马来。
杨和等人赶紧乘此机会集火莫车,终于在莫车动作变形的一瞬间,射中他的要害。
随着莫车的倒下,最后的匈奴士兵也很快被射杀。
短暂的交锋进行了还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虽然匈奴人全灭,但是汉军也有两人阵亡,一人重伤,一人轻伤。小规模交锋亦惨烈如斯。
杨和让桑达和陈刚去给匈奴人补刀,收割人头。
剩下的人全力帮忙抢救伤员。
让陆飙马上生火,张青和李四立刻用小刀划破衣服,拿出水囊开始对伤口周边进行清理,开始对两人进行急救。
火生着以后,杨和把随身小刀放在火上不停的高温消毒,然后与张青一起,拔出邓光的羽箭,清理伤口,并用烧红的小刀挖出伤口处的腐肉、并进行消毒,而后上金疮药,包扎伤口。
另一边,李四在陆飙的辅助下进展的也很顺利。陆虎算是捡回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