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窦固开心的哈哈大笑,对身边的耿忠笑道,“没想到班超还真不是普通文弱书生可比,偷袭伊吾可谓大获全胜。”
耿忠也喜上眉梢,符合道,“这下,我们就变被动为主动,窦将军,卑职建议我们立刻急行军,必须要赶在匈奴人从天山北麓绕过来之前堵住他们,巩固伊吾的战果”
“嗯,匈奴人把补给点撤往蒲类海这个情报可以好好利用,这次班超损失不小,我们还是要给他补充一些兵力,让他有力量在关键时刻袭击蒲类海,没有了后勤补给,呼衍王就是战神,也要给我败。”
“嗯,这次班超损失了两个曲的战力,我们就补给他齐装满员的两个曲,800人偷袭蒲类海,只要指挥得当,战胜的把握还是很大的。只是……”耿忠边建议边思索。
“只是什么,别婆婆妈妈的,我们两个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窦固也是个火爆脾气
“只是,伊吾没有尽全功,那个军候把王妃苏雅给斩了,让我们略显被动。”耿忠犹豫道。
“翻山小道一战,杨和一个曲硬拼匈奴金帐武士160多人,全曲减员八成还死战不退,这样的将领是我汉军之魂,不能轻易处置,而且,他是因为苏雅射杀了他的部下才斩的人,也算情有可原,这件事就算是功过相抵,不晋升也不再处罚。
至于苏雅,我们可以严守她已死的秘密,对外宣称她被我们活捉,只要呼衍王过来跟我们决战,就算过一段时间他知道真相也晚了。”窦固稍作考虑,认真说道。
“善,我立即安排全体急行军,我们现在距离天山脚下也就200里,一日一夜就可赶到。”耿忠断然道。
“可,另外,挑两个最精锐的曲,立刻跟送信的人一起回伊吾,让班超择机而动,在关键的时候奇袭蒲类海,再创奇功。”窦固布置道。
“喏”耿忠得令而去。
…………
呼衍王几乎跟窦固同时得到了伊吾遇袭的消息,多等了半日,还没有儿子和老婆脱困的消息传来。正当壮年的呼衍王觉得,情况不妙,赶紧召集将领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大家刚刚坐下,哈鲁图就开炮了,“我就说直接跟窦固决战,你们非要避其锋芒,现在怎么样?伊吾丢了,几万牲畜和补给都没了,我们现在和窦固距离天山脚下几乎一样远,根本就来不及救援伊吾卢。
大王,不能等了,必须马上起兵,迎战窦固,这个两脚羊手下也就一万多人,我们比他们多一倍还多,怎么就不能打了?”
巴鲁沉声道,“大王,伊吾已经丢了,现在已经无法挽回,但是我们的既定战略不能变啊,现在的伊吾卢只是暂时丢失,只要我们最后打赢,伊吾卢还会回来的;我们现在出战,正中窦固的下怀,如果我们出击不利,那伊吾卢就真的丢了。”
“放屁,匈奴人的武勇都让你丢到女人怀里去了吗?你难道只配在女人身上感受征服的滋味了吗?你这个懦夫,比敌人人数多一倍都不敢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滚回帐篷里看孩子去吧”哈鲁图口无遮拦,破口大骂。
巴鲁也不干了,“放你娘的狗屁,哈鲁图,你这个莽夫,我们在西域的大好形势就要被你这个脑子里都是烤肉的家伙葬送了。”
“你说什么?老子要跟你决斗”
“决斗就决斗,谁怕谁,咱们出去打”
“够了!”呼衍王一声爆喝,整个帐篷忽然安静了下来,哈鲁图和巴鲁同时闭嘴,喘着粗气看着呼衍王。
呼衍王没有理会正在气头上的两人,转头问大儿子道,“哈桑,你怎么看?”
短小粗壮的哈桑捋了捋山羊胡,小眼睛转了几圈,而后正色道,“父王,我认为,还是要打。”
“哦,说说看”呼衍王有些惊讶,其实不只是呼衍王,巴鲁也惊奇的看着一直支持他的哈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哈桑喝了口酒,清了清喉咙,朗声说道,“
首先,伊吾卢遭袭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营,每个士兵都知道王妃苏雅和王子帖木儿可能遭遇不测,甚至可能已经被汉人俘虏,这是奇耻大辱,我们如果不复仇,军心必散。
其次,我们的后勤补给已经被汉人劫走,他们可以用我们的补给在大漠上坚持很长时间,我们两万大军每天要消耗比他们多一倍的补给,拖的越长对我军越不利。
再者,我们有两万多精骑,跟汉人一战,未必就会输。
所以,我的意见是打,而且趁汉军立足未稳,地形不熟,打他们一个搓手不及。”
“好,哈桑,你让我很满意”呼衍王说道,“你们都听到了吧,我决定打,所有人回去集合队伍,我们立即开拔,与窦固决战于天山脚下”
“是,大王”众将齐齐应道,而后鱼贯而出,准备启程。
…………
伊吾卢,班超没想到在第三日未时就等来了援军,看着一身疲倦的孙平,班超眼中多了一丝欣赏。
“大人”孙平强打精神爽朗的喊道,“我们回来了,窦大人给我们派了援军,这位是唐风”他指了指旁边一名高大魁梧的方脸大汉。而后,又指了指一位瘦高健壮的军候,“这位是秦良”
不等孙平继续介绍,唐风和秦良下马拱手行礼,“大人,卑职奉命赶来增援”
“嗯,你们进来坐,你们的部署稍后会安排营地让他们休息”班超亲切的微笑着安排,而后扭头对孙平关怀道“孙平,你连续奔走多日,先下去休息,明日再来议事”。
“喏”三人同时拱手。
唐风和秦良觉得这个上官还真好说话,一点架子没有,听说他刚带领先锋军打了打胜仗,立了大攻,我们这次一定要好好表现,放着大功不要那是傻子。
孙平心中一暖,心里颇为舒服,感觉这次跟班超出来作战,真是来对了,以后一定要想办法抱住这条大腿。
班超扭头向身旁随从吩咐,“把杨和,董强,项龙喊到我帐里来”
随从低头应道,“喏”,而后离去。
唐风和秦良示意部下下马休息等候,两人随班超入账,不一会杨和三人也到了帐中。
“来来来,大家熟悉一下,唐风和秦良是窦大人给咱们派的援军”班超很熟络的介绍。
“唐大力,秦麻杆,你们来了,哈哈哈,太好了,这下,咱们先锋军总算是恢复了战斗力,后面的仗有的打了”董强人来疯一样跟两人拥抱,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杨和和项龙也依次跟唐秦二人拥抱问候了一番。
班超见五人彼此熟悉,心中很是高兴,觉得窦大人还真是个体贴的人,援军派的有水平。待五人互相问候一番后,让大家落座。
六人落座,看到都是酒泉郡兵的熟人,唐风和秦良也不再拘束,渐渐放开了起来。
董强洋洋得意道,“老唐,瞧见外面遍地的牛羊,成群的女人没?那都是咱的战利品,这次打伊吾卢,兄弟们可是赚的盆满钵满,怎么样,当初没有第一时间追随班大人,后悔了吧?!”
班超以为董强是玩笑之语,微微笑笑,没想到唐风真的重重的点点头,说道,
“后悔了,说真的,听到你们拿下伊吾卢的消息,我老唐悔的肠子都青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兵,我的这双招子真的长在后脑勺上了,班大人这么厉害的司马,别说见过,那是听都没听过。我服了,心服口服,五体投地的佩服。
班大人,您放心,我唐大力一定会坚决服从您的命令,您说进,我死也不会退一步,酒泉郡兵里不怕死的可不只杨和一个,我唐大力的二曲那也是响当当、嗷嗷叫的。您看我的表现。”唐风说的斩钉截铁,诚恳的看着班超。
还不等班超回话。
秦良也断然说道,“班大人,以前是咱招子不亮,有眼瞧不见您这金凤凰,也怪不了谁。但是,今后,既然咱已经到了您的麾下,您就尽管放心的用咱。刀山火海,风里来雨里去,我秦良要皱皱眉头就不是爹生娘养的爷们。您放心,我第九曲的兵个顶个都是好汉,一个孬种都没有”
班超乐了,看看二人,而后看了看杨和。
杨和也说道,“老师,这两曲的确也是酒泉郡兵里的精锐,虽说比不上我的……,哎,我的三曲现在已经废了,顶不上什么大用,他们这400人在今后的战斗中,定能起到关键作用”
班超怜悯的看了看弟子,这个弟子在减员八成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应对,当真是不容易。
他说道,“杨和,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的人每一个都是搏杀过匈奴最精锐的金帐武士的好汉,虽然少,但是只要用的好,还是有着非同一般的作用的。你要振作起来,不要灰心,知道吗?”
杨和略带悲伤的点点头,说道,“弟子明白!”
唐风说道,“老杨,你的战绩,大营里每一个人都知道;也就是你,屠了160多个金帐武士后还能剩下毛四十个人;换成全军任何一个曲,没有人敢说比你剩的多,甚至全灭了的,或者被打散了,放跑匈奴人都有可能,老唐我服,你是这个”
说着,他冲杨和升起大拇指,继续道,“老唐我敬你一杯”,说着,拿出随身的酒囊,喝了一口。
众军候也齐齐拿出酒囊,朗声道,“敬勇士!”,之后每个人都干了一口。
班超和杨和见此,也拿出酒囊,干了一口。
看着众兄弟部队的认可,杨和默默的流下了泪,没有任何先兆,泪水就那么自然的顺流而下。杨和也没摆哭腔,但是泪水就是止不住。
班超看着,今日也不好再聚,赶忙道,“今天先就这样吧,项龙,你把两曲的援兵找地方安置。稍作休息后,就让他们开始训练,主要训练跟你们的协同,你把之前我们训练的内容都告诉他们
唐风、秦良,你们以前也许是精锐,但是先锋军能走到现在,有先锋军独到的地方,你们要抓紧部队的训练,必须把其他各曲能做到的所有协同细节,全部做到最好。如果上战场时你们还没有准备好……”
“没有如果,大人,我们一定能做到”唐风和秦良异口同声说道
“好,说道不如做到,我会检查的”班超微笑道,觉得撩拨的火候够了
继续道,“都散了吧”
众人拱手行礼后散去。
稍作休息后,唐风和秦良两个曲果真在项龙的指导下开始了训练,400人占据了原先南部匈奴士兵营地,练的一丝不苟,有士兵还觉得不理解,问唐风咱都赶了这么远的路,为啥还要这么练,练的还是些个琐碎的细枝末节的东西。
唐风当即说道,“先锋军就是靠这些琐碎的东西每人得了五个牲口,两个女人。死了的加倍,战功、赏赐另算。你们想不想要?还不给我去训练!”
下面再没有任何疑义抱怨,个个都红着眼睛、卯足了劲,练得不亦乐乎。
第二天一早,班超聚集众军候,开军事会议。
见到人都到齐,班超说道,“窦大人给我们的命令是伺机偷袭蒲类海,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
众人先是一阵沉默,每个人都在仔细思考。班超也不催促,静静的等着众人的发言。
少顷,孙坚说道,“大人,蒲类海的地形很简单,翻越天山后,就是一片平坦的草原,一直通向蒲类海。最关键的是这条有330里长的翻山小道,当真是道路崎岖,复杂险峻。”
杨和沉思后说道,“大人,之前从伊吾撤走的有200匈奴骑兵,就算有匈奴部落的帮助,他们想赶着8000多头牲畜翻越天山,也并没有那么容易。
而且,山路不是草原,一天可走不了多远,所以他们现在应该还在路上。”
唐风眉目不见舒缓,缓缓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尾随追击?恐怕没那么容易吧,就算我们占领伊吾当天他们没有察觉,现在都已经过去四天了,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了后方的变故,只要他们占据有利地形不停地骚扰我们,我们根本就谈不上行军速度。”
项龙点点头,沉声道,“如果是这样,我们就只有派出一个精锐的小队前去侦查;而后,一曲士兵紧随其后,扫清路上的障碍”
董强面色沉重地道,“这可是个高难度玩命的活,又要侦查成功,又不能大张旗鼓地被发现,一旦暴露目标,敌人全线撤退,我们再想突袭蒲类海可就难了”
唐风朗声道,“大人,我唐风愿意带领一支小队,前往蒲类海侦查。”
孙平道,“老唐,不是我老孙打击你,你那两下子冲锋陷阵还行,玩这么高难度细腻的活可不够看,而且,你一走,你那200人交给谁去练?你还是先省省吧”
“孙猴子你?!大人……”唐风有点着急,还要争辩
班超赶忙道,“好了,唐风你去的确不合适,你整个曲的训练也的确走不开。”说着,他看向杨和,在他的心目中,这个任务只有自己的弟子去完成,才能叫人放心。
杨和也感受到了班超的目光,悲痛已然被埋藏在心底,战争还在继续,他也希望有其他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主动请缨道,“我去吧,这次侦查我只带五个人,都是猎户出生,但是我需要一个向导,否则,不能准确找到目标的位置。
那个匈奴小王子倒是知道地方,可他不适合做向导。你们回去把队伍筛一遍,给我找个向导出来。”
班超想了想,点头道,“可以,装备马匹随你挑,你走了,你剩下的兵全部作为我的亲兵,不必担心,伤员我也会派专人照顾。
那就这么定了,杨和你这就去召集人手,认真准备,下午就出发。其他人现在回去就把队伍筛一遍,找个向导出来.
董强,你的人紧随其后,注意保持距离。
秦良,你的人在董强的队伍进山之后,接防小道入口,随时准备接应。”
众人齐道,“喏”,而后鱼贯而出。